既然答应了张素的邀约,自然免不了询问一下时间地点。
对此,秦莉的回答是:“急什么,等明天到了阳朔我们玩我们的,她到了自然会联系我们。既然是她约我们吃饭,时间地点,她自会安排。”
好吧,反正我们是过来旅游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到时候等通知就好。
既然今天被剥夺了劳动的权利,那自然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我俩睡到自然醒,10点左右退了房,稍微吃了点东西垫了垫。我俩驱车将近两小时,终于是在中午12点半左右,抵达了之前依山傍水,周围宛如山水画卷一般的民宿。
这间民宿价格着实也是不菲,甚至比昨天住的喜来登还要贵得多。
但推开一看就是由上百年历史的老木所做成的民宿大门,穿过古朴雅致的小院,来到大厅。四下望去,现代简约,又不失古朴元素的装修,瞬间让我脑海中冒出两个字“格调”。
看来这钱花得值。
我都为眼前的布置所着迷,就更不要说身边的秦莉了。
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各种拍照了。
因为这几天工作日,所以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工作人员还很贴心的为我们推荐了位于民宿三楼,公认景致最好的一间房。
同样的落地窗,同样映入眼帘的漓江,但真就如刚才工作人员所言的那样。所谓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
前两天在喜来登看到景致,可能是因为四周遍布这现代化都市的印迹,所以多多少少,有那么些违和感。
但如今眼前的漓江,却完完全全仿佛一幅泼墨的山水画一般,少了现代文明的侵蚀,还原了此地景致最原始的风貌。
如果远处平静的湖面上有一叶扁舟,上面站着一个头戴草帽,身披蓑衣,手执竹篙,分明就是“孤舟蓑笠翁”这句话百分百的现实还原。
难怪古时候这些文人墨客都喜欢在依山傍水的地方盖个小院隐居,就这景致,这环境,想不文思泉涌都难。
如第一天到桂林一样,此时,秦莉也同样安静地挽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但与当时不同的是,此刻的我,并没有血液回流。所以我俩只是这么安逸地站在窗前,互相依偎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侧头吻了吻秦莉的额头,轻声说道:“以后等我们老了,也来这里买套房子,建个民宿,然后定居在这里吧?”
“好呀。”秦莉柔糯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恬静异常。
想了想,我又否定道:“不行,这里交通不太便利。”顿了顿,我继续煞有介事的分析道:“到时候孩子们过来看我们也不方便。而且估计这里医疗条件也不好,偶尔住住换换环境倒是可以,但不宜久居。”
“噗嗤……”秦莉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我一下道:“孩子就孩子,还加个们。你是准备生几个?”
“起码生两个,”我想都没想立刻接口道:“国家的二胎政策,必须积极响应。”
顿了顿,我拉着秦莉的手,好似怕她反对一般,循循善诱道:“你看啊,这两年我们国家人口的出生率已经在下降,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人口负增长的情况。这从宏观层面来说是危险的信号。再说,以前没这政策的时候,父母双方都是独生子女,也能生两个。那我俩本来就是独生子女,更应该以身作则,响应国家号召了……”
“可以了可以了,”不等我继续哔哔,秦莉轻笑着斜了我一眼打断我道:“说得跟真的似的。”
恩?这女人竟然敢怀疑我的拳拳之心?这怎么能行?
想了想,我凑近秦莉,低声说道:“是不是真的……晚上你就知道了。”
说罢,我立刻挣开秦莉,一脸得逞地退开几步,看着她嘿嘿直笑。
果不其然,秦莉先是一愣,随即站在原地红着脸恼羞成怒道:“刘畅!有本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好了好了。”我乖乖地走上前,拉着秦莉的胳膊,笑呵呵地岔开话题道:“赶紧去吃点东西,一会儿还要去漂流呢。”
漂流是我跟秦莉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商定好的项目,这也是来桂林阳朔必须体验的项目之一,我之前来桂林做项目的时候也曾经让客户体验过。
但我自己倒还真的一次都没坐过。
所以这次来,势必要体验一下。
扭捏了一会儿,在我死皮赖脸的手脚并用下,软软的秦莉很快就老老实实地跟我离开了酒店。
在附近找了一家评论还算不错的饭店,吃了几个也就那么回事儿的当地特色菜。
我俩跟随导航,来到了一处提供漂流活动服务的旅游点。买了门票穿了救生衣。
我也算借秦莉的光,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漓江竹排漂流。
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包括我之前拍过的那个九马画山,反正来了几次,我横竖数不出九匹马。
唯一值得说的就是最后靠岸的时候,工作人员会询问你是不是要拍照留念,如果需要的话,他们会提供打印塑封的实体照片。当然,费用另计。
也没多纠结,虽然照片的价格有点离谱,但多少是个纪念。
于是我跟秦莉在竹排上摆了个两人合力比心的造型,花了60块钱,得到了一张塑封的8寸照片。
看着心满意足把照片放进包里的秦莉,多少让我觉得这钱也算没白花。
随后,我们又驱车来到了20块人民币背面图片的所在地,漓江83公里,精华段兴坪古镇境内的兴坪码头附近。
因为没有现金,所以我不得不腆着脸,跟已经拿着钱拍完照的游客换了一张20块。
随后按照网上的教程,依样画葫芦在那折来折去,比划了半天,终于拍了一张还算不错的照片。
体验完这两处项目,天色也已经有点晚了,我跟秦莉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没有必要再去看什么别的地方。反正翻来覆去也都大同小异,所以两人便驱车返回了民宿。
在秦莉的建议下,晚上我俩随便对付了一顿相对清淡一点的晚饭。买了几瓶啤酒,带了几个轻淡的下酒小菜,坐在民宿的小院里,小酌了起来。说实话,这也是一种别样的惬意。
没等我俩坐下多久,今天同样住在这间民宿的一对50来岁的中年夫妻,也带着两瓶啤酒,过来礼貌地询问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
“欢迎欢迎。”看了眼秦莉,见她眼神中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有些许欢迎的意味,我便热情地招呼二人坐下。
中年夫妇很健谈,尤其是丈夫。从聊天中得知,他俩来自武汉,丈夫之前自己做点小生意,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吃喝不愁。
妻子是高中的特级数学老师,因为她自身教学水平过硬,以及学校对于升学率的考量,她常年都是带的高三。
也正是因为此,导致妻子常年处在很大的压力之下。直前几年前,妻子确诊了乳腺癌。但好在是早期,手术后恢复得也不错。所以两年前,在丈夫的建议下,妻子办了病退。
同时,丈夫也把自己的生意给变卖了,余下的钱,该投资的投资,该留着的留着。自己则带着妻子开始了游山玩水的日子。
俩人有一个大学毕业没两年的儿子,好巧不巧的,如今正在上海工作。
他俩之所以会过来找我们搭讪,其实主要也是因为无意中听到我们对话中,跟上海有关系的话题,以及时不时蹦出的上海话。
所以想着,是不是能从我们这里,多了解一些上海的风土人情。以后去上海看儿子的时候,也好多有一些共同的话题。
经过这番介绍,话题自然被引到跟上海有关的方面。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好似全国人民对上海人的统一认识:排外。
对于这个问题,说实话,我虽有心辩驳几句,但奈何这些年影视剧里,但凡跟上海人沾边的角色,尤其是那些婆婆妈妈,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尖酸刻薄,小肚鸡肠的人设。这导致很多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上海人,尤其是上海的阿姨,就是这么个样子。
连带着,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不说全部吧,但起码也有一半人,是斤斤计较的性格。
结合这几年我在外出差时候的经历,有一次在人家得知我是上海人之后,甚至还赞叹了一句:“你一点都不像上海人。”
听到这话,我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说人家是讽刺吧,肯定不是。但说人家是夸赞吧……这叫个什么话?
所以我只能说,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些上不了台面,不怎么入流的人存在。
但绝大多数人,还是善良的,抱有善意的。
就眼前这对夫妻的孩子来说,只要他所处的环境没有因为地域问题遭到欺负就行了。比如说人家当着他的面就说上海话,故意让他听不懂。
而这种情况,我感觉也不太会出现了,因为上海人自己都不说上海话了,哪里还会当着外地人的面故意说上海话,让别人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