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和省政府的领导接连给钟德兴打电话,给钟德兴施加压力,要求玉竹市政府必须采取更加公平公正的方式挑选投资商。
钟德兴没办法,只好又接连多次召开会议,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最终的讨论结果是,以拍卖的方式挑选投资商,也就是拍卖中药药谷的投资权和经营权。
拍卖的焦点主要是,跟玉竹市农户签订的包销协议的期限!
根据中药药谷项目书,投资商必须跟玉竹市农户签订一定期限的包销协议。
协议签订之后,投资商必须将合同金额30%的保证金打到玉竹市市政府指定的银行账户,这个银行账户由玉竹市市政府监管。
这笔保证金的目的就是确保投资商履行协议。
协议期间,玉竹市的农户种植企业所需要的中药。
协议完成,农户成功种植了中药,投资商顺利完成收购,保证金才返还给投资商。
而如果农户成功种植了中药,投资商却没有收购,保证金将用来赔付给农户。
根据中药药谷项目书,玉竹市中草药的年产值是20多个亿。
按照整数20个亿来算,投资商跟农户签订期限为一年的包销合同,就必须事先预付6000万保证金。
这一年之内,这6000万的保证金,投资商是不能够动的。
尽管期间产生的利息归投资者所有,6000万毕竟是不小的数目。
一旦投资商的现金流出问题,企业就有可能瞬间垮掉。
这就意味着,投资中药药谷项目的企业实力必须非常雄厚。
中药药谷项目拍卖的焦点正是包销期限,起拍期限为一年。
参与竞拍的企业,谁有实力就往上加。
“钟市长,以这种方式挑选投资商合适吗?”会议最终讨论结果出来之后,常务副市长方丽晴来到钟德兴办公室,有点担忧地问道。
“为什么不合适?”钟德兴反问道。
“采用这种方式挑选投资商,会压投资商的资金。你没做过生意,你不知道,商人最怕的就是资金被压。在商人看来,资金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够产生更大的效益!咱们以这种方式挑选投资商,投资商跟农户签订一年期的包销合同,就必须缴纳6000万的保证金。这一年之内,这6000万块钱只能乖乖躺在银行的账户里,不能够进行投资。对于投资者来说,这是一笔比较大的损失!”方丽晴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钟德兴说。“不交纳保证金,我们就不能够保障农户的权益!这笔钱躺在银行账户不动,对投资商来说确实是一笔损失,但是,他们跟农户的合作能够带来很大的利润!跟这笔利润比起来,他们的损失微乎其微。你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
“这我知道!问题是,咱们采用的是拍卖形式。只要不流拍,他们拍卖的期限都会多于一年,这就意味着,他们缴纳的保证金很多!我打个比方,假如参与竞拍的人很多,包销协议期限拍卖到十年,这就意味着,拿下这个项目的投资商要缴纳6个亿的保证金。6个亿呀,不是60块钱,投资商这么大一笔资金被压,他们承受的压力得有多大呀!”方丽晴说。
“所以,必须有实力才能够拿下这个项目!咱们的目标也是挑选有实力的投资商,是不?”钟德兴说。
“好吧!”方丽晴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如此一来,中药药谷项目对投资商的挑选很苛刻,就是不知道,报名者多不多!”
把方丽晴打发走之后,钟德兴一个电话把市政府办主任梁金发叫到办公室,让梁金发联系媒体刊发拍卖公告。
“钟市长,中药药谷项目以总包的形式推向社会这件事儿,您都还没有跟西州市所有中药企业商量呢,他们也都还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准备,您就这么着急地刊发拍卖公告,对西州市的中药企来说,难道不是很不利?”梁金发不解地说。
“你先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钟德兴弹了弹烟灰说。“你联系媒体刊登拍卖公告的时候,尽量把时间往后推,多腾一些时间出来!”
“行,我知道了!”梁金发说。
“还有一件事儿……”钟德兴吸了口烟后,继续说。“这两天,你帮忙联系一下西州市所有中药企业的负责人,我要到西州市出差,跟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联合成立一家大公司,参与拍卖咱们玉竹市的中药药谷项目!”
“您到西州市跟他们商量?”梁金发皱了皱眉头,提议道。“钟市长,要不,您还是让他们来咱们玉竹市吧?我怕你自己一个人到西州市不安全。西州市的有关部门可能还会刁难你。前车之鉴,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钟德兴斩钉截铁地说。“只有我自己过去跟他们商量,他们才能够感受到咱们玉竹市政府的诚意!毕竟,让他们联合起来成立一家大公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只有我自己亲自过去跟他们座谈,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
“可万一西州市有关部门刁难你可怎么办?”梁金发担忧地问道。
“不会的!”钟德兴非常自信地说。“之前,京城已经有领导介入这件事儿,谅他们西州市领导的胆子再大,他们都不敢再刁难我!”
“那好吧!”梁金发说完,转身要出去。
钟德兴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把他喊住说。“梁主任,这次我到西州市出差,你务必给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另外,订机票的事儿,你就不要安排别人了,你亲自给我定,务必确保不要出什么意外!”
“钟市长请放心,这次订机票绝对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的!”梁金发说。
梁金发走后没多久,常务副市长方丽晴竟然敲门进来了。
“钟市长,你要到西州市出差,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方丽晴问道。
钟德兴心头不由得猛然一震,他刚刚才叮嘱过梁金发,不要把他即将到西州市出差的事告诉任何人,梁金发怎么不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