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肖良德刚才的谈话当中,钟德兴不难判断,肖良德想跟他谈的事儿好像蛮重要。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钟德兴才不让方雷鸣给他打电话,他怕方雷鸣给他打电话,影响到他跟肖良德谈事情。
肖良德的座驾是一辆锃亮的奥迪a六,他的司机已经等候在车上。
钟德兴和肖良德走近车子,年轻的男司机赶紧过去把门打开,保护肖良德上车。
钟德兴和肖良德坐在车子的后座,等他们俩坐好,司机才把门关上。
当车子缓缓地开出省委大院,肖良德不紧不慢地问道。“小钟同志,前段时间,玉竹市的一些领导干部栽赃陷害你,省纪委联合省委组织部已经还你的清白。这件事到现在还有没有对你造成影响?”
“没什么影响!”钟德兴说。“非常感谢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
“嗯!没影响就好!”肖良德点了点头,说。“那件事,我们省纪委也有失职的地方。省纪委的某个领导干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召开省纪委常委会讨论,更没有请示省领导,就擅自给玉竹市纪委下指示,让玉竹市纪委对你采取强硬措施。这虽然是省纪委某个领导干部的错误,但其实也是我们省纪委的错误。我代表省纪委向你道歉!”
“肖书记言重了!”钟德兴赶忙说。“区区一件小事而已,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此时,锃亮的奥迪a六开出省委大院之后,拐上了一条街道,往东边行驶而去。
肖良德没有再说什么,他微微闭着眼睛在养神。
肖良德不开口,钟德兴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干坐着。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到省城一家五星级酒店前停下。
从车上下来,当看到停车的地点是酒店的停车场,钟德兴感到有些惊讶和纳闷,肖良德干嘛把他带到这里?
难道,肖良德将要跟他谈的事情非常重要?
心里这么想,钟德兴的神经便微微地绷紧。
“德兴同志,咱们上去吧!”看到钟德兴微微有些发愣,肖良德说。
两人走进电梯之后,因为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两人便都没有说话。
肖良德按下的是电梯键上的数字六。
电梯上到六楼,两人从电梯间里出来,走了一段走廊,肖良德打开了六〇五的房间。
一般情况下,酒店的客房,都是要开房拿到房卡才能够把门打开。
肖良德没有在前台办理开房手续,直接就上到六楼,并且直接就把门打开。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提前帮肖良德办好了开房的手续,并且提前把门打开,然后,虚掩着。
这是一个单人房,房间里有一张很宽大的席梦思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床的旁边有一张茶几和两把椅子。
肖良德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朝对面的椅子努努嘴说。“德兴同志,你请坐!”
钟德兴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发现,茶几上已经有一壶泡好的茶。
从茶嘴里冒出的白色烟雾能够判断,这杯茶也才刚泡好没多久。
除了茶壶,茶几上还有两个十分精致的茶杯。
肖良德拿过茶壶想倒茶,钟德兴赶紧伸手,先把茶壶拿到手,说。“肖书记,我来!”
钟德兴先给肖良德倒了一杯茶,再给他自己倒一杯。
两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凭口感,钟德兴判断得出来,这是一壶普洱茶。
“德兴同志,你肯定很纳闷,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儿,对吧?”肖良德放下茶杯,微笑地看着钟德兴。
“没错!肖书记,这是为什么?”钟德兴点了点头,然后,拿过茶壶,给肖良德续上茶。
“你先别问我为什么!”肖良德盯着钟德兴的眼睛说。“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肖书记,您请说!”钟德兴毕恭毕敬地说。
至此,钟德兴大概明白了一点,肖良德把他叫到这里是想问话的。
而且,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肖良德所问的话还比较特殊。
心里这么想,钟德兴便微微地有些紧张起来。
能不紧张吗?
要知道,肖良德可是省纪委书记,而省纪委书记在省里头是排名前五的大佬。
很多大事重要事,哪怕省委书记都要给他面子的。
“德兴同志,你别紧张,放松一点!”看到钟德兴有点紧张的样子,肖良德微微一笑说。
“德兴同志,你现在是玉竹市常务副市长,官不可谓不大。”肖良德语重心长地说。
“不管什么样的领导干部,他的权力越大,就意味着,他肩上的担子就越重!”
“一个人肩上的担子重了之后,他必须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把工作做好!也就是说,他后方的这个家必须稳定才行!”
“我听说,你还没有成家,对吧?”
钟德兴完全没有想到,肖良德会问他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特别害怕组织关心他的个人问题。
当官这么多年,他已经了解到,组织在考察一名领导干部的时候,往往也会考察这个领导干部的婚姻问题。
一个领导干部的婚姻如果不稳定,组织往往不会提拔他,让他出任要职。
就像肖良德刚才所说,一个领导干部的后方如果不稳定,他是没法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的。
如此一来,工作就很难做好。
“是的,肖书记,我确实还没有成家!”钟德兴如实地回答。
钟德兴感到有些纳闷,考察他的个人婚姻问题,难道不是省委组织部的责任吗?
为什么找他谈这个问题的是省纪委书记肖良德?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有成家?”肖良德目光直逼着钟德兴。“你人长得挺帅,工作又这么好,没有理由还单着!”
“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肖书记,这么说吧,我的感情经历有点挫折。”
“怎么个挫折法?说来听听!”
“这怎么说呢?”钟德兴有种被逼到墙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