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妃才不是毒妇!”
站在屋外的解清菀听见屋子里自己女儿为自己争辩,她的身子猛地一颤。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脸上的泪水已经落了满脸。
站在她身后半步的男人撑着她的身子,将手里的帕子拿起细细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解清菀一把抬手,冰凉的手一把抓住那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温热手掌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东方恪弯着嘴角,什么话都没说,夫妻二人默契地站在屋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东方恪摇了摇头,反手又拉住了妻子冰凉柔软的手将整个紧紧包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走吧。
尽管东方恪什么话都没说,可是他的肢体语言已经告诉了解清菀。
解清菀点头,不再打算进去打扰三位年轻的女子。
二人来的时候静悄悄的,离开的时候依旧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
不过在暗中守护的暗卫却将此景看得清清楚楚,决定晚一点将此事告诉梅莓。
梅莓目前还不知道屋外的事情,倒是梅优在夫妻二人离开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地瞧向了门外,然后她就听见永媛又拍着桌子怒不可遏道:
“真要是有那日,老娘非得给他们统统宰了!一群没爹没娘的玩意唔……”
永媛这波忽然骂人的行径着实惊呆了梅莓和梅优,梅莓没忍住将桌子上的一块茶点直接塞进了永媛嘴里。
“做人要文明,懂么?你在我这这样,要是被你叔叔,你爹娘听见了,你看你屁股会不会被打烂,才多大,你就‘老娘’地喊上了?”
梅莓都没拿什么女子言行举止来规劝了,只求永媛当个文明人的就行。
“可是我觉得好生气啊!姐姐,你这么说我觉得我母妃真的呜呜呜……”
将点心吞完永媛就在那嗷嗷呜呜了起来,梅莓见状连忙安慰她不要这么的激动。
“真的太过分了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恶毒啊啊啊啊~”
永媛这说的,梅莓和梅优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心虚。
以后有没有人这些人,那是肯定会有的。
但是说这话的梅莓和梅优刚才也说了,不是么?
她俩都没想到永媛这脾气上来了这么猛,总感觉自己也被骂上了。
“好了、好了,还没发生,你喝口水。”
梅莓给永媛倒杯水,又道:“我成亲当日走出门,你理解了么?”
永媛:“……”
想她母妃想的上头,好像忘记了。
见永媛忽然气势就没了,双手捧杯、低头心虚喝水的模样梅莓愣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梅优却在一旁又和她说道:“到时候我陪你走出去。”
“行~没问题。”
···
梅莓这个打算出嫁自己走出门的想法谢长谙知道了虽然震惊了一下,但是在听完梅莓的想法之后,他除了稍微叹了口气以外居然意外接受良好。
谢长谙又道:“那你的婚服要不要改一改,盖头最好改成能看清地面的红纱,或者,戴面纱。”
谢长谙拿着梅莓先前给她的婚礼流程,上面他也是勾勾画画删去了许多,不过比较考验人手安排的游城他却没有删掉。
“本来的安排,你坐着花轿……既然你都选择光明正大走出来,要不要与我一样,骑马?”
梅莓对上谢长谙看过来的视线,跟着笑起来,点头表示可以。
于是乎,戚镜豪拿到的最终版本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惊悚!
“这这这、这不吉利吧?”
戚镜豪指着梅莓示意的走出去。
梅莓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又对戚镜豪补充道:“娘家,可是新娘子最坚实的后盾,是新娘永远的家啊~不是么?哪能说斩断不留恋的?”
戚镜豪:“是!哪能不留恋的!”
戚镜豪上一秒还在不行不吉利,下一秒那必须行!
新娘成亲娘家那也是家啊!
族谱上的都是他们娘家呢!
“那这个,花轿、花车都不要了?就骑马啊?”
戚镜豪对于夫妻二人要骑马多少有些不放心。
“这人多眼杂的,到时候万一有歹人……”
戚镜豪的考虑不无道理,谢长谙那边也是做了万全准备。
那日他们成亲就是要越张扬越好,这样子,等到最后谢长谙的身份公布之后才能最快的宣扬出去!
“戚大人,你说有歹人,你对你治理的珠州这么没信心么?”
梅莓给戚镜豪戴高帽,戚镜豪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
哪怕在梅莓说他们自己也有安排的时候还得到了戚镜豪一双狐疑的目光。
“下官会拼死守护郡君你们的安全的!”
深吸口气,像是做好了随时牺牲似的,戚镜豪看向梅莓,神情悲壮,保证道,“下官一定给郡君您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的。”
保证完了,戚镜豪扭头就走。
带着满肚子惆怅与压力回到了自己府衙,开始了全新的策划。
而这个过程中,戚镜豪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帝都那风风雨雨的传闻他多少也听见了一些。
“那堂兄他们现在安全撤出来了?”
这日傍晚,戚镜豪在书房里见了戚家的族老。
暴雨欲来,屋子里闷热的紧,戚镜豪推开书房的窗户望着屋外的荷塘,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已经撤了出来,不过帝都那些产业怕是可能保不住了。”
族老擦了擦额角的汗,这消息刚到他手里他就着急忙慌赶来找戚镜豪商议对策。
族老的神情有些萎靡,说道:“帝都近日到处在查散布谣言的人,不少非帝都本地又或者非中州的人全被查了一遍,要不是咱们家走的快,怕是也要进了诏狱。”
“人活着就有希望,帝都那些产业……等他日永王进了帝都,再拿回来便是。”
戚镜豪说起永王,自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得劲。
他总觉得永王对待梅莓的态度,不对,是永王一家对待梅莓的态度都不对对劲,永王的身上似乎缺了一点什么。
“阿豪?”
忽然被族老喊回神,戚镜豪扭头看向族老。
“帝都的传言对先帝极为不利,太后如今行为也很是癫狂,一有人说就被抓走。可是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有人说——先帝得位不正……”
“不正?这事您早不知道?”
戚家族老:“……”
这死孩子有些话非要说出来?
戚镜豪摇摇头,对于这事他自己看的也有些迷糊,他微微皱眉说道:“这事背后定是有人推波助澜,可是和太后对上的无非就是这几位王爷,往自家爹头上泼脏水……”
他想不明白这对几个做儿子的究竟有什么好的?
“当年昌平太子是被冤死的这事要是摊开了说……”
“摊开了,没脸的还是那帮子人。”
以前提这事大家都很忌讳的,但是现如今这情况戚镜豪却一点也不怕了。
“昌平太子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究竟是怎么没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真要是有能人揭露出来……”
戚镜豪说着话,族老也沉默了半晌,直到屋外乌云滚滚,即将大雨侵盆之际,族老这才开口,问道:“那这事我们……”
“自然是看上面脸色行事。郡君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永王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一道惊雷忽然落下照亮了整个黑沉的屋外。
下一秒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