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没想到自己网络黑客没做成，在这个夜总会里却做了一次人脑黑客，能窥探到一个人那么多的内心想法。
他不仅感应到小琪脑中正在进行的思维活动，还能感应到她记忆里许多关联的信息，比如她的真实姓名叫毛雨涵，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还是张秋鹏的校友，来这里工作只是周末兼职，她一家商贸公司还有正式工作。
随后曾凡又用感应能力对其他人进行实验，发现也不是所有人的思维都能清楚感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应的特别清晰，这个神奇的能力也有某些未知的局限。
包厢服务员和这些陪酒小姐也并不是一团和睦，各自有不同的上级，每个人的心思也各不相同。
心思简单的就是想着怎么样做好服务，让客人满意，多打赏点小费，不过这样的只是少数。
大部分人的心思都很复杂，像小琪那样揣摩几个人的身份，还有揣摩这些陪酒女服务员彼此之间的关系，谁和谁有矛盾，谁和谁关系好，谁是谁的人，谁比较精明厉害，谁空有一个皮囊，有点傻缺，谁出过什么洋相等等等等。
曾凡感觉头比较大，迅速收回了这种窥探能力，不过十几个人，就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一个夜总会里各种服务员，管理人员，还有这些陪酒女，不得几百上千人，那得复杂成什么样子？
让他构思设计复杂的程序算法，他一点也不觉得头疼，因为那些参数变量都是精准可预测的，即便随机函数也是有一定变化范围，可是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在让人头大，不可预料的变数太多了。
可能这就是程序算法与人脑之间的根本差别吧，人脑思考的复杂参数太多，很多东西没有精确数据，模糊地带很多，随机性很强，很容易犯错，但是有自我纠错能力可以及时调整，适应各种复杂环境的能力也更强。
从这方面来比较，计算机程序追求的是精准，不犯错误，与人脑完全是不同的方向，想要达到人类一样的智能，在底层的程序规则方面要做很大的转变，否则估计永远达不到人脑的高度。
不过曾凡从最早的反恐精英外挂开始，为了模仿人类行为模式，就在程序中大量使用随机数算法，还有针对随机数的纠错补偿算法，其中很多基础的算法可以通用，也算是暗中符合人工智能的底层规律了。
正是有了过去的编程基础，在底层算法上就和当前主流查杀软件有本质区别，他写出的华盾主动防御软件才能表现出超强的查杀和防御能力，在使用体验上领先了同类产品不止一代的距离。
曾凡睡醒后继续靠在沙发上看着众人发呆，让他身边的毛雨涵无比郁闷，本来想保持高冷吸引人注意，过去这招也屡试不爽，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搭理自己，这就有点尴尬了。
大多数沦落风尘的女子都有一个迫不得已的理由和一颗想要从良的心，化名小琪的毛雨涵当然也不例外，对她来说，来这里做兼职除了增加收入外，也可以接触到更多有钱人，拓展她的交际圈子，说不定就能遇到能拉她一把的贵人呢。
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天赋本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在这里兼职半年多来，见闻过众多夜场女人浮华底下的心酸故事后，她当初的自信心一点点在磨灭，期待也在逐步降低。
对有钱人来说，这个世界从不缺少各式各样的美女，想要攀附别人就要做好放弃自我和自尊的准备，更不要奢望什么爱情，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就算有再梦幻的开头，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问题是，就算你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也不是一定有这样的机会降临到你身上，那些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有太多的选择，来这里要么是逢场作戏，要么只是想要一时的快活，根本不会把她们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别说是嫁个有钱人，就是想当个被包养的金丝雀，那也需要机缘和手腕。
最佳的目标就是找个功成名就，还有情义的大叔，可以直接过上衣食无忧的有钱人生活，说不定大叔还给投资个生意包装出一个亮眼的身份，从此完成华丽转身，挤入上流社会。
那样的机会当然不是随便就能遇到，就算遇到也不是人人都能把握住，自身上不得台面，只会沦为别人嘴里的笑柄，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次就是找到一个还没发迹的潜力股，跟着一起共患难几年，这样的才能有最大的收获。
当然，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选的人要靠谱，否则的话，人财两空都算幸运，还有可能连小命都搭进去。
眼前的曾凡就被毛雨涵定义为潜力股，能被两个富二代看重，必然有过人之处，年龄又不大，看这个沉稳的态度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可是对方不搭理她，让她有点坐蜡，别说留下深刻印象，建立进一步联系了，可能人家出了包厢后，都不会再记得自己是谁。
曾凡坐在那里回顾脑海深处的记忆，试图让自己重新适应当前世界的规则，可能是思维涉及到自己，身边女人心中的碎碎念直接闯入他的大脑，比几个人摇骰子的大呼小叫声更强烈的影响到他。
“嗨，给我拿瓶水好吗？”曾凡停止思考，对这个碎碎念的女人提个小要求。
“哦，好的！”毛雨涵站起身走几步到前面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你家是哪里人，方便说吗？”曾凡随便找了个话题。
“浙江余姚！”毛雨涵又在刚才的位置坐下。
“我对你们那里的印象就是两个名人，和一个遗址！”
“名人中肯定有王阳明吧？”毛雨涵笑道。
“对！其实我历史也学的不用心，知道王阳明是余姚人，还是你们余姚另一个现代名人的功劳！”
“一定是余秋雨吧！”
“是啊，我看的最多的书是武侠小说和网络小说，文化苦旅是看过的为数不多的散文书，其实是当做历史故事书看的，确实长了不少学问！”曾凡并没有吹嘘自己有多渊博，太容易露馅了。
“一个遗址是河姆渡遗址吗？”
“这是历史课本上学过的，一个西安半坡遗址，一个余姚河姆渡遗址，前几天看过一本介绍那里的书，新石器时代母系氏族社会最典型的遗址，那里考证出最古老的榫卯结构建筑，还有最早的水井，最早的种植水稻，据说有七千多年历史！”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考古队吗？”毛雨涵好奇的问。
“不是，我现在是程序员，可没资格去考古！”曾凡又没话题了，将矿泉水瓶盖拧开喝了几口水又拧紧，拿在手中转圈把玩。
“你们几个都是程序员吗，工资应该挺高吧！”既然有了开头，毛雨涵当然不希望冷场。
才刚上几天班，还没有领过工资，曾凡也不好把张秋燕说过的工资拿来吹嘘，含糊道：“还行吧！”
毛雨涵见他不愿意多说，马上转换一个话题：“曾哥，你是哪的人？”
“冀北人，保城下面的农村，你肯定没听过！”
“你们那里离燕京很近吧？”
“不到两百公里！”
“你平时怎么回家？”
“坐长途客车！”
曾凡发现双方说话的时候，毛雨涵脑中各种思维活动减少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发散，就集中在一问一答上面，对他的回答也没有太多的反应，更多的是在思索下一个问题问什么。
他好像考试可以提前看到试题一样，有种作弊的感觉，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屏蔽这种信息。
这种没营养的问答持续了十多分钟，毛雨涵有点词穷，不知道该问什么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让她很无语，两个人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曾凡也感觉很无聊，他只想着早点回去睡觉，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钟，他们来了没一个小时，看那三个摇骰子喝酒玩的正嗨，显然不会现在就走。
刚才打那个盹几分钟，梦中过去了几十年，可是到了每天睡觉的时间，曾凡依然感觉到困倦，似乎那个梦对他现实的生物钟没有造成影响。
长长的沙发没人坐，困得眼皮打架的曾凡索性把两条腿抬上来，直接横躺在上面，闭上眼睛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