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才不要!我跟你们合作,参与你们但是不听你们指挥。”
江岁安抬手捂住耳朵,摇着头做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沈熠年无奈的看她一眼掏出手机打电话。
这里很快被警察包围了,这间房子有很大的勘察价值,许多警察叔叔都对江岁安好奇,但没有人开口问。
“队长!有发现!”
比沈熠年更快的是江岁安这个编外人员。
剥落的墙纸后面是大片大片蔓延的晕染的血迹,乌黑的,干涸的。
周围的警察叔叔们都一脸震惊,这么大的范围,要是人血的话,没有活的可能了。
“比对一下受害人血迹,再筛查是否有其他受害人。”沈熠年的声音又沉又冷,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江岁安没有多嘴,悄悄的拉了下沈熠年的袖子示意他出去说话。
“怎么了?”
沈熠年垂眸看她,她眼睛很水润很清澈,像是山间流下来的清泉水,仰头看着自己时乖乖的,跟刚才与恶鬼大战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是个双面霹雳娇娃。
“不止会死一个,你要做好准备,你面对的凶手可能是个非人非鬼的怪物。”
她的话让沈熠年一下子敲响了警钟,皱着眉看向她。
江岁安又探头看了眼客厅里忙碌的郑鑫小声说:“郑警官最近有点倒霉,气虚了不少,让他多跟同事们一起吧,跟你在一起太危险了。”
看见沈熠年又皱眉,江岁安赶忙说:“不是说你克人的意思,最近他遇到的鬼太多了,他阳气不如你旺盛,容易受伤,晒两天太阳就好了。”
沈熠年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队长~”江岁安靠近了他,伸出手指在他胸前划了划,带了几分调戏的意味,“我很厉害的哦,你可以找我做你的搭档。”
“队长,你...不好意思,继续继续!”一个警员出门就撞见了这令人想歪的一幕,一脸姨母笑的缩了回去。
沈熠年头都要大了,这人是警队里的大喇叭,这下所有人都要知道今天的事了。
江岁安噗嗤一声笑了,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塞给沈熠年叮嘱道:“有事叫我,我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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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来活了,是单大活,明早我去接你。”
“...好的。”
江岁安嘴里塞着薯片一脸懵逼的挂了电话,陈弦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完就挂丝毫不含糊。
既然说了是大活,那可不能懈怠。
她打开了衣柜,毫无防备之下一张满目疮痍的脸从衣柜里探了出来,这张脸丑的江岁安都不想伸手去打它。
她眯了眯眼睛,冷声说:“三秒,变回去。”
还没开始数,那张脸颤了颤,在她极具压迫力的视线中,伤痕遍布的脸缓缓变回了它生前清秀的模样。
江岁安伸过去手去一把拧住了它的耳朵,毫不费力的将它从衣柜里拖了出来,深吸了口气一拳打在这死鬼的肚子上,竟敢钻进她的衣柜!弄脏了漂亮衣服怎么办!
“你是干嘛的?谁让你钻衣柜的?很不礼貌!”
江岁安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王一样坐在沙发上,这间不大的客厅里挤满了飘来飘去的形态不一的鬼魂,简直就是个阴气聚集地。
有她在,聚集在这里的鬼会越来越厉害,她的体质就是能够滋养鬼怪,否则鬼王也不会一心想要她。
男鬼摸了摸脸和虚无的身体,埋怨道:“你怎么那么暴力,像个皮球似的把人家团起来踢!”
江岁安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说:“少废话,快点交代,姐姐我很忙的!”
男鬼委屈的瘪瘪嘴,“我是个攀岩爱好者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下来当场去世了,我的银行卡密码还没告诉我爸妈呢...你能不能帮我?我还有些话要告诉我爸妈...”
怪不得他的脸上全是伤,触目惊心的,原来是这么死的。
江岁安干脆的答应,“可以,完成你的心愿后你要被我送走。”
男鬼忙不迭的点头,这世间除了爸妈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存款留给父母。
“得了,你排队吧,我处理完明天的事就给你办。”江岁安说完,又看了看屋里这一圈的鬼,这要是搁平常人身上不得被吓死。
江岁安叉腰:“我再强调一遍,任何鬼,都不许进我的卫生间和卧室,如果被我发现,立即灰飞烟灭!”
鬼们瑟瑟发抖,江岁安满意的点头,转身拿来了自己的背包去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她拿出一沓符纸放进包里,那些鬼们顿时离她远了些,她又拿出黄铜镜来,那些鬼们又缩了缩,接着她每拿出一样法器,那些鬼们就离她远一点,最后缩成一个大球躲在了离她最远的角落里。
江岁安阴恻恻笑了笑,举着法器慌了慌,嗖的一声,那些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窜进了江岁安准备的瓶子里。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江岁缓缓地走下楼来,眼神随意地四处张望着,她的目光被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宝马车所吸引。
车旁倚立着一个身着浅蓝色短袖和浅色牛仔裤的年轻男子。
这个男人看上去大约二十六、二十七岁的样子,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气质。
面如冠玉,五官柔和清俊,这样的长相和气质无疑是十分讨喜的,尤其会受到长辈们的喜爱——因为他的外表看起来非常端庄、正直且靠谱。
想必他就是陈弦了。
陈弦见她过来微微挑眉,绕到副驾驶帮她拉开了车门,“换风格了?”
江岁安顺势坐上车,低头看了看,这不都是原主的衣服吗。
“这次的老板是城里有名的土豪,叫贾友金。他有一个儿子特别娇贵,一个月前,他儿子忽然不爱吃饭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也不说话,厕所也不会上了,大医院查了没什么问题,也没得病。”
“后来找了大师来看,只说房子风水有问题,改了风水后他儿子确实有变化,没几天又恢复原样了,找来找去就找到了咱们。”
陈弦开着车抽空看了她一眼,她很认真的听着,但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嗯...听起来操作难度不大。”
陈弦笑了下,声音如外面吹过的风般温暖柔软,“嗯,看来你心里有数了,加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一片豪华的别墅区。
“哇噻,怪不得你说是大活,这地段...牛啊!”
江岁安看见这别墅区眼睛都亮了起来,有钱人真奢侈。
“我尽量多帮你联系大活,这样离你住进豪华别墅区又进了一步。”陈弦浅笑着打趣道。
江岁安朝他俏皮的眨眨眼,“我的别墅就靠你了~”
陈弦怔愣的看着她,忽然收回了视线干咳了一声,“走吧,咱们进去吧。”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却是死气沉沉的,贾友金是个中年胖子,有一个大大的将军肚,脖子手上都戴着金子,他夫人也是,穿金戴银的,夫妻俩看起来就很壕气。
贾友金一看费尽心思找来的大师竟然是两个年轻人,还有那个小姑娘,到底成年了没?
不过这小姑娘穿的倒有几分清新脱俗的感觉。
江岁安拐了下陈弦,陈弦反应过来开始了自我介绍,因为他们身为大师看起来太过年轻,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先办事后付钱,没用不收钱。
贾友金却挥了挥肉肉的大手说:“既然约你们来了就不能白来一趟,这样吧,如果你们有效果我给你们三百万,没效果我给你们五十万,就当是给儿子积福。”
财大气粗又大方,这倒让陈弦和江岁安很惊讶。
江岁安胸有成竹的笑着,“贾先生,今天这三百万出定了!”
陈弦被她逗笑了,一秒恢复正经和严肃说:“贾先生,先让我们看看您儿子吧。”
跟着贾友金和他夫人上了二楼,有钱人家的别墅采光不会差,温暖灼热的阳光散落在地板上。
按理说,这么充沛的阳光,寻常鬼物早就承受不住了,如果他儿子一直没有变化,那就说明这次这鬼物不寻常。
“姑娘,怎么称呼你?”
“嗯?我姓江,叫江岁安。”本来江岁安在认真思考究竟是个什么鬼物,被贾夫人突然一问,差点没反应过来。
贾夫人抓着她的手腕眼圈红红的说:“江大师,希望你能救救我儿子,我就这一个孩子。”
江岁安抿了下唇,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
父母爱子之心,确实很让人动容。
铺着蓝色小狗床单的床上坐着一个微胖的小男孩,神情呆滞的仰望着天花板。
江岁安仔细观察着他,刚才在楼下见过小男孩的照片,非常胖,胖的眼睛都是一条缝,现在只成了微胖,眼睛也变大了却很呆,可见几个月的时间他确实瘦了不少,家人也养的很好,否则他撑不到现在。
他的小手上指甲根部发黑,印堂处凝聚着一团肉眼无法看见的黑气,仔细看那眼睛,眼白上缀着丝丝黑线。
江岁安啧了一声,没想到却引得小男孩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过了头,慢的好像电视剧中的慢动作,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岁安。
贾夫人激动的攥住丈夫的手,这位大师还没做法她儿子就有反应了,一定是个真大师!
有希望了!
江岁安淡定的跟他对视着,小男孩慢慢的歪了下头,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让人脊背发麻的笑。
贾夫人吓了一大跳,当即尖叫出声,小男孩却立马扭头呲着牙,恶狠狠的瞪着贾夫人。
“你们离远点,这东西很厉害。”
陈弦担忧的看了眼她,拉着贾家夫妻俩站到了门口。
江岁安从包里摸出几张符,动作极快的拍到了小男孩的脑门上,小男孩发出了一声尖叫,可那声音却是一个阴冷尖利的女声。
江岁安手指弹出去一枚铜钱,铜钱绕着小男孩飞了一圈,小男孩又咧嘴笑了起来,跳下了床四肢着地的在地上爬,跟江岁安来开了一段距离。
小男孩的背上有阳光落下,可他丝毫没有反应。
罗刹入体,不畏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