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再度翻看小本本，而且翻了一遍又一遍。
伍子胥已经意识到问题了。
“没！没抓到！若非河神大人说起，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阖闾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不但有人帮勾践外逃，还为其遮掩，做得天衣无缝。
这些越国人，不安分啊。
岳川叹息一声，“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河神大人，这家伙身在何处？”
“还能哪？肯定是往南逃了！”岳川随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勾践此时肯定躲在哪个茅草屋或石头洞里，用带刺的荆棘铺床，床前吊一苦胆，每日用极致的痛和极致的苦提醒自己国仇家恨！”
卧薪？
尝胆？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更何况两个一起干。
对自己如此凶狠，必然所图甚巨。
伍子胥脖颈凉飕飕的。
他也是国仇家恨。
但他该吃吃，该喝喝，跟正常人没两样。
卧薪尝胆？
伍子胥干不出来。
“没想到，此人比我更加残酷、暴烈！”
阖闾点头，“还好河神大人提醒我等，否则天长日久，必为大患。”
阿青回想了一下。
允常子嗣众多，鸠浅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长得也不好，才学也不高，更没有什么出众的天赋。
河神大人怎么就知道鸠浅的存在？
一时间，阿青陷入深思。
岳川招呼吉吉回来。
“师父，该走了吗？”
岳川说道：“嗯，等会儿你们俩就上路吧。”
“好，好好！”
白猿公也高兴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山林之中。
“不过，在出发前，我有些东西给你们。”
“师父，什么东西？”
“一个法宝，一个法术！”
随即，岳川伸手点在吉吉和白猿公脑门上。
“这是为师改良的天眼珠炼制方法，以及改良的虫傀儡术。”
天眼珠，虫傀儡，都是从天姥那得来的。
前者是功效特殊的神器，可以俯察一定范围的区域。
后者就是蝴蝶、蜻蜓之类的小玩具。
不过，这两个东西结合起来，会爆发出特殊的力量。
吉吉和白猿公闭目沉思一会儿，随即满脸惊讶。
岳川笑着点头。
“虫傀儡之术，是将虫子炼制成傀儡法宝，一口生气注入其中，便能自如操控。”
“当然，这是最低级的虫傀儡，再高级一些就是金银铜铁、竹木丝麻，漆胶油脂，创造生命。”
“傀儡有大有小。小如蚊蝇，中如鸟雀，大如鹰隼。”
“可御风而行，也可消耗生气驱动。”
白猿公和吉吉心中震撼。
这可是夺天地造化的神奇力量。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学到这种奇术。
“多谢师父！”
“多谢河神大人！”
岳川摆摆手，“天眼珠方便你们掌控山头，虫傀儡则可以成为你们的眼线、爪牙，帮你们更好的控制山头。”
“你们可以收拢一些当地的精怪，教它们使用傀儡，借助傀儡探索山林、改造山林。”
“比如，你们制作一个大型的飞行傀儡，将山里的瓜果、药材、木料等送到山外，与外界百姓交易，换取物资。”
“或者借虫傀儡牵引蔓藤，跨越悬崖绝壁，连通天堑。”
天眼珠，虫傀儡。
这两样东西阿青都知道。
不过，前者是天姥的贴身法宝，阿青从未使用过。
后者是小孩子玩具，阿青不感兴趣，也没怎么玩过。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俩不起眼的东西组合到一起会产生如此奇妙的作用。
人能像鸟一样在天空翱翔吗？
或许可以，但是很难。
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
然而是个人都能使用虫傀儡。
只要哈一口气，就能令小型虫傀儡飞行很远、很久。
大型虫傀儡消耗更大，那就多哈几口气。
实在不行，就滴几滴血上去。
滴血认主的东西，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消耗也会大幅降低。
明白了岳川的计划，阿青瞬间震惊。
如此一来，“山高路远”、“瘴疠弥漫”、“猛兽横行”都直接无视。
越国之南处处聚宝盆。
山中的瓜果、药材、珠玉、木料等，都会源源不断运到山外。
“河神大人，赞美您！”
阿青由衷说道。
天眼珠、虫傀儡在天姥手中三千年。
阿青从小就知道这两样东西，但潜意识里将它们当做了战斗的法宝和哄小孩的玩具。
从没想过将其用到民生中。
河神大人刚接触这两样东西不久，就提出如此构想。
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吗？
阖闾、伍子胥则盘算起来。
天眼珠是神物，炼制困难。
但岳川的“改良版”并不是向上优化，而是向下简化。
没有战斗用途，就是一个视野。
简单了千百倍。
虫傀儡也一样。
不是向上优化，也是向下简化。
最低劣的版本能简化到什么程度？
不用贵重金属，也不用铭刻阵法、符篆。
说难听一点，就跟糊风筝差不多。
细竹丝，再加上特殊的糯米纸。
能飞起来就行。
阖闾、伍子胥想抽自己耳光。
刚才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迟疑？
这可是比水运更强大千百倍的空运啊！
吴国拥有了这种力量，就能够在天空中开疆拓土。
看中原百国，哪个诸侯敢提出“空中疆域”的要求？
又有谁能真正控制天空？
“河神大人……小王……”
岳川摆了摆手，指了指白猿公和吉吉。
用意，不言而喻。
阖闾不甘心，“河神大人，小王……”
岳川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河神，我只管水上。空运的事，不归我管。”
“那归谁管？”
“当然是山神！”
吉吉呆了一秒钟。
山神？
就是蜀中洞府里那尊神像？
好像长得跟土地公一模一样。
阖闾心中一凉。
确实，南方到处崇山峻岭，是山神的地盘。
伍子胥连忙提醒，“大王，咱们姑苏城，虎丘山，也供奉有山神啊。”
阖闾这才醒悟过来。
之前楚国封禅黄山，自己也跟着封禅了一批。
虎丘山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将会成为吴国的修行之地，吴国王室成员都会前往山上修行。
只是……
阖闾有点难为情。
当初答应的爽快，什么都是好好好。
可一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
这都小半年没去虎丘山山神庙上香了。
没想到山神的力量如此强大。
失策，真是失策。
再看一白一黄两只猴，阖闾心中酸得冒泡。
山中没老虎，猴子称霸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