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娃重新打量一下苗梭梭,虽然在夜色中看得不太清楚,但无论是从声音还是从轮廓上,都能断定出,这是一个非常漂亮,且很有气质的姑娘。
他笑道:“我们不想把你怎么样,但是我们怕你把我们怎么样。现在这里没有人绑你了,你自由了,可以走了。”
苗梭梭这才意识到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是不敢自己走的,只得不好意思的说。
“我也有朋友是做土匪的,他们的原则就做得比较好,不滥杀无辜,也不无辜抢劫,我看到了你,就…就…”
“别就就的了,我们不是土匪,你要是暂时有难处,要跟着来你就跟。”
根娃打断了苗梭梭的话,背上东西就走。要是一个大男人和他说这种话,他就不理了。苗梭梭是个弱女子,不能计较太多。
“我跟啊,我没有说不跟。你刚才不是说是和土匪一伙的吗?怎么又说不是土匪了?”
苗梭梭找到了台阶下,大步的紧跟着。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如果是坏人的话,就不会把他救出来了,跟着准没错的。
“土匪是那帮黄皮说的,我们承认了吗,我只说我们是一伙的。”
“他们是国军,为什么叫做黄皮那么难听?”
“耀武扬威,欺凌百姓,自然会被称作黄皮,不见有人叫我黄皮。”
“你的衣服不黄啊…”
“……”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着,忘掉了刚才那小小的不快。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好远,回到了水秀村的地盘。
还没有进村,路边就扑出几个人来,不容分说,把他俩摁倒,捆了个扎扎实实。
这几个人根娃认识,都是他们水秀村的人,还都是参加了游击队的,为什么要把他绑起来呀,大声叫道。
“搞错了,搞错了,我是跟娃,你们绑我干嘛?”
几个人把根娃和苗梭梭往村里推,其中一个恶狠狠的说道。
“绑的就是你。”
根娃彻底疑惑了,又问。
“我怎么了,犯了天条了吗?”
“你看你把什么人带回来了,这次任务失败就是有内鬼,原来这个内鬼就是你。”
这时天已经有时候微亮,根娃看向苗梭梭,才看清楚了她身上也穿着国军的军服,难怪会被误解,连忙申辩。
“误会啦,他也是被国军绑起来的,恰好被我碰到,我救出来而已。”
“别跟我们说误会了,你去跟香教头解释吧。”
那几人可不管这么多,这是抓了现实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根娃懊恼啊,好心救人,却惹了一身骚。
进了村,看到家家户户都在收拾行李,一片惶恐,小孩哭闹,黄狗吼叫。
根娃和苗梭梭被推到香儿和农克诚面前,踢跪在地。
“香教头,根娃是个叛徒,私通黄皮,还敢把黄皮带回来探路。”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根娃喊叫着,他希望香儿能相信自己。
香儿十分的惊讶,跑了过来,并没有去扶起根娃。而是到了苗梭梭面前,一边动手解开绳索,一边发问。
“苗医生,怎么会是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被绑的时候,苗梭梭就在心里哀嚎,刚刚逃出魔窟,又落入了狼窝,真的是跟错了人啊。现在见到了香儿,真是又惊又喜,颤抖的说。
“我也不知道啊,我被曹良根那混蛋设计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这个大哥把我救出来,我就跟着他来了,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我也搞不懂啊。”
“误会,都是误会。”
原来香儿和农克诚带领着队伍败退回来,害怕国军会跟来围村,就让江保长通知大家赶快收拾贵重东西,一有情况,就立刻逃进虎狼山躲避,还命人在各个道口把守,这才有人误把她当成了国军探子抓了回来。
几个人互相对证后,才发现罗耀祖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救出老四和来福,逃往别处了。
这一次行动,他们损失惨重,死了三位队员,尸体都背回来了,有一位是背到了半路才死的。受伤的就更多了,一共有十一位,有六位子弹现在还嵌在肉里面。
唯一说有所收获的,那就是根娃捡回来的几杆枪了。当然还有苗梭梭,苗梭梭虽然没有药物在身,但也用一些简单的工具把伤员的子弹取了出来。
第二天,冯团长设计抓获了土匪头的事就传到了黄元梅的耳朵里,她第一感觉就是罗耀祖被抓住了。
老四他们被抓住,和黄元梅没有什么关系,罗耀祖被抓,她就不能不管了。怎么管?肯定是要确认是不是罗耀祖被抓,被关在哪里,这才好想办法营救。要得到这些准确的消息,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冯世平。
黄元梅开着她的轿车,飞快的驶出了舒国瑜家的小别墅,直朝冯世平的官邸开去。路上,她在想,这次把罗耀祖救出来,一定不允许他和共党有任何联系了。这也是最后一次相救,以后就算是出现在断头台,也不会再管这种闲事了。
黄元梅不想罗耀祖和共党有瓜葛,偏偏在这个时候碰见了一个她熟悉的共党——夏莲。
夏莲神色紧张,站在街边招手拦截黄包车,可能是运气不好,一连几辆走过的黄包车,上面都是坐有客人的,这让她更加的焦躁不安。
黄元梅猜想她是不是也知道了罗耀祖被抓,着急着去营救?都是去救罗耀祖的,多一个人可能就多一种办法,于是黄元梅把车停到了夏莲的面前。
“夏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啊,想不到在这里见面了。”
夏莲看到是黄元梅,也不用相请,拉开车门自己就上车。
“我正要找你,你就来了,真是缘分。”
“是为了耀祖的事吧?”
黄元梅语气不紧不慢,她不想在夏莲面前表露出什么紧张。
“他的事我不关心,我只想告诉你雷公山铜矿的秘密。”
夏莲也表现出不屑,她确实不想提起罗耀祖,那晚和欧阳萧汉在窑洞里一夜缠绵之后,她的心里就没有罗耀祖这个人,有的只是同志加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