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有点慌了,纷纷抬头看去,山风吹得黄草岭一动一动的,一个人都看不到,但又好像处处都藏着人。
曹良根更是吓得腿都软了,惊恐的说。
“不好,反而是我们中了埋伏了。”
罗耀祖又发话了:“曹狱长,别害怕,你虽然对我用了不少刑,但我们之间并无大恨,要算账也不是这个时候,今天只是我和这个老贼的事。”
石守功也不敢确定山上是不是埋伏有人,但想罗耀祖竟然敢只和英妹两人前来,一定是有所准备的,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说道。
“耀祖小侄,我是诚心来和你交换的,让马连长埋伏,也只是怕你耍花样,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就按照你的意思来,这一箱是枪,那箱是银元,请过目。”
罗耀祖不说话,拍了拍后面的英妹,示意她下马验收。
英妹也不害怕,走到几个警察抬上来的箱子前,先看了那些枪,拉上枪栓填了子弹。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冲着罗耀祖点点头。
紧接又去拆开银元的纸封,抓了一把在手里掂了掂,末了留两个在手中,相互撞击了一下,那声音清脆干净,是真银无疑。
罗耀祖看到没有什么问题了,说道。
“那我们就把东西拿走咯,李叔,婶,过来背枪,装上大洋,和英妹先走,我留下来陪他们玩一会。”
那猴儿爹娘,虽然在警察局里没有遭到毒打,但也是处处被人看着,一点自由都没有。他们也知道现在无法回十八垌了,只有跟随罗耀祖去,所以没有犹豫,过来帮忙背枪。
石守功今天算是吃了哑巴亏了,放了猴儿爹娘,这倒没什么,反正是没用的家伙。枪和银元也都不算什么,银元是自己的,枪也是经过杨奎丁同意的。只是这些都给了,却连玉琴的面都没看到,感到特别的窝囊。等到英妹他们把枪背好了,又把银元全部装兜里,说道。
“人我已经放了,枪和钱你们也都已经收了,该告诉我,玉琴在哪里了吧。”
罗耀祖笑了,还是颇为得意的,果然如成湘所料,石守功把全部人马都带来了,农克诚和香儿他们就好办事了。笑归笑,如何脱身,那还得费一番心思,说道。
“别急,玉琴被我们照顾得很好,毫发无伤,等英妹他们走远了,我就告诉你玉琴在哪里。”
英妹和罗耀祖对了一下眼色,带着猴儿爹娘先走了,只留下罗耀祖一个人在这里。
石守功也不敢阻拦,毕竟女儿还在土匪的手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人走下山去。还好这个罗耀祖,还算是讲道义,还留在了这里。
十多分钟后,天已经基本暗了下来,双方也都只能模糊的看出对方的身影。山下响起了一声刺耳的枪声,罗耀祖知道这是英妹他们已经坐上江保长驾驶的牛车,飞奔回去了。
那些警察和士兵,听到了枪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阵骚动。
罗耀祖不慌不忙,笑道。
“别慌,那是我的人,不是来攻打你们的。你的宝贝女儿,我早就送到了杨副团长家了,你快点去接人吧。”
罗耀祖说完,把手放到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吹完,大声的喊道。
“弟兄们,撤离!”
其实这是罗耀祖故弄虚玄,山上一个弟兄都没有,他们的此刻应该正在杨奎丁府邸和警察局大战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知道啊,胆大的真的也不怕,胆小多疑的,假的也当真。
罗耀祖扯住缰绳,两腿一夹马肚,马匹顺着古老的驿道扬蹄飞奔。
石守功看着罗耀祖离开,也不敢叫人开枪,他是真的相信了这山上有罗耀祖的同伙的。
此时的永安城里,已经是一片大乱。先说说警察局,这里的人几乎都跟石守功出来了,留守的只有几个老警察。天才刚刚暗下来,就有人从外面丢燃烧的竹筒近来。那竹筒里灌满了煤油,一落地就燃烧起来。几个老警察手忙脚乱的扑救,只是竹筒之多,顾此失披,根本扑救不过来。
能不多吗,这是香儿和夏莲带领的几十名游击队员,每人手里都拿着几罐竹筒啊。这些游击队员,还不具备战斗能力,但是来对付一座几乎是空城的警察局,那是绰绰有余的。
才一会儿功夫,整个警察局就熊熊大火,那几个老警察,也葬身火海了。
而杨奎丁府邸这边,战斗就稍微的激烈一点。老四夫妻,还有游击队里挑选出来,曾经使用过猎枪的,全部蒙着面。
杨奎丁府邸驻守的士兵,也就刚刚十个人,守在门口的四位,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满满靠上来老四他们枪决了。真正战斗的只有在里面的六个人,等他们听到枪声,才去找枪时,人都已经冲进来。
老四他们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已经结束了战斗,还缴获十杆枪,救出了杨桂花。只是寻找杨奎丁时,怎么也找不到。避免敌人的援兵赶到,老四他们也不执着的寻找,拿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就走了。
陈锦龙带着十几个便装的心腹,在约定的地点守候,听到了远处有枪响,不明白怎么回事,正想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时。看到农克诚带着几个人跑来了,有两三个人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东西。
“老哥,杨桂花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之前我是吹牛,说是杨桂花自愿出来要跟你的,其实那杨桂花在你和杨奎丁之间举棋不定,我急了,只好把她捆来了,就在这棉被里,你先把人带走,他们的人马马上追来了,我还要回去一下,我有几个兄弟还没出来呢。”
农克诚命人把捆着的棉被放地下,然后就走了,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陈锦龙。
过了一会,远处又传来枪声,这才把陈锦龙拉回现实,他看到棉被的一头露出许多头发,而棉被又扭动着,确定了里面真的是人。
又解开棉被的一头,看到一个满脸漆黑,被布团塞着嘴的女人,瞪大着两只眼睛,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