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时,忽然外面鸡飞狗跳,罗耀祖从窗前退回到门口,看到众兄弟正在拿竹竿扑打村民的鸡鸭。
这些鸡鸭是散养的,不像猪啊,羊啊那些,牵起就走。刚才九干狸说有些鸡鸭鹅就已经不错了,看来还真的是。
这时有一位弟兄飞奔跑过来,兴奋的喊道:“老大,那边有一头大肥猪。”
众人连忙跟过去,果然看到山脚下一头肥猪正在哼哼乱叫。那是刚才村民牵上山时绳子脱落了,赶不走的。
“哈哈哈…不虚此行啊。”九干狸狂笑着,从腰间取下两个小竹筒,这两竹筒里一个装的是火药,一个装的是铁砂。
九干狸不仅不慢,把火药和铁砂倒进枪管里,取出充销,边充边说:“弟兄们,找个锅头烧水。”
“老弟,这是你的枪,你来打。”九干狸把填充好火药的猎枪递给罗耀祖。
罗耀祖的心砰砰直跳,这把枪虽然是他的,但是他也只是在和朱板油对垒时开过一枪,然后就再也没有摸过了,现在枪又回到了自己手,心里颇为感慨。
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那大肥猪应声倒下,不过并没有死,还在那哀嚎呢。
这种猎枪是散射出去的,这个距离打到猪的身上,也就种了几颗铁砂,能打倒已经不错了。
“好枪法,好枪法!”弟兄们欢呼着,跑过去把受伤的肥猪抬了回来。
这时已经有人去刷锅烧水了,路途遥远,他们不会把猪这样抬回去。而是杀了弄干净,吃一顿猪血饭才走。
山上的村民看了,那也没办法,只能默默的流泪。
吃饱了,喝足了。九干狸把猪的网油和肺挂在了门前的篱笆上。然后招呼弟兄们把分解好的猪肉,以及捕捉到的鸡鸭,挂在身上,打道回府。
看着竹篱笆上的网油和猪肺,罗耀祖很是不解,猪大肠小肠都拿走了,为何单独留下这两个?
“老大,这…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这呀,让老四告诉你。”
老四并没有说话,而是带头唱起了山歌:“枉得生来七尺身,只会砍柴刨竹根,刨呀嘛刨竹根…”。
有人开了头,众人也跟着吼起来,“…费尽心思一场空,肥了大爷断拇公,断呀嘛断拇公…”
枉得生来七尺身,只会砍柴刨竹根。
费尽心思一场空,肥了大爷断拇公。
枉费,网油猪肺,罗耀祖明白了,这是羞辱那些村民啊。正是村民的软弱,不敢反抗,才让他们有恃无恐啊。
回到了山洞,一顿忙乎,这么多肉一顿吃不完,那就要挂起来做腊肉,这个季节正是做腊肉的季节了。
罗耀祖则是忙着修补鸡笼,这鸡虽然是抢来的,但是也不能便宜了黄鼠狼啊。
晚上,又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骨牌推到了半夜。
平时喝的都是山泉水,而在塘背村吃的时候,用的是池塘水,一个是寡水,一个是富水,加上吃得好油水多,在肚子里一交融,可把罗耀祖害苦了。不到半夜就开始拉肚子,拉了四五回,天才刚刚亮。
到了床上刚眯半觉,肚子又咕咕响起来。只得又爬起来,跑出山洞,找了处空旷的地方蹲了下来。
拉了一泡出去,肚子空空,终于舒坦了不少。只不过浑身无力,扶着树干差点站不起来。
突然,看到了山脚下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人。一半黄一半黑,黄的是国军,那黑色制服的不正是修仁城的警察吗?
不好,国军和警察剿匪来了。罗耀祖连忙跑回去,才到洞口,就叫起来,“老大,不好啦,国军来了,黑压压的一片。”
兄弟们还在睡懒觉,九干狸缓缓的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说:“这帮国军,也不让人睡个好觉,烦死了。”
老四揉了揉眼睛,把身旁的弟兄拍醒,叫道:“起来了,就来了,和国军捉一回迷藏,回来再睡。”
其他兄弟骂骂咧咧的起了床,睡眼惺忪的拿起家伙出了山洞。也怪不得他们不把国军放在眼里,这枫林垇古树参天,大大小小山头十几个,每个都长得差不多一样。一般人进来路都找不到出去。以前国军也来围过他们几次,可是每次来连林子的中央都没有进到过。
众人来到一处山头,居高临下,看见国军已经到了半山腰。
九干狸搂着猎枪,靠着一个树根坐下来,闭起了眼睛,“老四,你看着点,看他们往哪个山头跑。”
那老四也是耍了一晚的牌,困得不得了,他也推脱道:“小虎,你看着吧,我也睡一觉。”
那些国军并不知道他们早已经被发现,仍旧举着枪,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山上走。罗耀祖心想,要是我们也有枪,那就不要躲了。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老大,我们抢枪吧。”
“别做梦了,他们最少一百号人,每人一杆枪,弹药充足,我们才四把鸟铳,去抢人家的枪,不被打成筛子才怪。”
“我有办法啊。”
听说有办法,九干狸和老四也没有了睡意,爬起来问道:“什么办法?”
“我们虽然只有四把枪,但是我们熟悉地形啊,他们不熟悉地形,钻进了林子就像是进了迷宫,那还不是任由我们宰割,我们只要瞅准机会,打他一两个落单的,把枪抢到手就行。”
“快说,怎么样才让他们有落单的?”九干狸来了精神,国军那种拉了栓就可以填子弹的枪,他做梦都想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