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逛了三四家店,齐寓没一家看得上的,不是这个面料不好,就是那个设计有问题,再不就是不适合洛桐的身材。
到了第五家店门口,洛桐非要进去试穿,总不见得出来一趟,空手而归吧!
齐寓拗不过只能跟进去,这店铺还不如前两个门帘大,洛桐选了条素色的裙子,款式是当地的,穿好了出来,令人眼前一亮。
阿邦心想:若是戴上顶有设计感的斗笠,能参加当地的选美大赛!
斗笠是没有,鸡蛋花倒随处可见,齐寓摘了两朵路边的,别在洛桐的头发上,真的挺美的,老板娘举起手机要给洛桐拍照,洛桐大大方方往那儿一站,老板娘刚要按快门,齐寓抬手一挡,遮住了镜头。
老板娘有些不高兴,齐寓说了两句土话,不知说的是什么,老板娘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还热情地抱了抱洛桐,用中文连说几句“谢谢”。
洛桐刚想问齐寓到底说了什么时,只见老板娘从柜台后面找出了一摞裙子,一件一件的翻找尺码,再一件一件地装进袋子。
走出店里的时候,阿邦拎了两袋子裙子,全是一个款式,差不多设计,相似配色的。
洛桐瘪了瘪嘴,虽然高兴齐寓给自己买裙子,但女孩子都希望裙子是各种各样的,谁想一直穿同一个款式的呢?
“怎么了?”齐寓食指碰了一下洛桐嘟起的嘴唇。
“你说怎么了?”洛桐反问。
“不知道啊。”齐寓故意道。
“为什么都给我买一样的?”洛桐控诉。
齐寓本来想说因为这件最适合你,其他的穿了没那么好看,既然找到最适合的,何必还去试别的。
但是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齐寓真心诚意地说:“因为我比较专一。”
齐寓是看着洛桐的眼睛说的。一刹那,洛桐心咚的一下,不知这话说的是裙子还是她?
却也一时间无话可答了。
身旁是喧嚣的街市,燥热的空气。但此刻,比响还要响的是洛桐的心跳,比热还要热的是洛桐的耳朵。
她脸红了。
齐寓态度是真诚的,话里却免不了带着些玩笑,但见洛桐如此,一时间又有些情难自已,他用食指勾起洛桐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我……”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洛桐肩膀重重地被撞了一下,跌进了齐寓的怀里,齐寓将洛桐一揽,免得她像上次那样被磕痛了。
齐寓手上微微收着劲,扶住洛桐:“没事吧?”
洛桐心里乱作一团,人没事,心有事。刚才他深情的一望,也是“逢场作戏”?
齐寓五指交握住洛桐的手,牵住她:“这里人多,要小心一点。”
他的目光移开,洛桐刚想问的话便没再问。
齐寓刚说到一半的话也没再说下去……
天色已渐渐暗下去,鸡蛋花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被夕阳镀上了层金光,该回家了。
洛桐却不舍,眼睛仍留恋在各色鞋帽首饰上。
到了一家店,洛桐进去试鞋子的时候,阿邦提醒老板:“老板,晚上这边人更多。”
齐寓心说,你现在知道这里人多了?早干什么去了,在车上的时候还不接我的眼色。
齐寓点点头:“这家逛好就回了。”
洛桐站在门帘后,脚上穿了双黑漆漆的布鞋,远远的问齐寓:“怎么样?”
不怎么样。
齐寓一看这布鞋款式就像是八十年代出口转内销的,实在不想掏钱。
他眼睛迅速往店里一扫,对着店主说,就那双,黑色的,玛丽珍鞋,配什么都好看。
洛桐不满:“这鞋怎么配民族裙?配在一起不会不土不洋吧!”
齐寓说:“协调是美,冲突也是美。”
说完,觉得这艺术美学上的东西她也未必懂,他打小是十八般武艺都要学的,可他并不指望别人也同他一样。
洛桐嘀咕了句:“还是协调更美一点。”
店家却帮着齐寓说话,说这鞋是法国巴黎时装周的款,很流行,这里很多时髦的姑娘都穿。
这说法多新鲜,还巴黎时装周?洛桐觉得只怕是因为这鞋利润高,你才这么说。
而且,“这里的姑娘”这个词无端的让洛桐想到昨天那个露胸的大波妹,她更不悦了。
齐寓看她一脸吃味的表情,心里倒有些痛快。也不知是不是店主说的“这里的姑娘”让洛桐联想到了什么。
但是因为赶时间,齐寓选择速战速决:“我跟你打个赌?”
洛桐好胜心起,说:“你说说看。”
“你穿她手里这双鞋正好。”齐寓说,“输了,就买那布鞋。”
洛桐一看这鞋型,该穿多少码,她自己都拿不准,他看一眼就能知道?
洛桐抬着下巴,犟道:“行。说话算话!”
洛桐坐在小板凳上,拿过店主手里的鞋子就试,她还留意了一眼鞋底的尺码,37的,她平时36也能穿。
肯定偏大。
可谁知,一穿进去,大大小小正好的,洛桐走两步,又不得不承认确实配什么都好看,哪怕是今天穿的牛仔裤。
洛桐输了。
齐寓看看她:“愿赌服输。”
洛桐不说话。
齐寓对着店家说:“买了。”
他手放在裤兜里摸钱包,摸了半天,对着阿邦使了个眼色,阿邦将钱给付了。
三人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人果然更多了,齐寓将洛桐护在胸前,面色有些凝重。
他的钱包被扒手扒了。里面的纸币倒无所谓,但是证件办起来麻烦,尤其是里面还有一张投资签证。
他怕洛桐多想,便没说,阿邦自然是知道的,但老板不说,他也不好开口问,何况洛桐也在。
洛桐却是一点没想明白,为什么齐寓突然严肃了,难道是自己逛了太久耽误了他太多时间?
洛桐本想在夜市吃小吃,当然也不敢再提。
她想起鞋子的事,问齐寓:“你怎么知道我穿那双正好?”
齐寓听到这个,绷住的脸上有了点笑意。
他低头贴着洛桐的耳朵说:“傻瓜。看过了、摸过了,能不知道?”
还有试过了……
这赤裸裸明晃晃的调戏,让洛桐耳朵噌的红了。
她全身都被他看遍了!
太亏了!
关于他,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