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远征是一场银河级别的扩张战争,无可计数的舰队、恒河沙数的军旅散布在唯有依靠亚空间航行与灵能通讯才能跨越的宏伟距离并肩作战。
这场战争拥有如此庞大的规模与变动让帝国高层难以掌握准确的形势,帝皇和马卡多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统辖分散在银河各处的军团,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按照既定的计划继续前进。
【我选择相信我的孩子。】忙碌的帝皇接过马卡多递交上来的文件,【他们是优秀的成熟的,他们对于重现人类黄金年代的渴望与我一致,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马卡多没有理会帝皇,而是皱着眉头将瓦尔多叫过来,“他一个人在网道和王座接口里待了多久?”
瓦尔多有些紧张的看了帝皇一眼,马卡多用双头鹰杖敲了敲瓦尔多的金色盔甲,“回答我的问题,别看他。”
帝皇快速的扫了瓦尔多一眼,威胁之意相当明显。
马卡多抬手挡住了帝皇的灵能威势,并慢慢直起来他因为工作有些佝偻的腰,此刻的帝国宰相看起来是那样的威严满满。
夹在两个大神中间,即使是禁军之首瓦尔多都感到呼吸困难。
他是忠诚的,所以他不会背弃帝皇。
他是忠诚的,所以也不会对帝皇最好的朋友马卡多宰相诉说谎言。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滴落,这比孤身一人杀了数百万兽人还要让人觉得心力憔悴。
“唉...算了。”马卡多叹口气,身子又佝偻下去,看起来他整个人能勉强站着的原因是他依靠着手中的双头鹰杖。
“帝皇,不要在网道和王座的接口中待太久...你现在都开始有些自闭了。”
【自闭?我可不觉得,我现在情况很好,网道的工作也在稳步进行着。】
“很好?你有意识到你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和我说话吗?你一直在用灵能直接轰炸我的脑子!”
帝皇的脸罕见的红了一下,他轻轻咳嗽一声,张口向马卡多表示歉意。
气氛有些尴尬,帝皇将文件翻开仔细浏览了一下。这是马卡多组建的情报部门从银河各处搜集来的重要信息。
流言、传闻、不善的猜测...
对于帝皇来言这上面的信息就是这样,他不会因为某某军团有些问题就叫停他们的行动。
亚空间平静的日子实在是太过珍贵,帝皇恨不得将一天掰成一个月来用。如果亚空间风暴在网道完工前爆发,之前所默默忍受的一切罪行将会在接下来的岁月中逐渐放大,直到整个人类帝国又一次分崩离析。
效率!效率!效率!
必须要抢在四神的前面完成计划!
帝皇翻阅的很快,马卡多的部门用了数年才统合好的信息耗费了帝皇几十秒的珍贵时间。
这会不会是一种消遣呢?一种将帝皇从网道和王座接口中呼唤出来的方式?
瓦尔多在一旁看着帝皇和马卡多若有所思,网道和王座的接口是一个梦魇之地,扭曲畸形的怪物永远不会中断尖啸。
那种恐怖让黑暗灵族精心制作出来的一切暴行变得可笑又劣质,瓦尔多有时也会思索帝皇和马卡多是从什么邪门地方找见王座这个集先进和绝望与一体的可怕设备。
如果沉入王座太久,会变成什么呢?
自闭?社恐?
瓦尔多并不明白这两个词语的意思,马卡多也只是告诉他这是来自古老时期的遗落词语并不会向他解释含义。
也许这就是他们二人为何伟大吧!背负着黑暗的知识和命运,在一处无光之地奋然开拓一片能让人类生活的乐土!
瓦尔多感到振奋,他不自觉地看向帝皇的面容,发现人类之主那肃穆疲惫的脸上刻下了愤怒的痕迹。
“这是真的吗?”帝皇合上文件,他闭上眼睛不敢相信的询问马卡多。
“我想是的。”马卡多回答着并用灵能将帝皇手中的报告烧成灰。
“看来我该出去一趟了...”
“我会看好王座的,速去速回。”
“嗯。”帝皇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去,瓦尔多紧紧跟在他身后,他从人类之主的每一个脚印中都看见了错愕、失望、愤怒。
......
被星际战士军团袭击过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幸存者守在支离破碎的世界上,他们之前恐惧着异形、巫师、蛮荒信仰的怪物神明,现在他们恐惧着帝国遗留下来的野蛮统治。
在废墟之中飘荡的死寂之风诉说着帝国真理的信条,怀言者屹立在山巅上倾听着洛嘉的话语。
帝皇是一位神明,这在怀言者军团是一个公认的铁律,而且在他们不依不挠的宣传中,其他军团的士兵也表现出了一丝赞同。
除却神明以外,还有何人能开启如此伟大的事业,并能让强大到无人能挡的基因原体为之抛头颅洒热血呢?
其他军团将征服的血迹洒满大地,用缴税的船只填满航线时,怀言者却独步徘徊,在毁灭的遗迹中升起座座神庙,用星球级的弥撒仪式赞美帝皇的神圣与伟大。
牧师和教士被派往征被征服者中间传道,讲述新神必将赢得最后的胜利。
忠于帝皇者生!背弃帝皇者灭!
这种狂热的宗教行径让其他军团的士兵有些想法,想法汇聚成流言在军团中流荡,飘摇在原体的耳朵边。
这还不足以让帝国高层对一个帝皇的子嗣做出严厉的决定,但是当大远征的功绩被一次次统合刷新后,帝国高层就明白他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征服世界花费的时间和资源让官员感到心痛,而将他们重新建起并使星球上的奉神文化建立更是一种奢侈。
其他军团让成百上千的世界归顺,怀言者只夺回了他们友军的零头!
许多后勤部的官员都对怀言者索要大量的物资却从不缴纳更多的税款感到愤怒,这对于他们来言是对大远征事业的背叛。
事情发酵,帝皇亲临。在巍峨庞大的舰船投影下,是洛嘉有些心虚又强装镇定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