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对刚刚冲上来的一群兄弟道:“来啊,有种就过来啊!”
这群新义安的兄弟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马六居然有钱,此时都是面色煞白,不过总还是有那些意图侥幸的家伙出现,其中的一位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手里挥舞着一根铁棍,恶狠狠的道:“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你要是敢开枪,你试试看!”
砰!
毫无征兆的。
马六开枪了。
啊的一声惨叫,豪哥的左手手臂已经被马六一枪打出一只血洞,鲜血沽沽的往外流。
马六嘿嘿笑道:“你还要不要赌赌?”
说完,马六将手里的枪对准了刚才说话的那名兄弟。
那名兄弟吞了吞口水,慢慢的往后退,看样子是真想逃了,其实现在想逃的何至是他一个人,谁不想要命了?
刚才还以为马六只不过是拿枪出来吓唬吓唬人,甚至有人怀疑马六这支枪究竟是不是玩具枪,可现在没有人在怀疑了,马六这枪不但是真的,而且还真敢开枪。
几个兄弟一起想退,不料马六却陡然大吼道:“站住!”
有人站住了,有人却被这一声吼吓得一颤,脚步移动得更快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刚才那位不怕死的兄弟腿上中了一枪,直接倒在地上,杀猪似的叫声从他嘴里传了出来,此时正是晚上七点钟左右,夜幕刚刚降临,这叫声似乎格外的让人胆寒。
余下的人再不敢动了。
马六冷笑道:“不怕死的就尽管跑吧,看看是你们的脚快,还是我的子弹更快,放心吧,我的枪法很准的,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但我会打断你们的狗腿!”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动了。
马六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还站住的五个兄弟面前,看到对方全都是双腿打颤,脸色苍白,马六嘎嘎怪笑起来:“你们还不放下武器?”
哗啦啦,一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一人带头,刀棍全都甩在地上。
马六拾起其中的一根铁棍,甩手就是一棍,将其中一人狠狠的抽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阵拳脚,可怜的一群好汉爷,现在十足的废物,被马六悉数打倒在地。
轻伤两人,重伤七人。
马六将枪收起来,将手里的铁棒也甩在地上,然后对那两名还能勉强爬起来的新义安兄弟笑道:“你们两个,将这些垃圾全部给我清理出去,然后把这里给我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就可以滚了!”
两名兄弟如蒙大赦,顾不得痛,赶紧将一群兄弟连抬带拖的弄到下面的车子上,却不敢立即开车离开,乖乖的上来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才想要离开,不想马六却站在楼梯口又叫住那两人,冷笑道:“回去告诉吴龙,就说如果想活命,就马上解散新义安,然后马上给我滚出香港,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他想要报复我,可以,让他先准备一副棺材吧,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只要他敢来,我管叫他有来无回!”
两名新义安的兄弟此时已经完全被马六震慑住了,没有丝毫的报怨,连连点头说好,只是一上了车,两人便开始与一群兄弟们议论要如何的报复马六了。
只是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好,刚刚开到山脚下,便被一辆卡车给拦住了去路,如果现在退回去,最多只能走到小玉那幢小楼,因为小玉所住的地方虽然只在半山腰,可山上,甚至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居住了,所以那路也就只修到小楼外面。
前行的道路被堵死,两个兄弟面面相觑,转过头对挤在后面已经半死不活的豪哥道:“豪哥,前面被车子拦住了!”
豪哥拖着要死不活的声音骂道:“你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有车你们不知道撞啊?!给老子小心点,我可是受了伤的,别把我伤着了,还有,马上找医院,要是我他妈的因为失血过多出了什么事儿,龙哥也饶不了你们!”
两个兄弟苦笑,因为他们已经看到前面的卡车上跳下了一群人,足足有二十多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清一色的自来水钢管,为首的人他们很熟悉,正是如今让香港黑道闻名丧胆的疯狗,而且此时的疯狗再不是在马六面前的那一副奴才相,凶恶异常,披着大衣,带着一群兄弟来到车窗前,从手下兄弟那里接过雪茄,又任由兄弟帮他点上,抽了一口,这才看着新义安的这群兄弟。
疯狗现在很恼火,中午才和马六分开,没想到现在又被马六叫来截住这群新义安的兄弟,疯狗是聪明人,当然知道马六并不是让他来杀人的,只是想让他看看新义安的人有多嚣张,这是变相的在责怪他无能,马六才刚刚来香港半天,便两次被人冒犯,这实在是让疯狗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
其实疯狗内心也会觉得委屈和冤枉,新义安的这些人势力远不如莲花帮,但到底还是黑帮,跟其它洪星的人联合之后,让疯狗一时半会也不能直接给灭了,但这些新义安的人一向都对疯狗退避三舍,就算偶尔见了面,都还算是客客气气的,所以事实并不像马六看到的这样糟糕。
可惜疯狗也知道,马六不会相信他的话,马六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所以疯狗现在心里憋着一口气。
使了个眼色给手下的兄弟,疯狗直接道:“给我拉下来打!”
那开车的新义安兄弟刚刚打开车窗,一听这话,吓得屎尿都快要流出来了,但事实却不容他反抗,一群如狼似虎的莲花帮兄弟已经两铁棍将车窗给砸破了。
坐在后面正在闭目忍着剧痛的豪哥和一众兄弟吓得一个机灵,睁开眼一看,立即傻眼了,但就在这一瞬间,车门被人拉开,九位新义安的兄弟全被拖下了车,接着就是一顿自来水管如雨一般的落在他们身上。
这还真是雪上加霜,如果马六在现场,一定会引用一句话,那就是:牛瘦还遭蚤子咬,漏屋偏逢齐头雨!
刚刚被马六折磨得死去活来,现在又被疯狗带人蹂躏了一回,一群新义安的好汉现在可谓是悲催透顶了,九位好汉中,豪哥和另外两位受伤最重的兄弟当场就断了气,另外的六人个个都被弄得半死不活,其中受伤最轻的那位肋骨断了五根,右腿被砸断,外加头破血流,另外的人就更不消说,全都是命悬一线。
疯狗不解气,让一群兄弟让开,自己慢慢的蹲下身,将裤管往上卷了卷,然后就是一阵猛踩,当场又有三名兄弟死于非命,疯狗的变态比马六更甚许多。
总算是发泄得差不多了,疯狗给身边的那位刀疤猛汉阴恻恻的道:“给吴龙打电话,让他赶紧来收尸,妈那个逼的,吴龙,你可将老子害惨了,这次怪不得老子心狠手辣了,你就好好在家准备棺材吧!”
身边的那位刀疤猛男吞了吞口水,他见过疯狗发狂,甚至比今天更惨忍的画面他都见过,曾经疯狗当着某个对头的面将其老婆女儿奸-杀,那场面够血腥吧,可他看得出来,今天的疯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生气。
再说马六,将这群不速之客送走之后,马六根本没有想到疯狗会出手这么狠毒,坐到一边的沙发上,马六对还在发呆的小玉姐笑道:“我是不是特惨忍?”
小玉姐苦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放心吧,我早就适应了,我记得这种场面,我八九岁就见惯不惯了,后来就变得麻木,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面,谈不上反感,只是有些厌倦了,江湖上打打杀杀,或许有太多的无奈,可终归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太多的背叛和虚伪,太多的血腥和惨忍,却唯独没有多少忠诚可言!”
马六一愣,深有感触的叹了口气,道:“你不做饭?”
“你要在这里吃饭?”小玉笑道。
马六点点头:“当然。”
小玉去厨房做饭,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有惊喜,有留恋,有苦涩,还有一丝难过。
马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的门口,倚在门上,点了根烟抽上,马六的样子十足的痞子,与平时的形象相差很多。
“以前好像没吃过你做的饭菜,在这一点上,其实我挺羡慕你原先那个短命的老公,他倒是有福气。”马六苦笑道。
小玉微微皱眉,淡淡的道:“他也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菜,除了八爷之外,你是第二个吃我做的饭菜的人。”
马六深深的看了小玉的背影一眼,道:“我相信,也很荣幸。”
小玉不再说话,马六有些无趣,呆了一会儿,正要回客厅,小玉却突然道:“你是怕他们会回来找我报复?”
“不,我想留下来,而且今天晚上我不走了,可以吗?”马六笑道。
小玉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转过头,眼中带着媚笑,对马六道:“当然,你知道,我一直对你的床上功夫就很欣赏,而且像我这样的女人,这么久没有经历过男人,也很想尝尝男人的味道了。”
马六摇了摇头,转头回到客厅,小玉姐的脸色逐渐的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晚饭算不上丰盛,就三菜一汤,估计是家里没有什么菜了,简单的西红柿炒蛋,一盘小青菜,另外的蛋汤依然是西红柿与蛋,不过味道倒也不错,算得上一流,估计与现在秦婉雪的手艺基本持平,马六狼吞虎咽,说是自己要吃饱了晚上才能满足小玉姐,小玉姐也一个劲的劝马六多吃点,她自己倒并没有吃多少。
吃过饭,洗过碗,小玉姐洗了个澡,让马六去帮她搓背,马六犹豫了一下,还真去了,不过在浴室的时候两人就像是干柴遇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接着是客厅,接着是床上,最终折腾到半夜方才各自沉沉的睡去,而睡梦里,小玉姐整个人蜷伏在马六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流浪猫。
一大清早,小玉醒过来,见马六正望着她出神,索性又要求和马六玩了两次,直到两人都玩不动了,这才同时起床。
穿好了衣服,马六告辞离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马六头也不回的对小玉姐道:“如果你想去上海就去吧,华家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一力承担!”
小玉姐只说了声谢谢,叹了口气,等马六一步一步走出了院子,小玉姐站在窗口,自言自语的道:“我虽然很喜欢上海,但我现在却不能去,也许我就是一只流浪的小猫吧,也许哪一天我累了,我会来找你,如果我想男人了,我也会来找你,但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会为你守身如玉,你信吗?”
马六的身影终于消失,而小玉的孤独的身影也消失在窗口,不久,小玉姐拖着行李箱从屋子里出来,锁上门,钻进自己每到一个城市都会购买的廉价车子中,慢慢的驶离院子。
这车,这房,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历史,像是被他放弃的许多东西一样,成为回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会去哪,但她知道,是时候离开香港了,而且她还知道,在离开香港之前,她还得去找一个人,虽然那个人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她依然会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