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得北萧王召见,云大师为此庆祝了好几天。
“云大师又出新品了?香云纱是不是比紫云纱?”
“香云纱的价钱怎么样?”
“我也要去买……”
云大师新出的香云纱口耳相传,在开售的那天遭受哄抢一空。
“小喜,没买到,怎么办?”,张安筠站在云大师的布庄前跺脚。她天未亮就带着丫头小喜过来排队了,结果别人比她还疯狂。豪门贵族见过样品之后,纷纷遣人来,前一晚已经在云大师门口等了。
“小姐,我们下次来快些……”,小丫头试图劝着。香云纱太火了,要不……“小姐,买紫云纱吧”
“不,就要香云纱。我跟母亲保证了,要给她做一件香云纱的衣服”
“可……香云纱都买完了”,小喜为难。又不能把老爷亮出来。
“我去闹……我明明见他们还有……”
大小姐张安筠果真去闹了。小北横在大门,宽阔的身材挡得张安筠这也进不去,那也进不去。
“你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拦我。我告诉你……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大喊非礼”,张安筠被逼急了。
小被抱着双肩,好整以暇等她下一步动作。张安筠拉着衣襟,后悔不已。
“姑娘,这里那么多年轻。可都能为我作证。一旦你自取其辱,你可要嫁给我了”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小北点头,早就把沈云殊学得八九不离十,“姑娘确实识趣,你这只癞蛤蟆确实吃不了我这只天鹅肉。听说癞蛤蟆的肉又老又腥”
“你……”,张安筠被气得脸色涨红。“你说谁癞蛤蟆?”
“谁搭话,谁就是”
“你……”,张安筠被气得头晕目眩的。“好……好,你等着……”,张安筠撸起袖子,今日她不收拾这个嚣张的臭小子,她就不姓张。
外面起哄,声音传到了里头。把沈云殊引了出来。
“沸沸扬扬,叽叽嚓嚓,成何体统?”
在云殊的训斥下,现场噤若寒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安筠识得云殊。沈云殊为王解忧,在雍州城男女老少皆知,成为饭后谈得最多的佳婿。
正主一来,张安筠使劲掐大腿,眼眶里盈满泪水之后,她向沈云殊哭诉。沈小北是如何欺负她之类,最后隐晦表达自己买不到香云纱,懊恼不已。
云殊听出缘由,沈小北气结。死丫头,倒打一耙。
云殊识得,这位美容姣好,身材婀娜的姑娘是张松年的大女儿张安筠,傲气、刁蛮、任性。
“小北,还不快带张小姐进去。给她量香云纱”
张安筠眼前顿时亮起来,眼睛眯成月牙。沈东家真够意思。
张安筠得了香云纱回到家急匆匆的把香云纱拿去给张夫人看。张松年也在,得知缘由,笑呵呵的,“哪是沈东家因为你漂亮而卖给你。而是靠在你爹的面子……”,那么多人,都没得买。偏偏筠儿想要多少得多少。
张安筠嘟着嘴,“那也是爹的威望高,沈东家怕你了”
“沈东家可不怕我。我与他有交情在,他给我面子……”
世子虽以“金蝉脱壳”摆脱“莫业”的身份,但是把他留下来了。一来,算是告诉他人,沈云殊还有大树可依。二来,军队和沈云殊还有合作。他时常见到沈云殊,只是世子一眼未再见沈云殊。
入夜。流民退尽之后,雍州又恢复了繁华的夜晚。从街头到街尾,再到小巷。星河如坠雍州,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街道熙熙攘攘,商铺小摊,如过江之鲫。人群如织,摩肩接踵。
听说有人找阿水找得凶。云殊换上女装又出现了。
江湖卖艺处围了一圈人,她也挤进去,看完了,疯狂鼓掌,事罢,给了五两银子。对方感恩戴德,“多谢姑娘”
“不谢”
途经茶肆,有人在下象棋。她站在身后看了许久。老翁见她看得津津有味,主动让座,让她坐下来尝试一把。云殊小有成就,大杀四方,赢了对面的老翁。
“小姑娘,年纪轻轻,棋艺高超”
别人的称赞,云殊立刻谦虚推让,“只是平常经常同我阿翁下棋罢了。自己体会出一些心得而已”
云殊一路走,一路玩。
“阿水出现了?”
“阿水终于出现了?”
“阿水姑娘在哪里?”
时隔多个月后,听到消息的男人,笔头抖了几下,墨水掉了几滴,一张纸作废。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再听到时,他心中依旧翻江倒海。
阿水在街头买了一只兔子灯笼,烛光映着她的脸,俏脆脆的,甜美可人。
白衣男人负手背后,拳头捏得很紧。他努力的压住内心的狂躁,他多想上前斥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他?这一次,他没有。而是让身边的暗卫去查阿水的身份。
另一边,林尽染明明看到阿水在人群中玩兔子灯笼,等他挤进人群,早就没有阿水的身影。他如大海捞针,寻找阿水的身影。一抹身影在街角处消失,他又追上去,沿河寻人时,那道身影已经坐船离开。
要看阿水随船消失在河面上,林尽染气得一拳砸在岸边一棵椿树上,手背血肉模糊。星若心疼不已,眼睛望向河面上,如同淬了毒。
入夜,一身白衣的白玉儿端着热茶糕点送到司空业的书房。
“殿下”
司空业双眼盯着书本,视若罔闻。白玉咬牙,眼中凶光闪烁。阿水没出现时,殿下还会应他一声。阿水一出现,殿下患得患失。白玉挤出尴尬的笑容,放下糕点和茶水,不甘心的离去。
阿水……又是阿水。只要阿水还在,她就永远是阿水的替身。只有阿水死了,她才是堂堂正正的白玉,不是谁的替身。
阿水,你不应该出现。你的出现便是你的死期。
结果,谁也没伤着阿水,也没有人查到阿水的真实身份。
“到底是谁在垂涎本东家?个个抢着要杀阿水?”
凌洲狠狠啃了个果子,瞟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谁叫你野男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