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刚使过美男计的人就是不一样,春风得意”,黎策的讥嘲声传来。他踩在月光倾泻,投射下来的光斑上,灼灼公子,抿着嗤笑。
阿貘重重哼了一声,“有些人想使美男计还没地使”,牺牲色相又如何?他能为军队省下一折的钱。
“我可看到沈云殊离开时,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是痛恨还是嫌弃摸不够?黎策一副暧昧的样子,胳膊撞向阿貘,“你到底给他摸了啥?”
阿貘白了黎策一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想摸?”
黎策把头摇得像破浪鼓似的,心虚的解释,“我取向正常……”
入夜,云殊辗转反侧。她烦躁地把两只狞猫推下床,起身抓耳挠腮。么么以为她身上有虱子,立刻跳上床,扒开她的头发,一心一意找虱子。
云殊无语极了。她就说,姓莫那厮在在鹿鸣宴上,怎么那么殷勤。又突然与她结为兄弟,原来人家早就摆下了鸿门宴了。
“真行……好样,姓莫的”,云殊快要抓狂了。
“扣扣……”,窗外人影晃动,敲门声急促。耿大高大的身躯映在窗纸上,魁梧高大,“东家,有急事”
云殊应了一声。换过装后,在书房见了耿大。听完耿大的禀告,云殊的脸阴暗不定。
桌面上传来敲桌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些折扣不能白白送了出去。你去翠微居……”
翠微居
等了两天,阿貘终于等到他想要的干粮了。他是算计了沈云殊,沈云殊识时务者为俊杰,说话算数。取了干粮,他即刻前往西北战线。
“公子,沈东家是准备好了干粮。不过他让我们自己去取”
“在哪?”,阿貘倒无所谓。他一下子砍到七折,沈云殊应该不会再想见到他了。
“在郊南大仓库”
“莫禹,你立刻安排人手。今夜取粮……”,以免夜长梦多。
夜晚,银河万星璀璨。满天的星星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瑞金,撒在银盘上。
郊南下
万籁俱静,偶尔传来虫鸣与及树叶沙沙作响声。一道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顺着山体而下,潜伏在树丛、草丛,凡是能隐身的地方。
龙舟水潜伏在一块一簇草丛中,身上披着野草编织而成的外衣,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如同黑暗之中两盏摇曳不灭的灯光。
郊南的大仓库,守卫来回巡视,戒备森严。
龙舟水握紧拳头往石块上狠狠砸了一圈。他好歹也是为患一方的地头蛇,竟被沈云殊哄骗得晕头转向。这个小刺头,狗东西,还真以为他有军事背景,结果毛都不是。
忆起自己为沈云殊鞍前马后,结果自己被骗得底裤都被赔完了。龙舟水咽不下这口气,当下策反沈云殊。
据他手下来报。沈云殊的郊南仓库堆藏了巨大的粮食,价值几万量。他若将仓库偷空,不仅能重挫沈云殊,还能重振威风。
龙舟水抬头仰望苍穹,圆月高照。远处飘来一团黑云,缓缓地向圆月飘去。龙舟水心中开始倒计时。
乌云遮盖圆月,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龙舟水眼中厉色一显,明晃晃地刀立刻举过头顶。
“弟兄们,冲啊……”
“冲啊”
山野火把骤亮,密密麻麻的水匪举刀冲向仓库。不多时,密如擂鼓的马蹄声逼近,刀枪如林,剑气煌煌,金属碰撞的铮鸣声响彻四野,四周声浪此起彼伏,哀嚎不止。
山风应情吹起。心在山林中的云殊拉进披风,啧啧喟叹。
“你们说龙舟水是不是傻?我把这么粮食储存在这里,他不查一查?”
“可惜,横亘一方的龙舟水,小命要交代在此了”
耿大等人露出得意的浅淡笑容。
底下,被抓捕的龙舟水至今不明白,自己的行动隐蔽,底下的人手段狠辣,竟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家伙的杀了。
“老实点”
龙舟水被人反扣双手于身后。他咬着牙,憋着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眉峰上划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可怖。
众将士主动让出一条路。阿貘身穿甲胄,目光狠厉,胯下大马“踏踏”走向龙舟水。
离龙舟不到一米出,阿貘骤然提起马缰,迫使胯下马匹高抬双蹄,再重重踏下。
龙舟水惨绝人寰的声音立刻嚎啕起来,毛骨悚然。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军队的干粮”
龙舟水缩蜷在地上,身体弓成虾米,疼得他牙齿打颤,冷汗直冒。绕是疼得不成声,龙舟水依旧否认,“没偷……我没偷军队的干粮,我偷的是沈云殊的干粮……”
事到如今,阿貘也明白沈云殊在算计他了。
“把沈东家请过来”
一刻钟后,沈云殊姗姗来迟。
“哎呀,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沈云殊震惊得瞳孔颤怵。她很快瞧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龙舟水,惊讶得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呢?”
阿貘看着她演戏后了方才开口,“怎么会这样,这得问沈东家了”,接他之手,名正言顺除掉某些拦路虎,高明……沈云殊也给他下了一场好局。
“莫千户,我已经把干粮买于你了。我实在不知情……”,她只不过不小心把郊南的仓库泄露给龙舟水而已。自从龙舟水发现被她骗了之后,暗中使绊,云大师损失了不少银钱。她不想狠心,总有人逼她下手。
“既然沈东家不知情”,意味深长地眼神扫过沈云殊身上,云殊从容不迫对上。阿貘的视线很快转移到龙舟水身上,“那就算了。蓟县运河水匪为患,想必就是这伙人了。水匪劫掠过往商船,残杀无辜百姓,此为一罪。水匪胆大包天,偷窃军队干粮,此为二罪。今日,我莫千户代北萧王府,将水匪斩杀于此处,祭无辜百姓”
一片片血色从沈云殊面前闪过。血迹溅到她衣服上,她依旧无动于衷。
蓦然,她被人提前后领,身体腾空。一黑一白之后,她被摔进了漆黑的仓库里。摔得她嘶哑咧嘴,捂着腰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