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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翠萍发出尖锐的叫声。但她不敢上前寻云殊的麻烦,在地上滚打、撒泼。

“沈云殊杀人了”

“沈云殊杀人了”

没人敢附和林翠萍。沈云殊这趟回来,愈发阴沉可怖。

云殊半蹲下身,扬起鲜血的匕首,风轻云淡,似乎刚才行凶的不是她,“林翠萍,你最好老实点。你和黄芳草对我娘做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不是我动不了你们,而是我要折磨你们……”

林翠萍惊恐地睁大眼睛,呼吸急促起来。沈云殊什么都知道……沈云殊要杀了她。

“把你那个不要脸的儿子带回去。什么货色?也敢肖想我的二姐……”,云殊用带血的匕首拍拍林翠萍那张被吓得毫无血色的脸。

云殊缓缓起身,掏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擦掉匕首上的血。沾血的帕子被云殊丢弃,被风吹到疼得快晕过去的沈宝宝身上。

“滚……”,伴随“滚”字,云殊洒下一把铜钱。

林翠萍回神,捡起铜板,急溜溜地扶起沈宝宝离开。众人一哄而散。

“呜呜……”,受了污蔑的沈云禾把自己关在房中,哭得不能自我。云殊敲了几次门,没有反应,她直接踹门而进。

“二姐,我已经把林翠萍和沈宝宝赶走了”

沈云禾还是趴在桌子上,哭哭啼啼。眼泪簌簌往地上砸。

“你若害怕他骚扰你,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替你寻了一门亲事。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给你定亲”

云禾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眼睛、鼻头哭得红肿。“云殊,我……还不想嫁人”

云殊脸色一变,恼怒拂袖,“嫁不嫁,由不得你。我已经为你定了金鱼村的人,相貌还行,身体健硕”

“云殊,我……我……”,云禾又开始泣不成声。

云殊冷笑一声,关门离去。陆淮站在院子的一颗樱花树下,拿着扫帚。云殊从云禾的房间出来,他立刻慌张地转过身去。

“小表哥”

陆淮紧张回身,像是被做错事的孩子被抓时,神情紧张又不安。“怎么了云殊?”

“小表哥,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二姐定亲……”

“定……定亲?你……真的确定给你二姐定亲?万一……她不喜欢?”

云殊冷笑,说话的声音抬高了几分,“由不得她嫁不嫁。她只有定亲了,林翠萍和沈宝宝才不敢来骚扰她。你说呢?小表哥?”

陆淮移过视线。云殊的眼神实在过于凌厉,他招架不住。

“云殊,我是说……你给云禾随意定亲,她会不高兴的。成亲是一辈子的事……”

“高兴总比名声重要。反正在鲮鱼村又没有人要她。我干脆给她找个金鱼村的青年才俊”,云殊一直在注意陆淮的眼神变化。失望、怅然若失、紧张……五味杂陈都在他的脸上演示了一遍。

“小表哥,我去村里寻人置办定亲宴。你叫二姐去择点白菜回来,云霁想吃她做的猪肉白菜饺子”

陆淮患得患失。云殊一走,他一拳砸在樱花树干上。云禾躲在虚掩的窗户下,蜷缩起来,捂着嘴巴小声哭泣。

申正

云禾盯着肿胀的眼睛去河边摘菜。河边的大树底下,人影晃动。她害怕被人说闲话,摘了菜后,躲到草丛下。

“刚才沈云殊到沈叔公家了。说是……明日给沈云禾定亲,让叔公安排些人过去帮忙”

两个包头巾的妇人坐在云禾藏身的草丛附近,开始八卦起来。

“刘婶子,你可知道云禾定亲对象是谁?挺突然的……”,瘦小的张嫂子好奇又八卦。

“还不是林翠萍怂恿她儿子去骚扰云禾?云殊一看,不得了。林翠萍一张嘴巴子,颠倒是非的本事高明着。就怕假变成真的,云禾的名声毁了。云殊急急忙忙给找了金鱼村一个年轻人”

“刘婶,你知道金鱼村那小伙子人长得啥样?”

微胖的刘婶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可疑踪迹后,压低声音,“金鱼村那家伙,姓李。媒婆告诉云殊,李小子一表人才,家中有小钱,公婆和睦。实际上,姓李那小子根本找不到婆娘,父母一天一顿小吵,三天一顿大吵。李小子还喜欢打女人……我偷偷告诉你”,刘婶子压低了声音。躲在草丛中的云禾使劲缩起身子,竖起耳廓。

“姓李的小子以前有过女人,还带回家里。那姑娘怀孕了,被姓李的小子一脚踹掉了”

“天啊,刘婶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了”,刘婶子突然起身,拍掉屁股上的草屑,“我得去回家煮饭了,不说了”

“刘婶子,你告诉云殊?”

“哪敢……”

声音渐行渐远。躲在草丛中的云禾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精神恍惚的起身回去,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饺子。

“云霁,多吃点,以后吃不到二姐做的饺子了”,云殊给云霁舀了半碗的饺子。

“云霁,多吃点。以后你吃不到二姐做的饺子了”,云禾也给云霁舀了半碗饺子。

云霁蹙着眉,哭着脸道,“我吃不完……”

云禾不让他倒出来,厉声要求他一定要吃完,“不许倒。再不吃,以后就吃不到二姐的饺子了”

云殊和云禾说着同样的话,却包含不一样的意思。云禾眼球布满血丝,将哽咽声压回肚子里。舀了一个饺子放进嘴巴,味如爵蜡。

云殊吃了一碗后又吃了第二碗,俄顷,抱着肚子靠在椅背上,“好饱”

云霁也学她,道了一声“好饱”。云禾强颜欢笑,魂魄好像被人抽走,摇摇晃晃,几次欲撞到桌角。

陆淮觉察不对劲。欲帮云禾收拾碗筷,都被她冷漠地拒绝了。饭后,云殊带云霁去遛弯。云禾把自己关在房间抹泪,收拾东西。

云殊是为她好,可那人不是良人。她已经见过姜婷水深火热的日子了。她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暴虐成性的男人。

“云殊,阿姐不怪你。是阿姐忍受不了那样的男人……”,世间没有像阿爹那样的男人,她宁愿一心求死。

云禾望向院子中的人影。眼泪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