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暴打李麻子的事没能把“云霁是李麻子儿子”的事压下去,反而谣言中天。更有甚者说,云霁乃李麻子的儿子,理应认祖归宗。云殊暴虐成性,云霁在她们手中,日后必养成嚣张跋扈之人。讨打声震过天,李麻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如木偶一样,被众人提溜到沈叔公面前。
一群人“慷慨陈词”之后,沈叔公阴沉一张脸问李麻子,可跟陆如勾搭过。李麻子支支吾吾,压根不记得这事。
“叔公,是……李麻子前几日当着我们众人的面承认了。沈长秀过世的前一秒,陆如耐不住寂寞,同李麻子勾搭在一起,有了云霁……”,这话是沈放婆娘说的,被林翠萍和黄芳草撺掇了几句后,她不顾一切,为李麻子“鞍前马后”。
“叔公,我们可以作证……”
“叔公,是真的……”
“叔公,沈云霁不是沈家族的人。咱们沈家族高风亮节,万万是做不出这种水性杨花的事。以后传了出去,让我们鲮鱼村的颜面何在?”
“叔公,把云霁送回李麻子,切勿污了沈家族的名声……”
女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做假证,沈叔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干枯的手扣在桌面。他板直腰身坐在主位,头发半白,深陷的眼窝里嵌了一双浑浊中带着精明的双眼。他迟迟不开口,众人也不敢放肆。一族之长,一村之长,威严摆在堂上。大家睁着一双受害者的双眼,三缄其口,等沈叔公发话。
众人等得不耐烦之际,有人出声了,“叔公,人证物证皆在。您还在犹豫什么?您的小女儿今年就要嫁人了。趁此事没有传出去,赶紧把此事解决了,否则……”
“对啊,叔公”
“叔公,您三思……”
以众人之威胁迫沈叔公。众人离开沈叔公家时,春风满面。林翠萍几个更是抬头挺胸,活脱脱地像一只战胜的公鸡。
沈家
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中,云殊三个不得不挤出笑容陪沈云霁玩耍。小小的云霁,白里透红,像一尊小瓷人。坐在饭桌旁,垂下两只小短腿。云禾给他盛了一碗浓浓的骨头汤。小家伙睁着明亮的眼睛,学着大人样,往碗沿吹了几口。待云禾同意他喝了,两只小手捧着碗,大口大口喝起来。喝完骨头汤,又喝了一碗粥,小家伙才心满意足。云殊大方地给他一颗糖葫芦后,他拉着陆淮的手去看猪了。
云禾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红着眼睛。想着想着,眼泪夺眶而出,她下意识要拿帕子擦拭眼泪,发现手上拿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她气得把抹布扔回桌上,坐在灶前,痛哭了起来。
痛哭之后,她回头对云殊哽咽道,“我们把云霁送走吧”
云殊正在磨刀,“沙沙”的磨刀声令人人心惶惶,好像战事即将来临,心中擂鼓不断。云殊许久才回云禾,“把云霁送到哪?外家只剩陆淮。你敢把云霁送给陌生人?再说……村里那帮人势必要把我们逼上绝路,早已经派人守在村头,往哪里走?”,云殊往向门外,云霁正垫脚去摸猪头。
“那怎么办?”
村里高喊把云霁送回李麻子家。留云霁在,就是污了沈家族的名声,他们绝对不能容忍。
云殊不再搭理云禾。云禾心中委屈不已,从箱子里掏出陆如的衣服,抱着陆如的的衣服,大肆放声哭起来。
云殊听得心烦意乱。放下手中的砍柴刀,起身往外走,一屁股坐在猪圈上。猪圈里的猪睁着漆黑的眼睛盯着云殊。云霁见状,也要跟着坐上去。云殊伸手把他提溜上来,小家伙骄傲得小嘴撅起来。
陆淮难得舒心,暂忘谣言,盯着猪圈里的猪道,“在等几个月,便能把这群小母猪放到北川山引种了。我前几日,发现北川山有大片野猪的踪迹……”
“嗯”,云殊淡淡应了一句。猪的事,并不着急。眼下是要把云霁保下来。
翌日
门外虫鸣啼叫。云殊要出门了。今日是她送货的日子。云禾抱着云霁,在桥头相送。云殊神色严峻,嘱咐云禾道,“我不在家,你保护好云霁,莫让她们把云霁带走……”,云霁一旦被带走,恐怕他就不再是她们的弟弟了。
云禾用力点头,“云殊,你办完事快点回来。我怕……一个人撑不住……”
“嗯”,如果村里来抢人,陆淮拦下众人,云禾抱着云霁躲进深山……貌似不实际,深山里有凶莽野兽。本意为多人而被野兽撕咬丢失性命,得不偿失。
云殊一走,消息走漏。人员陆续往村口聚集。云起在时,念着云殊凶悍的名声,众人对她忌惮三分。等她一走,陆淮和云禾是两只任人捏踩的蝼蚁。
一刻钟,村口聚集了二十几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走,去把云霁抢过来,还给李麻子,别让陆如污损我族名声”
“走……”
云禾带着云霁喂猪刚结束,一伙人从桥头过来了。云禾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把云霁抱起来,一边大叫陆淮。
陆淮从屋里冲出来,把云禾和云霁户外身后。一边盯着虎视眈眈的村人,一边让云禾带云霁离开。
“陆淮,你最好别挡道……”
推推搡搡中,谁也不敢对陆淮真下手。人多嘴杂,谁也不保证伤了陆淮,云殊不知道。伤了陆淮,云殊会放过他们?看李麻子就知道了,还在床上呻吟哀嚎……
“云禾,快走……”
云禾惨白一张脸,抱着云霁跌跌撞撞往姜家走。到了姜家,出来的开门人是李蔓蔓。李蔓蔓神情冷漠,只愿开出一道缝隙,嘴巴里吐出冰冷的话,“爹娘不在家……”,“哐”的一声,门无情换上。云禾白如纸的脸上透着深深的绝望。
远处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云禾抱着云霁,慌不择路,想去追云殊。云殊在,那伙人绝对不敢猖狂。
“云禾,去哪?”,转弯之处,林翠萍带着人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