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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冯柯失职遭训斥 杜谢二子双授职

正等着呢,冯柯来了。

冯柯昨日已经来过了,因为级别不够所以只是递了拜帖、在外面磕了头。他这几日本来也忙得很,便没空来找柳翀,递过拜帖磕完头之后就回去了,可刚才柳明诚派人传话叫他过来,他便急匆匆赶来了。

俩人聊了几句之后,厅里的饮宴也结束了,柳明诚将众位县令送至仪门,众县令忙请别驾相公止步,柳明诚便也没有再往外送。

柳翀趁机拉过了慈良功:“慈县令,听说贵县西南边一条小河里出现了油,可有此事?”

慈良功点点头,皱眉道:“确有此事,下官已经严令百姓不得去河里取油了。”

“这是为何?”柳翀有些不解。

“大公子有所不知,这油虽然能做燃料,可那地方有毒气,已经有人中过毒了,虽说中毒不深救了过来,可到底是危险哪!”

“毒气?”柳翀略一思忖,“年后我抽时间去那个地方看看,也许我能解决这个毒气的问题。”

“那可太好了,那下官恭候大公子了。”

送走了慈良功,柳翀又回到花厅,却发现冯柯正跪在地上挨骂。柳明诚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儿,但昨晚城里治安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这还是他到任以后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冯柯做为负责望州治安的厢军指挥,他难辞其咎。

话说平原县令邹汉勋一大早就接到了好几起报案,都是昨晚发生的,有吃东西不给钱还砸了小贩摊子的,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有无事生非打架的,还有人推倒了公厕的一堵墙,将正在上厕所的人压在了下边。适才吃饭时邹汉勋便顺便向柳明诚禀报了此事,倒不是他有意给冯柯穿小鞋,而是他做为附郭县令,此事他理应向柳明诚禀报。因此,柳明诚便叫了冯柯过来问话。

见柳翀来了,柳明诚收敛了脾气,让冯柯滚蛋了,冯柯一句不敢吭,灰溜溜地跑出去巡逻去了。

“这事儿也不全怪克远,他手底下就那点儿人,望州城这么大,他看的过来吗?!”柳翀笑着劝道。

柳明诚叹了口气:“唉!我也知道不全怪他,可我有什么办法,静山军本来就不满编,六个营还被调走了五个,这明摆着是有人成心的!”有人不想让柳明诚手里有兵,哪怕只是两三千人都不行,柳明诚对此也是有苦说不出。

“养一个营的兵得花多少钱啊?”柳翀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想养私兵?”柳明诚一惊,“这可是犯忌讳的事!”

“当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兵,平原商号现在经常得往外运货,总得有人手护送吧,我多招点伙计没毛病吧?”柳翀笑道。

柳明诚沉思片刻道:“以静山军为例,士兵每月薪俸是三百文,另外还有一石粮食的补贴,按当下粮价折价约五百文,此外还有安家费为布帛两匹,还要免除赋税,折合下来总计大约是每月一吊钱左右,一个营五百人就是每个月五百贯,每年六千贯。另外还得有兵器、衣服,这也得一笔钱。”

“倒也不多......我想办法试试吧。”

“随你吧,不过一定不能碰甲胄和弩啊,免得给人留下把柄!”大渊不禁止私人拥有刀枪弓箭,但绝不允许私藏甲胄和弩,否则便视同谋反。

“明白!”柳翀自然知道柳明诚顾虑什么,他自己也没想现在就弄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所以痛快地答应了。

望州这边暂且不表,却说京城这边过年也是热闹非凡。

朝堂这边,依照惯例,承平帝于元日上午在大庆殿举办大朝会,百官皆冠冕朝服参拜皇帝、恭贺新春。

晚上皇帝设宴宴请在京四品以上官员,禁军带上面具扮做钟馗、判官之类的,于席前呈大傩仪,好不魁梧威风。

席间,左相杜延年作为百官之首率众臣向承平帝道贺,承平帝亦回敬百官,尤其与杜相频频敬酒,君臣之间一片合睦景象,仿佛之前因谢实而引起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是夜,京城灯火通明,爆竹声整夜不止,士庶之家,达旦不寐。

次日初二,承平帝诣南御苑射弓,武臣及勋贵子弟皆随从伴射。最终,宋国公之孙谢昕、左相之子杜含骑射俱佳,双双拔得头筹,承平帝大喜,命赏锦衣银鞍金腰带,谢昕授左武卫指挥之职,杜含授右翊卫指挥之职。

当晚,杜家一片喜气洋洋,庆贺杜含授官。杜含与乃父不同,不喜文而好武,杜延年一度担心他文不成武不就,前途无处着落。如今入了承平帝的法眼,年纪轻轻就授了禁军指挥之职,前途便无忧虑了。

“父亲,哥哥,我给你们把酒倒上。”杜心悦笑嘻嘻地拿着一瓶酒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银朱色盘金彩绣襦裙,外罩丁香色狐皮袄,虽不施粉黛,但两颊之上自有一股少女的红润,一笑起来两个酒窝浮现,让人忍不住想顽皮地伸手戳一下。

杜含一见那瓘玉瓶子,脸色一变,直朝着杜心悦使眼色。

杜延年看在眼里,不以为然:“用不着如此,我讨厌柳德甫难道便连他家的酒都不能喝了吗?”

“就是就是,哥哥小家子气!”杜心悦调皮地朝杜含吐了吐舌头,笑着给父兄斟满了酒。

杜含心中腹诽不已:这也就是妹妹拿来的您才如此说,要是我拿来的试试?

“来,含儿,这杯酒祝贺你初入官场!今后须得小心勤勉供事,尽忠报国,勿负皇恩!”杜延年笑着举杯。

“多谢父亲教诲!”杜含一饮而尽。他不常饮酒,顿时被辣的龇了龇牙:“这酒还真烈。您不是说那位柳德甫是温润君子吗?怎么也喜欢这样的烈酒?”

杜延年也干了杯中酒:“温润君子就不能喜欢烈酒吗?再说了这酒也不是他做的,他是不会花心思在这上面的。”呵呵,他的心思都花在对付我上面了。

“那是谁做的呀?”杜心悦插话道,这酒她只舔了一下下就不敢喝了,太辣了。

“那位皇子呀!”望州的事别人或许不清楚,可瞒不过杜延年。

“又是他呀!会做诗,会写故事,又会造酒,他还会些什么呢?”杜心悦对这位皇子越来越好奇了。

杜延年指了指酒瓶:“还有这个。”

“瓘玉也是他做的?”这次轮到杜含惊讶了,现在满京城都以家有“瓘玉窗”为荣,可惜杜延年虽官高职显,但俸禄有限,比不得那些勋贵富贾,买不起那昂贵的“瓘玉窗”。

“奇技淫巧尔,终究不是正途!”杜延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哈哈哈哈......”杜心悦突然欢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