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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疯了!你让三军围攻寺庙抢和尚? > 第404章 你只管往前去,争他个满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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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你只管往前去,争他个满堂红!

院子里的人呼啦啦往庄子外面撤。

只等三公子离庄,暗兵们便把庄子守的密不透风,不许进也不许出。

三哥的心思何其歹毒啊。

这是要叫他亲眼看着胞弟死在面前,好彻底断了他争王储的心思!

大雪纷飞,寒夜孤鸣。

贺兰鸦跪在院子的血窝里抱着刚满十四岁的胞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寒翅和鹰爪领着十几人要往外闯,他们得拼死请个医师来。

谁都知道,三公子不会回来了。

只要九公子死无对证,那就坐实了马惊是个意外。

而高位上的北州王失去一个儿子,即便知道死的蹊跷也不会再降罪另一个儿子。

毕竟——

谁死了就代表谁无用,能活到最后的那个才能拥有王储资格。

王位争夺从来都是残酷的,只有厮杀才能填满他们心底的欲壑。

贺兰鸦紧紧抱着怀里的胞弟,跪坐在院子里。

天幕漆黑一片,廊下的灯笼只能映出寒霜和满地的血,绝望就像猛兽来袭一点点吞噬他的神经。

寒翅浑身是血的再次被暗兵从院外丢进来,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也是这一夜致使寒翅伤了手筋落下旧疾,自此只能处理内务,甚少拿剑了。

就在贺兰鸦万念俱灰,准备抱着胞弟‘尸身’拼死一搏的时候.....

突然!

远处一阵马蹄声伴随着重甲撞击的沉闷声响传来。

门外很快就有异族怒嗓暴喝——

“滚开!”

“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辽东裴七在此,尔等敢拦!”

紧跟着是大门被破开的声音,贺兰鸦回头看去。

裴七穿着一身铜金重甲发染寒霜,眼底布满血丝,凶的像狼。

盔甲上还有黑污血迹被寒霜融了又冻,冻了又融,便知这一路是怎么破开关卡闯来的。

他只领了三百人疾驰而至,满身肃杀之威却能震住外面的上千暗兵!

“宋青,救人!”

“贺兰鸦,贺兰鸦?”

“......”

那一夜,是裴七赋予他一条新的生命。

北州王储争乱时,渭北三公子在辽东重金买马。

这件事引起裴七的注意,于是就叫人紧盯着贺三公子的动作,方能在此刻急急赶到。

可是——

贺兰鸦回来渭北的这四年里,从没跟裴七见过面。

只凭幼时情谊和他返回渭北后的几封问安书,裴七就千里疾驰的赶来了。

往日里,他从不知何为‘仗义’二字,可这两个字在裴七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啊。

裴七这趟出发之前给北州王写了密信,信中多是问候,但落尾提了句‘小友兰鸦可好?’

只这六个字,让父君决定把北大营的兵马交给他。

只这六个字,裴七能在北州王的默许下闯关来援。

也是这六个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激起诸公子对贺兰鸦的杀心!

裴七成就他,推着他往上走。

贺兰鸦也幸不辱命,在义兄拽他的时候能及时递出手去,几番厮杀上了王位!

这也是两人多年互相帮扶的初始,此前幼时情谊都不算。

贺兰鸦把这人记到心里的日子,就在阿九躺在血泊里这一夜。

裴七背后是院落里的灯笼映着雪花,朝还瘫坐在地上的他说——

“自今日起,辽东就是你的背,你什么都别怕。”

“你只管往前去,争他个满堂红!”

当时的雪太大,贺兰鸦听见自己仰头喊他:“....七哥。”

那一年裴不知虚将十九岁,贺兰鸦年十六。

他们约好了余生互为脊背,手足同心。

裴七盯着王帐里东州王的弯月金刀,给他写信。

贤兄扶你青云志,熔金炼铁不盼收。

待我遥起高楼,举你平踏五州。

万军枯骨抵万愁——

惟愿吾弟岁岁年年,高枕无忧。

当年送出这封信之后,裴七弑父夺王,把沾满血的金柄弯刀悬挂在王帐高堂里。

在此之前,裴七即便被王帐里的所有人恶待,都没想过要做出弑父之举。

后来的贺兰鸦才知道——

裴七还给北州王写过旁的密信,信里说,只要他当了辽东的王,渭北的王必须是贺六公子,否则他就兴兵来犯。

难怪最后贺兰鸦领兵逼宫的时候,父君让位让的那般干脆。

......

此刻,浮生殿的凉亭里。

裴不知站起身时背后也悬着灯笼,贺兰鸦就坐在蒲团上抬头看他。

耳边能听见裴七说的话——

“等他归位那天我做的事我自己会认,正如你说的那样....”

“关于摆阵的事你全然不知,错都只在我一人。”

裴七光明磊落。

大概此生唯一不磊落的时候,就是执意要替他摆阵破梅氏国运。

贺兰鸦初登王位之后,心态有过一阵年少轻狂。

简而言之就是膨胀了。

他跟裴七说自己的抱负,说自己若能坐上高位势必比梅氏的功绩大。

这样的张狂之言被裴七听去了,当即就生出要扶他上位的心思。

就像当年推他上北州王位时一样,裴七摆阵....

那阵法能当真有用?

裴七叫人摆阵的时候,不过是借摆阵的行径只为推他一把。

推着他下定决心往更高的位置走,成就他想做出功绩的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

若答应让裴七一人揽事,他才是真的狼心狗肺!

“还记得吗?你逼我在望京城里朝辽东雪山跪下发誓,要跟你同生共死。”贺兰鸦笑着提起往年蠢事。

意在说,咱们福祸同担,断没有叫你一人揽下的道理。

可裴不知却突然转头看他,诧异挑眉:“....你跪了?”

贺兰鸦看人脸色不对,犹豫着点点头。

果然,下一瞬就见裴不知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你真跪了?我没...我没跪,我以为你会嫌无聊不搭理我。”

“哎,你真悄悄跪着朝雪山方向发誓了?”

“哈哈哈——”

“......”

凉亭里,这道笑声传出好远。

至于方才谈起的那件事最后让谁来抗,两人都刻意忽略不再提起。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个结果。

只是这次,两人都没再想遮掩什么,他们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勇气。

夜,深了。

————

渭北的誓师大会跟辽东差不多。

无非是校场点将拜见储君,而后几位将军依次发言,鼓舞士气。

梅淮安穿着一身红蟒袍坐在主位上,头戴琉璃紫金冠,金龙簪子的流苏长到能垂在肩侧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