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凉竹咬牙:“知道不是真的你还这么问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他......”贺绛想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男人,你是不是也喜欢男人,但又不好意思问,憋了半天索性不绕了,“我就直说吧,我以为你喜欢他。”
“不是喜欢,是爱。”
燕凉竹说。
“......!!”
贺绛傻眼了,薄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就知道眼前人就是对那人——
心底的莫名情绪还没升起来,对面坐在木凳子上的漂亮少年就又开口了。
“就像你爱你的哥哥一样,我也爱我的哥哥。”燕凉竹抬手盛汤,垂着眼说,“脑子干净些,我不是断袖。”
“......”
燕凉竹不喜欢梅淮安,梅淮安也不喜欢燕凉竹。
哦,燕凉竹不是断袖。
贺绛彻底没话了,就感觉心底莫名有些失落。
他视线在对面那张漂亮脸蛋上扫了一眼,很快就颓然挪开。
“抱歉,是我误会了。”
“误会很正常,毕竟我没跟人解释过这些,但我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很辛苦,我不想让他被这些流言打扰。”
“你放心,我明白。”
“快吃吧,吃完我帮你擦擦身子,估计你出了不少汗睡着不舒服,我尽力做好吧,但如果做的不好...你不要挑剔我。”
燕凉竹嗓音低低的说,又夹菜给对面的人。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照顾过谁,但从今天起,他要学着照顾贺绛,学着做事,学着给陷入困境的兄长分忧。
贺绛看着对方的筷子往自己碗里夹菜,耳边听着平静柔和却有力量的嗓音。
恍惚意识到——
似乎在某个瞬间,初次见面那个大哭大叫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他缓慢嚼着菜叶子给出保证:“不挑剔你,简单替我擦擦就行。”
......
羊皮小窗被人放了下来,帐篷小房间里瞬间没了清风光顾。
连带着周围光线也暗下来了。
燕凉竹手里的布巾沾了热水拧几下,这才转身望向床榻。
贺绛上身不着寸缕,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
古铜色的肌肉饱满蓬勃,就算是后背靠在床头也能瞧见精壮的劲腰肌理。
胸膛大大小小浅白色的伤疤看起来并不狰狞,似乎也都已经痊愈了。
但无一例外都是少年将军一路成长的见证。
燕凉竹虽然不是第一次瞧见这人身上的伤疤,但此刻眼底多了几分钦佩。
贺绛这会儿没什么精神,抬手往胸膛指了指:“这里出汗多,擦擦。”
白皙细长的指节便攥着布巾贴过去,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布巾热,还是这人胸膛更热。
“那药喝了没有好一些吗?你身上还这么烫。”
“总有个见效的时候,晚上喝下第三碗应该能好些。”
寂静的内室里,两人语气平淡说着话。
燕凉竹嗓音很平静,专心当个擦洗护工。
贺绛视线原本低垂着看向放在胸膛的手,可很快就觉得有些脸热。
古铜色的皮肤上摆着细白纤手,这种画面是个男人都得心神荡漾!
更何况这双手的主人,拥有一张比玉手还漂亮的精致脸庞。
贺绛在脑子里思索一番,他长这么大见过的美人俊男无数,还真就没几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人。
燕凉竹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脸庞没有男儿英气也没有女子娇柔。
他就简单的往这儿一站,就能透出如诗如画般的美好气质。
从前大哭大叫的时候只能瞧出漂亮,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下来,便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宁和感。
贺绛盯着这张玉琢似的白皙侧脸,像被鬼迷了竟然伸出手去触碰!
——没碰到。
燕凉竹下意识躲开对方的手,撤远了些才转目疑惑望去:“怎么了?”
“....啊,我,我看你...你头发都不好好梳,太长了搔到我肚子上,痒痒。”
闻言,燕凉竹抬手把肩侧的长发都拢到身后,又把脸旁发丝往耳后绕了一圈。
动作并不慢,是很普通随意的整理动作。
“......”
可贺绛眸色呆愣的看着那几根指尖拂过精巧耳廓,转瞬又按在他肚子上继续擦身。
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耳廓的温度,就带着发丝馨香落在他肚皮上!
贺绛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看着眼前人发愣,连对方抬头摸摸头发这样的简单动作...都叫他忍不住咽口水。
燕凉竹倒是没发现沉默下来的人心底在想什么,毕竟他心里想的是——
隔壁房间里的人睡醒了吗?
醒了会饿的,得快些擦完去让侍卫再拿些饭菜来。
“前面擦好了,翻个身。”
他说完,坐在床榻边扭身往水盆里投洗布巾。
水盆里的水依旧清澈干净,毕竟也只隔了一天没洗澡而已,只是擦擦汗。
贺绛指尖攥了攥床单,这才自己挪着腰轻缓的翻了个身。
燕凉竹拿着洗好的布巾转过来,开始从后颈一路顺着脊柱往下擦。
擦过的古铜色皮肤亮晶晶的,手感按上去也很有弹性。
没被人盯着之后,燕凉竹目光羡慕的流离在眼前后背上。
这位将军练出的肌肉精壮健美,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身材。
刚才被身躯的主人盯着,他没好意思多看胸膛,这会儿才敢自由自在的打量后背。
肩背和腰部随着对方双臂收拢叠在枕头上的动作,肌肉都鼓成倒三角的模样了。
燕凉竹垂着漂亮的扇睫,用指尖轻按肩胛骨附近,问——
“要怎么练才能有这种肌肉?我若是也能像你一样健壮......”
“你想练?我可以教你习武。”贺绛由于趴在枕头上,此刻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闷哑,“别摸了...快擦!”
燕凉竹赶紧收回手,接着干活,“可我听说习武都要有根基的,自小就得开骨,我见过淮安哥哥的武教头,很凶很壮。”
“梅淮安功夫挺好的,你从前也住在皇宫怎么没跟他一起练?”
“那个武教头太凶了,满脸胡子,我小时候瞧见他害怕。”燕凉竹笑了笑,随后有些疑惑,“当时我记得...淮安哥哥也没怎么练武,他说他不喜欢习武,总带我去藏书阁里看书。”
“一国皇储怎么可能不习武,大抵是你瞧不见的时候练的。”
“唔,这倒是有可能,他总会被梅伯伯召见,去了乾清宫一待就是一整天,估计是梅伯伯亲自教导他习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