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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鸦转头看向身侧,把对方眉眼间的情绪都尽收眼底。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他开嗓说话。
“燕凉竹是个无辜的,都怪西州王行事狠毒不顾父子情分,但此刻没有更稳妥的办法,我们只能等裴不知回信。”
言下之意就是——
我知道你很想救人但要先等消息,不许你去辽东。
其实燕凉竹跟他们不算相熟,来了渭北之后也没做过什么能受人待见的事。
唯一相熟的...就只有梅淮安一人。
淮安哥哥,太子哥哥。
贺兰鸦稍稍有些不爱听,每回听见都想把燕二毒哑了。
当然,为顾及大业还是要把人救回来的。
......
梅淮安站起身走到窗边,抬眼看了看天空。
落日时分的绚烂晚霞附近,并没有黑色大翅膀的鸟影飞过。
“整整一天了。”
燕凉竹从清晨被掳走到现在,已有一天了。
按照路途来算,一天时间足够辽兵把燕凉竹带到泗水东岸附近。
到东岸后坐船渡江,只需一天半的功夫便能到达辽东境内。
看着窗边那道仰头期盼的背影,贺兰鸦跟着站起身来。
他往窗边走着又开嗓,嗓音温润似是宽慰。
“裴不知既然要用他来胁迫我,便会下令这一路不许他出任何意外,所以你不必担心,燕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梅淮安转头看他,眉眼间有些疑惑:“他要胁迫你,目的是什么?”
“暂且不知。”贺兰鸦避而不答,又自然的留人共进晚餐,“你先随我去用晚膳吧,辽东的回信我们席间慢慢等。”
梅淮安还没应声,后面的贺绛就噌的站了起来,揉着肚子喊。
“太好了!那我也跟着你们吃点儿吧,东奔西跑的可把我饿坏了。”
贺兰鸦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人,转头望过去...微微皱眉。
“满身灰土,我不想与你同席,你回去吃你的小厨房。”
“?”
贺绛这下可就不服气了!
他快走两步把梅淮安从他哥身后拽出来,抬手扒拉着头发又拍拍衣裳。
“你瞧!我满身灰土他就干净了?他衣服上这灰...这不,头发上还有草渣呢!”
“...哈哈,是吧。”
梅淮安有些尴尬,默默移动脚步离贺兰鸦远了点。
他中午赶回行宫没顾上沐浴更衣,下午又去了营里找陈香。
说贺绛风尘仆仆其实他自己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只是午饭后漱口的时候,稍带着洗了把脸而已。
这里出行都是骑马的,扬尘四起,一天不洗澡换衣服都脏的没法儿看。
眼前这个秃驴又爱干净到极致,每天衣裳都烫的板板正正一尘不染。
所以不等贺兰鸦说话,梅淮安拽着贺绛往外走。
“我们不留下吃饭了,我就住在隔壁离的很近,要是辽东那边有消息请哥哥派人叫我一声,告退告退。”
贺绛这才觉得公平,只是不死心的还扭头问着。
“哥,你真不让我俩留下吃饭啊?我一会儿可以洗洗手再跟你同桌,保证很干净。”
“......”
两人就这么出了长生殿。
贺绛揽着梅淮安的肩膀往人身上压,把人当拐杖使。
“可累死我了,又累又饿,哎——”
“你起开!没死没残别往我身上倒,软骨头的玩意儿叫蛆。”
梅淮安随口斗嘴的话刚说完,就看贺绛还真自己站直了。
他有些惊讶的瞥他一眼:“说你一句不乐意了?”
“不是。”贺绛摇摇头,穿过走廊抬眼望着天色,“燕凉竹好像也这么骂过我。”
“......”
想到那个顶着太子身份被掳走的清瘦少年,两人一路无言。
——
与此同时,泗水东岸附近。
远处落日逐渐隐退,活活碎落了满地银河。
自绿翠的山林小路里,约莫有二十人的队伍押送着一辆马车,正朝岸边来。
马车驶到岸边之后才缓缓停下,里面的人颤颤巍巍撩起帘布往外看。
河水奔流不息,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燕凉竹红着眼圈缓慢眨眼,刚要开嗓:“这不是往温泉山庄......”
“别说话!”
他身后——
春生和秋落正一左一右按着他的肩膀,呵斥的毫不留情面!
这两个侍卫平日里只是伺候的不精心,此刻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燕凉竹瞥他们一眼,冷声说:“胆敢背着父亲通敌辽东,还把我诓来,你们两个活不长了。”
“蠢货。”
“活该叫你替废物太子送死,主君英明啊。”
春生不屑哼笑,凑近燕凉竹耳边骂的解恨又痛快,眸色狰狞如恶鬼!
“有本事你就告诉他们你不是太子,叫他们回去把真太子绑来受死,啊?舍不得吧蠢货。”
“蠢成这样还有心头肉,连自己都护不住也要惦念一个废物。”
“一个蠢货一个废物,你们俩还真是般配。”
“你猜渭北行宫里的传言都是哪儿来的?你跟废物太子的风流事迹,我们自然得叫所有人都知道。”
“谁让你进行宫第一天就急不可耐的去求娶,我们跟着你丢死人了!”
“爱被男人弄的下贱东西,恶心!你都不配当燕西的公子!”
“伺候你这种人都脏了我们的手!”
“那太子弄的你舒服吧?啊?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弄过了吧?否则你回燕西了还护着念着......”
“连主君都恶心你,知不知道?你亲爹都嫌你丢人!”
“主君说你是下贱的东西,死不足惜!”
“......”
燕凉竹眸色僵直的望着远处河面,唇瓣抿到发白。
行宫里连串的污言秽语他一直都受着,原来是从...身边人传出去的啊。
假婚约是他与那人的秘密,他没有告诉过燕西的任何人。
即使被误解也从来没有澄清过,因为这是他与义兄交心的约定。
他为他穿嫁衣,他接他回故城。
是共同承担骂名,更是成就彼此豁达自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