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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疯牛还在闹腾,他这才抬步迈进门槛。

人还未到,慵懒绵嗓已经悠悠扬扬的送进去了。

“——哎,你朝谁嚷嚷呢?”

这道独特的嚣张嗓音在茶室里响起,便打断了疯牛闹腾不休。

贺绛猛地转身望去,瞧见来人正好好的朝他走过来,顿时激动的就往门边扑!

“梅淮安——”

“呃!”

贺绛直接大张臂膀把人抱起来转了几圈!

“你这身上全是灰土快撒开我!”梅淮安嫌弃的直喊,腰都快被勒断了,刚一张嘴说话唇瓣就抿了片草叶,“唔呸!”

贺绛才不管,抱着人一个劲儿的转圈儿,跟抡着流星锤似的。

贺兰鸦坐在一只麻色蒲团上,瞧见这两人抱着转圈的模样...扶着茶盏的小尾指动了动。

梅淮安被转的头晕眼花,好半天双脚才终于落地了。

他刚要推开这莽夫自己站稳,就又被人搂着肩膀死死抱住!

“我还以为你往辽东去了呢!哎呀,哎呀!”贺绛高兴的直喊,大掌在人后背一阵狂拍,“没去就好,没去就好!”

“咳咳!”

梅淮安被拍的一阵咳嗽,刚要喘气又被灰土扑了一脸,只能接着咳嗽。

背上的熊掌就没停过,短短一会儿被拍的脸都憋红了,额前发丝也散了几缕。

平时耍酷摆架子,一碰见贺绛形象就绷不住了。

“我操——你放开我!”

贺绛充耳不闻,又好兄弟式的连拍好几下!

梅淮安的身高才只到贺绛喉结处,这会儿往后挣扎时腰弓了起来,额头就刚好哐哐撞在贺绛胸骨上。

偏偏贺绛那铁臂还箍着他肩膀硬往怀里怼,没一会儿就被捂的只剩唔唔了!

就在梅淮安想用下路招数抬膝攻击时——

“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

虽然那边兄弟情深的正在激情拥抱,可贺兰鸦还是没忍住开口叨扰了。

“你可以继续骂我是骗子。”

“......”

坐着的人说话声量比平时稍大些,没了以往低沉平稳的语气,显然是生气了。

说的还是他刚才冲进茶室里一顿嚷嚷的事儿......

贺绛顿时就怂了!

他连忙停下手把人撒开,悄悄往后退两步又感觉躲不掉啊。

只能心虚的抬眼看他哥——

“我哪敢骂兄长...一直都相信兄长的,坚信不疑!”

“......”

梅淮安终于得以喘息,揉着后背不等顺气,直接抬腿接连往贺绛身上踹!

“你要拍死我还是捂死我?自己多有劲儿心里没数吗,往后再敢抱我你试试!再躲!”

“哎!哎!”

贺绛被踹了也不生气,躲闪着在茶室里一通乱跑。

看人没追去辽东还能在这儿踹他,他就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

闹了片刻后,两人才在茶桌边上盘腿坐下来。

桌子是长方形的,贺家两兄弟相对而坐。

梅淮安自己坐在两人中间的桌侧,就跟在山庄茶室里一模一样的位置。

他刚坐下就转头往右侧看,哎,好久没来这间茶室了。

当初刚穿越来就被‘软禁’在这里大半个月,整天都跟二妞待在茶室里盯着外面光秃秃的花坛。

那时候还时刻担心明天会不会被渭北杀掉,百般揣摩着贺兰鸦的心思。

没想到如今...他已经能在这间茶室里跟人同坐畅谈了。

想起那段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日子,恍如隔世。

窗户还是那个窗户。

窗外的花坛不像他住在这里时光秃秃的模样,此刻花坛里已经有了绿叶,也开满了花朵。

那时候是深冬腊月的时节,如今已经步入初夏了。

茶室屋内没了吵闹,顿时安静不少。

贺兰鸦看人望着窗外愣神,抬手推动茶盏送过来。

“在看什么?”

梅淮安听见身侧的声音才回神,身上痛感也逐渐苏醒了。

他忍不住挺直腰板扭了扭背,后背一片火辣辣。

就嘟囔着——

“不知道是不是被拍肿了,火辣辣的疼。”

“下手没个轻重。”

贺兰鸦瞥了贺绛一眼,对方连忙心虚的低头喝茶。

他又转头看身侧的人,嗓音认真。

“暂且忍一忍,不许在这里脱衣裳。”

“......”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能满大街光屁股跑啊。

梅淮安被逗笑了,身侧这人好像在学着说闲话打趣儿?

挺好,比从前冷冰冰的时候好。

他便也没抬头的递了句玩笑话,语气愉悦。

“多谢提醒啊,您不说这一句我都准备解腰带了。”

“你解!”贺绛噗嗤一乐,“我都被你扒过裤子你也得光一回!”

贺兰鸦听见这话,没怎么犹豫就把胳膊伸过去。

“拍疼了?我代他向你赔罪。”

梅淮安正低头反手揉着后背,也没注意对方的手。

“不用......”

话还没说完,背上就覆来一只温热手掌!

手掌的主人还说——

“揉揉就不疼了。”

“......”

梅淮安顿时脑子就空了!

他自己的手像触电似的收回怀里,险些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放。

性情冷冽的人,正伸手帮他揉着后背。

最近衣裳穿的薄,在千机阁里吃完饭洗漱的时候,他卸了薄甲就没再穿上。

此刻能清晰感受到背上那几根温热的手指,轻揉按压过被拍打后的皮肤。

这点接触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其实动作没什么暧昧的,更像是兄长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子,顺手呼噜两下。

可对梅淮安来说,这跟其他人的触碰感就是不一样!

贺绛就坐在对面喝茶,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开始说酸话。

倒也不是真嫉妒,纯粹贱的闲不住嘴。

“嘿,我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梅淮安你就是来跟我抢兄长的吧,平白多了个弟弟似的。”

“呃。”

梅淮安想说话还嘴,但此刻被温热掌心抚着皮肤揉啊揉。

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背后那几根手指上!

被大力拍打过的背部本来就麻痒,此刻被揉的就更痒了。

酥酥痒痒的感觉一路从背部渗透到胸前,像是往胸口塞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