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其余人等颇为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灵石处于众人之中，看着这这一幕寻思了一阵，道：“这应该是长生师弟领悟的黄泉异象。”
黄泉异象？
其他人略一思索面露恍然。
有人吃惊出声：“幽冥已经崩塌许久了，竟然还能掌握黄泉异象？”
“连幽冥真意都能悟得，黄泉异象怎么就掌握不得了？”
“走幽冥一道的。”
“这么多年人也没有人能踏入入道啊，前路早就已经断绝了。”
“或许这就是天纵之资吧。”
“……”
蜀山剑宗的一众宗门长老低声交谈。
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顾长歌和灵石身上。
之前的那半个月鏖战，众人可是切切实实的和入道境战了一遭。
他们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他们自己心里门清，其他两人出了多少力他们也知道。
众长老心中也只是感叹。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他们这些人都算是蜀山剑宗的老人了，兴许再过几百年就化作一捧黄土，到时候蜀山剑宗后继有人他们也能安心一些。
化作废土之地绵延数千里。
这是此域最为精华之地人口众多，埋葬了不知多少人。
略做议论之后。
众人纷纷开始诵朗度人经，将此间的亡魂送入虚幻的黄泉河中。
不管这到底有没有用。
只要不是修炼的什么邪功就好，兴许有了黄泉异象相助之后，真能将这些亡魂送至极乐往生也说不定。
天地茫茫，万籁俱寂。
唯有一阵阵平和的经文声，在这片大地上随风飘荡。
诵经持续了两天一夜。
随着日月轮转，天上的繁星渐渐落下。
朝阳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彤彤红日让人忍不住想起，之前魔族老祖操控的那一轮烈日。
天空中的黄泉河在此刻幽幽悬浮，看上去多少有些诡谲之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古老的传说。
传说之中。
天地阴阳交替之时。
鬼门洞开，使人可以往返于幽冥之间。
此刻的黄泉河就好似来接引亡灵的使者，随着彤彤红日逐渐上升，最后一个亡魂也踏入黄泉河中之际。
那横贯天地间的黄泉河虚影。
渐渐的消弭在了天地之间。
唰——
顾长歌缓缓睁开眼睛，脑海中回忆着一道又一道的虚影。
几天间。
芝兰玉树中接收了数以亿计的亡魂。
他的灵魂强度得到了空前的增强，此刻已经能覆盖方圆万里之地，同时挂在芝兰玉树上的两颗灵魂果实中。
其中一颗已经是变得漆黑一片。
外表依旧是一层晶莹的皮质，内部黑雾滚滚盘旋，似乎在产生着某种蜕变，犹如一扇通往幽冥的门户。
众人都在关注着顾长歌。
他们盘坐在顾长歌的身边，诵朗了无数遍的度人经。
见他睁开眼睛都是眼睛一亮。
灵石将众人的目光收入眼中，目光也瞩意顾长歌，轻声开口问道：“师弟，方才那是……”
顾长歌回过神。
迎着一双双明亮的目光，脑海里闪过那颗灵魂果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对视一眼。
倒也没有面面相觑，也没有怀疑顾长歌修炼了什么邪功。
毕竟这些亡灵聚集。
一是因为他们诵朗了度人经进行超度，二是因为那玄之又玄的黄泉异象。
沉寂了片刻。
远方一道人影的出现渐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顾长歌转头望去。
来者脸色苍白不是别人，正是云海山庄的老祖邓侠。
此刻邓侠看着这数千里的赤地，一双眼中带着惊惧、痛心、茫然之色，甚至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味道。
“诸位……道友。”
邓侠看见顾长歌等人朝他望来，渐渐回神长吁短叹的拱手。
他看了看完好无损的一行人。
心中旋即跳了跳，忍不住问道：“那魔族怎么样了？”
顾长歌回答道：“跑了，遁回地下了。”
邓侠闻言脸色一变，有些焦急的开口：“没有杀了他吗？”
“杀？如何杀？”
炎老脾气略显暴躁，翻了个白眼道：“那可是入道境的存在，我们能挡回去已经是很不错了。”
“可是！”
邓侠脸色不断变化：“此僚逃回去后，若是寻机报复……”
“哼！”
“若是真杀了他，你才该担心这些了，这云罗氏可不止他一尊入道境坐镇。”
炎老平静的说道。
邓侠闻言不由一阵失神，半晌后才回过神点了点头：“对……道兄说得有理，若是他折在这里，反而是个大问题。”
只是……
他看向周围目光悲切。
只是他云海山庄传承数千年的基业，彻底毁于一旦了。
而且北边战事已经到了最终头。
就算他现在去北面蹭蹭战功，也已经是没有机会的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管怎么说你云海山庄的人，总算是保住了的。”
其他人见状也只能劝慰。
顾长歌渐渐收回目光看向周围，眼中带着深沉的思索。
实力弱了。
终究是护不住这一切的。
此间若不是他们到来，这云海山庄怕是连人也不剩下的，而刚刚听这邓侠之话，似乎还有着一些怨怼之意。
他瞥了一眼邓侠的身影。
心里面却也没有多做计较，毕竟云海山庄虽说算不上家破人亡，却也是没了支撑下去的基业，心中有着怨怼无奈彷徨也是人之常情。
“此人此前也没有进入仙盟，北上伐妖，这魔族袭来，他也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不过这个世界谁又说得清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哪怕是没有这次，也还有下次。”
“这云罗氏魔族出口设在这里，迟早有一天是会出来的。”
顾长歌对这些事情早已看清。
世界运转又不是遵从某个人的心念，世事变化无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就降下来的。
他无心去管此刻邓侠心中的悲哀。
看着芝兰玉树上两颗略显神秘的果实，顾长歌心下有些期待，这些果子到底是在孕育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