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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争吵不已的大臣。
众臣向来将察言观色学到了极致。
只要嬴政不说话,那便是默认许可。
许栀不会只想要当一个旁观者,正逢宴会进行到后半段谈论国事的环节。
她得以出殿。
她必须要在赵嘉被带到正殿的前一段时间与他打个照面。
许栀准备践行李贤所想的办法。
她也想看看在韩非不死的前提之下,郑国渡过危机后,李斯的谏逐客书又会以怎样的方式横空出世?
她细细回忆从函谷关秘密送来的信件。
其实直到来了殿上,许栀才看到后宫还有几位夫人。
说实话,她作为现代人,但她很清楚妃嫔的存在是封建时期的产物。
她很想去尝试理解。
但现在她是嬴荷华,她看见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
她自然地觉得心里硌得慌。
许栀倒是很喜欢那些生得绰约艳逸的美人们。
就让她这样看着,还很养眼。
她喜欢她们的前提是她们不会害郑璃,成为她的阻碍。
生在21世纪的小姑娘,哪个没看过几部宫斗剧。她虽然重心在关注列国风云,前朝变化,但如果有任何人敢动郑璃,她决心会保住荷华母亲的平安。
众多的美人之间,郑璃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
她冷冷清清,气若幽兰。嬴政特意让她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郑璃淡言道:按照秦国祖制自己应在阶下。
说罢,她就自行走到了一个未加冠的公子旁边。
郑璃这样不为所动,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恃宠而骄。
宴会进行到一大半。
郑国先被请入席,要等着雅乐奏完,才可以进行谈论。
雅乐毕,郑璃旁边的那个公子扬起脸,笑着问他身边一个老宦,“我现在总可以出去了吧?”得到宦者的肯定答复后,他又伸长了脖子去问他右边的蒙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蒙毅年纪小,行事作风却是一派干练,他很守规矩地朝他拱手:“臣还需随侍大王左右。”
“唉,好吧。”公子摆摆手,兀自把手上的杯放在案上。
嬴政对他倒是挺放纵。仍由他直接起身就往偏殿离去。
许栀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个小公子扬长而去的身影,“母妃,我也可以出去透透气吗?”
许栀问话时,郑璃也似松了口气般,她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嗯。荷华想去哪里玩儿就去吧,”
郑璃停顿片刻,吩咐桃夭要照顾好她。
她蹲下身对荷华再又叮嘱道:“记得早些回来。”
长长的睫毛覆盖住郑璃清泓如水的眼睛。
郑璃看着许栀已经走了好远,那个小公子也拉着她更跑出了殿外长廊。
一直跟着她的楚国侍女走近郑璃,她悄声提醒道:“夫人。昌平君要您必当竭力配合公子嘉。如果郑国不死,您在楚国的陈年旧事一旦抖了出来,那么死的就是……”
“住口。”郑璃呵斥,“我送昌平君一言。”她缓和的语调里还有着在赵国的那股韧劲,“郑璃生若浮萍,死亦不惧。昌平君若能在其位谋其事,定比蔡泽尊崇。”
蔡泽深谙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身居相邦之位是何等危险。他当了几十天就自请离去,这才保全他先今的尊荣。
楚国的国君深知如果没有在韩国用计的时间内把秦国实力削弱。
郑国渠一旦修成,终成六国大患!
正殿
郑国没有搭理朝臣们,他置若罔闻地让人把地图呈上,自顾自地把水渠的大致情况讲解。
蔡泽没见过这种临到死了还傻里傻气的人。
李斯也惊讶于郑国所言里没有一句是在表露他想活的辩驳。
只有蒙毅与王绾的眼神中闪耀着相同的光芒。
没有趋利避祸,没有自私自欲,一腔热血式的天真。
嬴政看懂了他的臣子。
他看懂了蔡泽的通润,对人性人事的了如指掌。
他看懂了李斯的帷幄,对万事万事掌控于手的锐利。
他居然看懂了一个毫无政治头脑的人的心。
他何尝不是也抱有这种天真?天真到想把天堑连成一线,天真到想让整个大地只有一个声音,天真到认为等到统一后他与六国的贵族和解。
二十九岁的嬴政在接触到郑国眼神时,他不了解,他是该悲哀他看懂了他,还是该庆幸?
“始,臣为间,然渠成,变秦之利也。”
“修此渠不过为韩延数岁之命,为秦却建万世之功。”
“臣来秦已知臣所行乃必死之事。臣一介水工,不敢自比李冰,但求无害于民。若此渠得成,臣死也无憾。”
——渠从仲山(今陕西泾阳西北)引泾水向西到瓠口作为渠口,利用西北微高、东南略低地形,沿北山南麓引水向东伸展,注入北洛水,全长三百多里。
——利用泾水含泥而有肥效的特点,用以灌溉,并冲压、降低耕土层中的盐碱含量,收到改良土壤的功效。灌溉土地四万余顷,使每亩增产到一钟(六石四斗)。
殿外的许栀没有得见声泪俱下,涕泗横流的郑国。
许栀累得不行,她被旁边桌那个小子是提着跑了半天。
她更被刚才那个小公子逼着喊了两句“王叔”。
……她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宫里还有个如此年轻的叔。
许栀仔细端详了眼前生得与嬴政六分相似的容貌。
他笑着,眼睛眯起来。
他还想把她逮住。
她离他更近了一点儿。那上挑的眉眼,如出一辙的黑瞳。他的五官比嬴政柔和,但丝毫不减英气。
她忽然一愣。
这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