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信一:“所以我会放你们走。在诈骗安田银行的过程中,你跟柴田组长每天定时定点通电话或见面的沟通方式我还是认可的,我们应该也可以延续这种友谊!最后,希望一个星期内就能看到我要的东西!”
在他说话的时候,康浩发现几张首饰照片中有一张不太一样,抽出来一看,愣住,随后递给方子杰。
方子杰看照片,大惊失色,愤怒中突然不管不顾扑向柴田信一。
片桐大辅和高桥分从左右将他按住。
照片上:陈雪冰正从法租界社区出来。
柴田信一冷笑:“方子杰,咱们是时候换一种相处方式了!记着,不管你再怎么诡计多端也不要做让我不舒服的事!”
说话中,他又慢条斯理的把另外几张照片摆在方子杰的面前。
照片内容分别是:陈雪冰出入教堂和购买日用品。
柴田信一继续着说:“在进来前我刚收到消息,尊夫人去了医院……”
方子杰看着陈雪冰和项链的照片,听着柴田信一的话,罕见的有些失态,忍不住额头冒汗,脑筋飞快的转着,试图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脱身计划。
柴田信一还在有条不紊的说着:“……你侄女病的不轻,好像是在帮制罐厂遇难工友家属时感染了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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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租界,某医院病房、深夜。
在医生护士的忙乱中,方玉红神志不清、满头大汗的躺在病床上。
焦虑不安的袁孝华守在一旁无所适从。
陈雪冰匆忙出现在门口。
袁孝华守着昏睡中的方玉红,欲哭无泪。
陈雪冰想去扶住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每每伸出手又收了回来。她心疼的看着袁孝华背脊,恨不得替袁孝华承受,最终扶住他的肩膀,轻声说:“医生说小姐的体温已经降下来,过了危险期,所以,你去歇会儿,喝口水吃点东西,我替你守着!”
袁孝华充耳不闻,丝毫没有起身的意图,仿佛灵魂已经与病床上的妻子合为一体。
陈雪冰还想再劝,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收手,看门口,竟然是拿东西回来的章文燕。
章文燕眯眼瞪着她,示意她过来。
陈雪冰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看了眼纹丝不动的袁孝华,走出了病房。
章文燕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随手带上病房房门,再看陈雪冰时已经无法掩饰内心的恼恨。她避开走廊里来往的人,走近陈雪冰,尽量压低声音唾骂出来。
章文燕:“不要脸到这种份上也就只要你跟方子杰那种畜生了!”
陈雪冰做贼心虚,辩解无力的说:“太太您误会了,我刚刚……”
章文燕低喝道:“闭嘴,你个下贱坯子,方子杰没用到满足不了你?你竟然到现在还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人。”
陈雪冰愕然:“您,您说什么……?”
章文燕感到可笑:“你还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从你贪慕他那天起我们就清楚,不点破不是有意纵容,是因为老爷宽厚,是我不想毁了我们女儿的单纯善良!再就是他明确表示心里只有我们女儿。好在你还算懂分寸,没做过什么越礼的事。不然你以为那么多年我为什么那么对你?对你,我已经拿出了我所有的善良……”
陈雪冰在她的话语中如同全身被扒光了般感到无处躲藏,一时间,她仿佛身处在一个无底的漩涡中,周围的一切,包括袁孝华和方玉红、章文燕、方子峰、方子杰、何爱媛、小东子、康浩等等在内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在嘲笑她。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只想逃离章文燕,逃离这里,但腿却不听使唤,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章文燕骂的痛快停不下来:“……而你拼命掩饰的样子又是那么可笑,不止是有趣,简直是乐趣!!”恶毒的冷笑着:“就你这么个东西也配做方家媳妇?跟我平起平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要不是恨死方子杰,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结婚,因为你会在心理给他戴一辈子绿帽子。现在每当我想到这个就觉着痛快,甚至有些感谢你,谁会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报复方子杰的工具!”
本就如坠冰窟的陈雪冰被章文燕这番话彻底打下了十八层地狱,浑身颤抖,面白如纸,简直不像个活人,连思维也凝滞了。
她在大海般的混沌与眩晕中看到病房门大开,袁孝华激动的出现门口。
袁孝华大叫:“医生,医生我太太醒了!”
医生护士飞奔涌来,从陈雪冰身边经过,跟着袁孝华冲进病房。
章文燕也立刻住嘴,拉着呆若木鸡的陈雪冰一起赶向病房,咬牙切齿的说:“贱货,既然来了你就给我把戏做足!”
陈雪冰踉踉跄跄的被拖回病房,恍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即像在身边又像抽离世外。
不等医生离开,袁孝华就忍不住亲吻方玉红的额头,百感交集。
袁孝华:“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刚刚苏醒的方玉红无力而虚弱的张了张嘴,终于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
袁孝华强忍着涌入眼眶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只是爱如生命般的捧着她的手,连连摇头说:“没有,是我没照顾好你!”
方玉红总算赞起一些力气,转看同在床边的母亲章文燕,说:“妈……您在这儿一天了,快回家歇歇,还有,还有别让爸爸来了,最近厂里麻烦太多……”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章文燕忙递给她水,慈母之情尽显无余:“行了,我知道,待会儿就给你爸爸打电话。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袁孝华忙接过水杯:“妈,我来吧!”
他先试喝一口觉着水温可以,这才把吸管放进水杯递到方玉红嘴边。
方玉红就着他的手用吸管喝水后,这才看到角落中的陈雪冰,意外而喜悦:“雪冰,你什么时候来的?”喝水后,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些,微微抬起无力的手,习惯的招呼她,并且问:“小叔呢?他也来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