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的干扰幅度越来越大了。
如果说之前,他是还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去检验张北行的下盘实力的话。
那么现在,他就是奔着将张北行从‘入武桥’上甩下来去做的!
踩在桥上的脚晃得越来越快。
甚至都快看到残影了。
‘入武桥’被他带的疯狂摇晃。
桥体似是承受不住其动能。
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惨叫声。
“吱呀吱呀——”
在木桥的伴奏下。
一个又一个的陈家子嗣被甩进了河里。
成为了落汤鸡。
桥上的人越来越少,和张北行同龄的陈家年轻人早就没影了。
到现在,俨然只剩下张北行,中年男人陈峰华,以及他的三个弟弟们了。
陈峰华他们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
是因为他们乃陈老爷子的儿子。
从小就是被陈老爷子这么练的,虽然苦头吃的很多,日常生活中也并非以武谋生。
但下盘功夫那也是实实在在的,这才没有掉下去,但也不好过,身形早已控制不住,只能东倒西歪的前行。
而张北行
这完全就是个挂逼!
他都能在纤细的钢丝上面将岳氏连拳这种大开大合,刚猛至极的武术打出来。
何况是在这个足以落脚的木桥上了。
只要不给他整出360大旋转,又或者是180大平移这种让人眼前一黑的花活。
其他的,任凭你怎么做,张北行都不会受到影响!
这,就是他目前的下盘功底!
“呼—呼—”
折腾了老半天,陈老爷子也累了。
他喘着粗气,看着那不管他怎么折腾都不为所动的张北行,好胜心也上来了。
干脆就拍了拍刘邑。
“刘老弟,一起来!”
“啊?老哥哥,您认真的?您儿子还在上面呢,这么做合适吗?”
刘邑怔了怔,表示你难道就不管你的那四个儿子了吗?
对此,陈老爷子大手一挥:“无妨!伱徒弟不也在上面吗?只要能让我看出来张小侄的下盘功底,我那四个不成器的儿子,受点罪也就受点罪吧!”
“这行吧,反正不是我儿子!”
刘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赞同。
他跟着陈老爷子一起蹲下,抓住了桥上的木板。
在陈峰华四兄弟那惊恐的眼神中,与陈老爷子猛地一发力。
“嘭!”
随着一声爆响,原本呈一个弧形的桥,生生被他们二人整出了一个凸起,犹如破浪一般,向着另一头打去。
看到这一幕。
张北行面色如常。
面对那波浪般打来的木板。
只是向前踏踏实实的迈出一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直接迎面走了过去,毫不畏惧。
反观其身后的陈峰华四兄弟,此刻脸都是绿的。
“坑儿子!”
他们经过短暂的思考。
发现左右都是个摔下去的结局。
想了想,与其被迫摔下去,还不如主动跳下去。
最起码看的体面一些。
“大哥,跳?”
“跳!”
于是二话不说,兄弟四人就主动从桥上跳下。
随着四声‘噗通’传来,张北行也已经走到了木桥的正中心。
此刻那波浪般的晃动劲力涌来,正常人站在这上面早已人仰马翻,但张北行非但闲庭散步,甚至还随手起了个岳氏连拳的招式,脚下也移形换位一般,来了个‘连环鸳鸯步’,轻而易举的迈过了这道坎。
“害!习惯了。”
张北行嘀咕一声,连忙收招,免得忍不住打拳过桥,那场面可真叫一个尴尬。
但看到这一幕,落水的陈家众人却是目瞪口呆,已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些和张北行同龄的小辈,看着他这番姿态,不禁又惊又羞愧。
自家传了三百年的入武桥,竟然被一个外人走的如此随意,甚至人家悠闲到还想打个拳。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啊!
但不得不说,人家是真的厉害!
入武桥的尽头,看着那已经走完吊桥,身上却不曾沾一滴水,像个没事人一般来到他们面前的张北行。
陈老爷子感觉血压都上来了!
好在张北行从桥上下来之后,就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颤抖着双腿跌坐在地,低着头疯狂喘气。
嘴里还一个劲的嘀咕道:“这桥真难走,这桥真厉害,陈家了不起……”
好歹这小子还算有情商,这才让陈老爷子那颗备受打击的内心好受了不少。
他对着刘邑道了句:“过桥不沾水,暂时看不出深浅,虽不知是否真能‘下盘如龙’,但下盘功夫的确已有造诣,如果不是你亲口说,我真不信他只练了不到一个月。的确是个好苗子,小刘你捡到宝了。”
刘邑笑而不语,脸色有些木讷,这笑容有些僵硬,实在是自己也不占光啊,毕竟又不是自己教的。
要知道,张北行从先前打架时的脚步虚浮,变成现在的稳如磐石。
这中间,仅仅就只隔了半个月而已!
半个月的时间将自己的下盘练成这个样子。
这是什么人间武神啊?
“难道这小子之前没吹牛逼,还真把岳氏连拳的真传领悟了一二?不太可能吧……这小子下盘功夫出色不假,但应当不至于这么离谱,还好还好。”
本来他还寻思着。
张北行都这么主动认他做师父了。
要不就借着这个机会,厚着脸皮将张北行给收下做徒弟得了。
完了现在闹出这事。
刘邑觉得自己还得考虑考虑。
想想自己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能够交给张北行。
配不配做张北行的师傅。
毕竟,按照这小子的学习速度和进步速度。
甚至搞不好,到最后,他自己的东西,还要去找张北行请教才能够得到进步!
要是变成这样,那可就太难受了!
“二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这时,陈老爷子留下这句话,便走去了旁边的拐角,没多久,便听到陈老爷子的怒吼声从中传来。
显然,他是在训斥他那些不争气的子嗣。
听到这个动静。
刘邑并不意外。
毕竟陈老爷子本来就是个暴脾气。
先前一直没有发作,只是考虑到张北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在这儿,不好意思。
但现在。
自家子嗣都这么丢脸。
被一个外人给干趴下了。
别说是陈老爷子这个脾气暴躁的主了。
就是他刘邑这幅好脾气,也得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这群人的腿都给打断!
他奶奶的。
练了这么多年了,却连一个刚刚开始学武的人都比不过。
要你们何用啊!
当显眼包,在外人面前丢人,败坏老子的名声是吧!
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陈老爷子的叫骂声,却迟迟听不到张北行的动静。
刘邑扭过头看去,就发现那先前还一脸‘虚弱’的瘫坐在地上的张北行。
此刻已经站起来跺了跺脚,全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他发现刘邑看了过来。
脸上顿时就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挤眉弄眼道:“刘老师,这次可没给你丢脸吧!”
“???”见到他这样,刘老师一脸懵逼,他看着张北行,有点没缓过劲来,下意识就问道:“你这.什么情况?你刚才不是还”
“嗷,那不是眼瞅着所有人都掉下去了吗,我寻思着我要是屁事没有的走上来,陈老爷子脸上挂不住啊,装得。”
“刘老师,你不会真以为就这点难度,能难倒我吧,我寻思那不是有腿就行的吗?”
“你说呢?”
张北行乐呵呵的说着。
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行为动机都给说了出来。
听到他这番话,刘邑的眼皮跳了跳
他对比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想了想自己的下盘功夫,顺手把湿了一截的袖子给往上撸了撸。
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真是报意思。
生而没脚,我很抱歉!
“不对,我特么跟你抱个毛线的歉啊!”
“臭小子,说,你这身下盘功夫什么时候练的?”
突然回过神来的刘邑一巴掌就削在了张北行的后脑勺上,同时问道。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张北行挠了挠头,低声咕哝了一句‘暴力狂’。
在迎来刘邑的死亡凝视,听到其捏手指发出的‘嘎嘣嘎嘣’声音后。
张北行顿时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回答道:“半个月前!”
“你确定?”
刘邑问着,内心惊骇。
虽然他早就有了猜测,但从张北行的嘴里得知这件事的真相,刘邑还是感觉有点无法接受。
“我确定啊,你是我师父,我骗你干啥?”
见到他这样,刘邑沉默片刻,然后就颤抖着双手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一口。
感受着劣质烟气在肺腑弥漫。
刘邑深呼一口气,弹了弹烟灰,看着张北行,郑重无比的说道:“臭小子不!张北行,你,简直不是人!”
“???”
张北行顿时一脸懵逼:“不是,刘老师,您问就问,怎么还带骂人的啊?您看看我,告诉我,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啊?”
“你怎么看都不像是啊!”刘邑又吸了口烟,看着张北行,补充道:“谁家好人能像你这样练的这么快啊?你这是练半个月?陈家老大陈峰华练了都几十年了,还不如你呢!”
听到他这话,张北行的眼皮一跳。
“你这就是在歧视天才,我真的是.”
幽美的国语就堵在嘴边。
张北行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
毕竟,刘老师的武力值实在是太高了。
而他的话也太脏了,属于是发出去都不见得过审的那种。
要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怕是得上演一场刘邑大义灭亲,手撕逆徒的戏码。
所以,为了自己的命着想,张北行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然后就站到一旁,低头玩起了手机。
见到他这德行,刘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站在一旁默默的抽着烟。
直到烟都抽没两根,陈老爷子那中气十足的怒吼这才消停下来。
听到这个动静,刘邑把烟一撇,用脚踩灭。
然后就拍了拍张北行的肩膀。
张北行心领神会,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同时还抽出一张纸巾,装模作样的擦着额头上的汗。
没多一会儿,陈老爷子从拐角处走出。
他的身后跟着那些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漉漉,垂头丧气的陈峰华等人。
本来,陈老爷子的脸上还是带着些许愠怒的。
但在看到刘邑和张北行之后。
脸上的愠怒顿时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和善的笑容。
他看着那还坐在地上休息的张北行。
三步并作两步,将张北行拉起,然后就亲切的看着张北行,问道:“张小侄啊,你这次,着实是让老头子我开眼了,年纪轻轻竟然就练就了如此稳固的下盘,想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吧,不知你可有婚配否?”
“啊??”
听到这番话,张北行一脸懵逼,着实是让陈老爷子给整的有点不会了。
他设想过很多的可能,比如说赞叹,埋怨,甚至是刨根问底。
但是上来就问她有没有婚配
这尼玛是啥情况?
他还小啊,都没毕业呢!
连他爹妈都没有给他催过婚。
结果他的第一次,就这么让你这个老人家给拿了?
张北行一脸懵逼,他不解的扭头看向刘老师。
就发现刘邑已经站在了三米开外,看着张北行,脸上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如此迅速的反应。
显然。
这个老胖子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
但就是故意不说,等着看热闹呢!
“焯,哥们只是来偷学八段锦的,怎么八段锦还没有偷学到,哥们就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啊?”
“刘老师,你真是坏事做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