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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澍青看石清研哭得如此凄惨,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没有泛起半点涟漪。

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过问的,一切都要看梁羽皇的意思。

所以,她站在一旁,让自己当做个透明人。

谁知,石清研见苦苦哀求梁羽皇未果,她竟抬手,抓住了冯澍青的衣裙。

“皇后娘娘……求你帮我求求情,就让莲心留下来,继续陪我吧。莲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再难找到……我不想失去她。”

她仰头,泪流满面地看着冯澍青。

冯澍青吓了一跳,她顿时不敢乱动。

怕自己不小心误伤了石清研,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梁羽皇的。

这是梁羽皇第一个孩子,他必定非常地在乎重视。

她蹲下身来,欲要将石清研搀扶起来:“石姑娘,你身子骨弱,既然动了胎气,就该好好修养身体,可不能这样情绪激烈,以免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

太医惶恐无比,连忙附和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石姑娘的胎气本就不稳,如果再继续这样情绪激动下去,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石清研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又有些隐隐坠疼。

她可不敢再继续闹了,当即便安静下来……她脸色煞白,推开了冯澍青,有些无助地看向梁羽皇。

“陛下……求你,不要赶莲心走,好不好?”

莲心整个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哭了。

她只希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不将她赶出皇宫。

她若是出了宫,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好在石清研不是没良心的人,倒是一直在哀求梁羽皇。

梁羽皇看着石清研的脸色不好,他蹙眉,一脸冰寒的俯身,将石清研搀扶起来。

而后,他便松开石清研,退开了几步。

他目光淡漠地看着石清研:“既然你想留着这个祸害,朕无话可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路,是你自己选的,未来的苦果,你也只能自己咽下去。石清研……朕对你已是仁至义尽,好好养胎吧,唯有护住这个孩子,你才能有将来。”

梁羽皇把话说得很清楚……这些话语,犹如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戳进石清研的心上。

她彷徨无措地看着梁羽皇。

她有些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难道,这辈子她就只能守着这个孩子了吗?

他是这个意思吗?

她慌乱无比的反手握住他的大掌:“陛下……”

他对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吗?

梁羽皇避开了石清研的触碰,他没再回应石清研,而是扭头看了眼莲心……而后他沉声道:“拖下去,杖打她二十板子……暂时先不赶出皇宫。”

“倘若这个宫女,再行差踏步,就立即将其杖毙,绝不会再容情。”

莲心的身子猛然一抖……她只觉得自己一条腿,都踏入了鬼门关。

她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对她如此的狠心。

即使他愿意让她留下来,也要拿她的命做赌。

他对她,真的太绝情了。

石清研一听梁羽皇不赶莲心出宫了,她不由得一喜。

然后,她又听到后面的话语,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还要再说什么……梁羽皇再不理会,当即便甩袖离去。

“以后无事,不要到处走动了,淑贵人,你就好好在这关雎宫养胎吧。”

石清研的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梁羽皇离去的身影。

淑贵人?所以,他这是封了她贵人位份吗?

不是贵妃位,也不是妃位,居然连嫔位都不是。区区一个贵人,就将她给打发了?

石清研简直无法接受……她欲要追上梁羽皇问个清楚,可下腹的坠疼感,越发的强烈。

她顿住脚步,捂住了肚子,看向太医:“我……我肚子又疼了。”

太医连忙冲过来给石清研把脉。

“贵人,你可别再折腾了,否则,这孩子可真的保不住了。你切不可再下床走动,未来的这三个月,你一定要卧床休养。否则,一旦再次动了胎气,这孩子真的要保不住了。”

石清研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冯澍青连忙让人,将石清研搀扶到了床榻上。

她语重心长地劝说石清研:“现在什么事情,都没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淑贵人,你可不要拎不清楚。”

梁羽皇居然只封了石清研一个贵人位份,可见,莲心这件事,彻底将梁羽皇给惹恼了。

石清研居然还不示弱,一心要忤逆梁羽皇的心思。

他们二人的矛盾,这不是越来越大吗?

冯澍青自然不想多管闲事,可她既然成了梁国的皇后,那她就有责任,替梁羽皇安抚好妃嫔,护好他的皇嗣。

石清研眼底满是绝望,她哽咽苦涩一笑:“是我愚蠢了……多谢皇后好心劝慰。”

冯澍青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没多逗留,她很快便随着梁羽皇离去。

帝后离去后,殿内的宫人,立即匍匐跪地,恭贺石清研。

“奴才(奴婢)恭喜小主,贺喜小主,被陛下亲封淑贵人。”

石清研忍不住嘲弄一笑:“淑贵人?呵……顶多算个小主,连一宫娘娘都不是。”

她如今还怀了梁羽皇的第一个孩子呢。

他居然就只封了她一个贵人。

石清研心里,不是不恨的。

她扭头看向莲心……莲心可怜无比地冲着石清研啜泣。

石清研闭了闭眼,她当即便吩咐宫人:“将她拖下去吧。”

莲心嘶哑着嗓音,喊了声:“贵人……”

石清研攥着手掌,扭头不忍去看莲心。

莲心被人拖了下去。

杖刑的声音,很快从外面传了进来。

打到十个板子的时候,外面的宫人走进来,低声禀告:“莲心现在痛晕了过去,刑罚还要继续吗?”

石清研咬着唇瓣,缓缓地点头:“继续……既然陛下说了二十板子,那就一个板子都不能少。”

她比谁都清楚,莲心之前的风寒刚好,如今又挨了这二十个板子,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

可她如果还护着莲心,那只会更加惹恼了梁羽皇。

他现在对自己厌烦无比……她再继续与他作对,那她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走入梁羽皇的心里。

现在这样的局势,逼得她不得不暂时地委屈莲心了。

二十个板子,很快便打完。

莲心被打醒,又痛晕了过去。

到最后,也几乎没了半条命。

冯澍青回了永福宫,梁羽皇已经入了内殿,脱下了外衣,躺在了床榻上。

听雨一阵激动,紧紧地抓住了冯澍青的胳膊。

“娘娘,奴婢伺候你宽衣吧。”

冯澍青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她僵硬地点了点头,而后任由听雨扶着,去了屏风处宽衣。

听雨给她脱下披风,又整理了一番头发。

冯澍青便让她退下去,她径直走到了床榻边。

下一刻,床幔被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