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的眼底闪烁着寒芒,她将冰冷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抵在他的脸庞上,一字一顿的冷声斥道:“那你可曾想过,那些死去的云家军,那些年轻的士兵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事?就因为他们卑微弱小,就因为他们无关紧要,就能成为你争权夺利,能随意牺牲的棋子吗?”
“他们何其无辜?你为了一己私欲,就这样残忍地杀害了他们。萧玄睿这都是你的罪孽……就算我将你给千刀万剐了,都不足以,抵消你所犯的罪恶。”
“十多万条的人命,我真想在你身上,也划下十多万条的伤痕。可惜,我没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一刀抵一万,萧玄睿,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她话音一落,第一刀就朝着萧玄睿的脸庞划下。
萧玄睿哀嚎大叫,身体忍不住的颤栗大吼,他一双眼睛猩红,死死的瞪着云鸾。
“云鸾,你敢伤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鸾嗤笑一声:“你活着都弄不过我,更别说你死了。萧玄睿,你可曾知道,我就是死了一次的人呐。”
又一刀,在他脸上刺啦一下划去。
从眉尾到下颌,鲜艳的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流淌出来。
萧玄睿疼得,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他忍不住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呐,云鸾她要杀我。她是南储的护国公主云鸾,她是南储人。她潜伏到梁国,她是另有所图,你们赶紧将她抓起来,绳之以法啊。”
云鸾觉得他的声音,极为呱噪,吵得她脑仁有些疼,所以她二话不说就掰开萧玄睿的嘴巴,刀子往他舌头上一割。
第三刀,直接割掉了萧玄睿的半个舌头。
萧玄睿痛得忍不住在地上打滚起来,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舌头,犹如置身在人间炼狱。
无论他如何哀嚎喊叫,外面都没半分动静。
他彻底地绝望了。
他今天,是真的要死了吗?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云鸾的手里。
云鸾手里握着染血的刀子,就那么淡漠地看着萧玄睿不停地翻滚哀嚎。
直到他嚎的嗓子有些哑了。
她才重新蹲下身来,她纤细的手掌,狠狠地捏住了萧玄睿的手腕。
“本来,阿宴抓了你之后,让宋徽挑断你的手脚筋,再给我亲手处置的。可惜霓凰公主将你救了出去,让你逃过一劫。不过,该是你的,无论过了多久,你也逃不掉。”
“萧玄睿,我这就让你尝一尝,被挑断手脚筋的痛苦滋味。我大哥二哥,他们都是失去了右臂。你也不能,如此健全地下地狱……”
她话音刚落,就一刀砍断了萧玄睿的手腕。
一刀下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将萧玄睿的手掌整个给切了下来,而后是另一只。
两只手掌给斩断后。
云鸾眼睛都没眨一下,一鼓作气,又砍断了他的双腿。
萧玄睿痛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无数的鲜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云鸾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鲜血犹如泉涌般,突突地往外冒。
她的眼底,不由得升起几分释怀的情绪。
想起前世,因为萧玄睿所受的那些痛苦与绝望,她的眼睛忍不住泛红起来。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泪光。
紧紧地攥着染血的匕首,缓缓地蹲下身来。
她握着匕首的刀柄,刀尖直直地对准萧玄睿的胸膛。
最后这几刀,她想扎入他的心。
她想,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萧玄睿的存在。
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怨,也会全都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
云鸾忍不住仰头,看向帐篷顶端。
她勾唇,不由得低声一笑:“父亲,你应该能安息了吧?”
话音一落,她闭上眼睛,握着刀柄狠狠地扎入萧玄睿的胸膛。
原本昏迷过去的萧玄睿,因为这一刀的扎下,又被疼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惊惧无比地看着,云鸾握着匕首,扎入他胸膛的动作。
云鸾勾唇,阴鸷一笑。
她将匕首又拔出来,随后又一刀子,再狠狠地扎下去。
鲜血喷溅起来,全数喷洒在云鸾的脸上。
云鸾丝毫不在乎,她只盯着萧玄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萧玄睿,我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呢,你肯定想不通,为何我曾经那么喜欢你,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你肯定想不到,前世的我,为了你是如何一傻到底的。为了爱你,不止我父亲死了,我的母亲,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还有三姐五弟,他们统统都死了。”
萧玄睿一阵恍惚,什么前世?云鸾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什么时候,害了她的母亲,她的其他家人过?
将军府里的人,不是只有他父亲没了吗?
她为何要说,她的家人全都死了?
萧玄睿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盯着云鸾的眼睛,他嘴里喷出鲜血,即使舌头被割掉了半个,还是呜呜噜噜的问云鸾:“呜呜……呜前……前世是……是什么意思?”
云鸾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重新将匕首拔起来,她勾唇蓦然笑了:“想要知道答案,那就去地狱问吧。”
又一刀子,狠狠的插下去。
萧玄睿的呼吸急促,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就那么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云鸾……
突然,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陌生的画面。
破旧落败的佛堂,有一个佝偻如老妪的身子,跪坐在蒲团前。
她皴裂见肉的手掌,轻轻的拨着手上挂着的一串佛珠。
她声音嘶哑难听,犹如生了锈的琴弦。
“菩萨保佑,保我母亲和弟弟平安。”
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咳嗽声,从她嘴里溢出。
整个嗓子,犹如被人用刀斧给劈开,疼的她撕心裂肺。
一口血从喉间涌出,喷涌在掌心中。
她怔愣地凝着掌心里鲜艳的血,掌心里的血犹如汪洋的海,映照出她憔悴不堪的轮廓。
明明才只有二十一二年华,她为何会苍老得犹如一个六旬老妇?
萧玄睿怔愣地站在门口,看着这刺眼一幕。
这人,怎么那么像云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