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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恐怖灵异 > 不许没收我的人籍 > 第七百九十二章 兰奇预判了始祖的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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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兰奇预判了始祖的预判

晨曦微露,天空泛起鱼肚白,荒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破败的千米城关下。

他银白面具内侧,攀在左脸颊上的黑色蜈蚣咒印隐隐发亮,如他翠绿眼瞳中生生不息的魔力一般。

他抬起手,那一根遥遥点向军团的手指,向右缓慢划开。

四周一片死寂,只听得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霎时间,整个军团像是被万米烈风切开了般,暴风利刃所过之处生机无存,亦或者是他的敕令将天地画卷切开了!

无数的战士曾在这城关前浴血奋战,破关守关,如今,万米大地再度被鲜血染红,只剩下城关前这位白袍的身影,孑然一身。

白袍教皇收回了手指,重新负于背后。

对他来说,仿佛无事发生,冷酷得就像那些生命早已是亡灵。

“九阶清兵线就是快啊。”

塔莉娅评价道。

换她,想覆灭一个正在行军的军团,还要花些工夫。

若是让这些军团到了城防结界里,同时还没有己方军团帮忙顶住城防的压制和火力,就连她想清兵都没那么容易,如果城防里还有敌方八阶的英雄单位,想越着城防攻击进行单挑很容易被反杀。

但这些对于九阶的兰克洛斯来说,全可以越,全可以强杀。

除非城防里有数位顶尖八阶,才可能把他击败。

“可惜没法把这个号开回现世参加南大陆战争,太变态了,这个血月坏世是99级版本,但现世是89版本,维度完全不同。”

兰奇也觉得兰克洛斯的这个层次放在现世那版本有点过了。

不过不说把兰克洛斯的号开回现世,这个号甚至开不出泰比里厄斯之镜的幻境。

在真实的不死永罚终局影世界他只有可怜的六阶。

“你还是功能型萨满比较正常,你玩大核法师总有点说不出的异味。”

塔莉娅一路看着兰奇的法术选择,他往往会喜欢更有威慑效果和心理战术价值的打法,而非火力层面最优化的法术组合,

“希望你这次影世界结束能抽到兰克洛斯的哪个法术吧,抽哪个都很赚。”

她帮兰奇许愿道。

不论怎么说,兰奇都很适配兰克洛斯的封印术。

塔莉娅觉得除了亵渎卿那个污染奖池的最终强敌,兰奇这次影世界获得的奖励大概率和兰克洛斯有关。

“你说不定也能抽到卡利耶拉的法术或者饰品。”

兰奇祝福道。

自从开始考斯普累卡利耶拉,塔莉娅也逐渐变得有用起来了。

“呵呵,你不会是想要我扮成卡利耶拉给你上课吧,哼,你想得可真美。”

塔莉娅故作不情愿地说。

实则如果真能扮卡利耶拉,她也很想试试。

这样她就能时刻成为公认“好看,端庄,成熟,有用”的大魔族了。

“不不不,制卡还是得你的经典皮肤,谁都没伱内味。”

兰奇否认道。

“你……”

塔莉娅心里默念着忍字。

等回了现世克瑞瑅帝国,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有的是时间教育他。

泰比里厄斯之镜的魔族文字仍旧在伊莱文关上滚动。

【你全歼了霍宁帝国第一重装骑兵军团,而你身后伊莱文关的平原上已寸草不生。】

【你一路从塔尔贝格行省毁灭而来,如今抵达了霍宁南方的卢西坦尼行省,你的残暴行径将轰动整片塞维利亚大陆,甚至惊动永夜之地和魔界,铭刻于史书之上。】

【你接下来会选择去:】

【a.歼灭行省】

【b.直奔南方】

【c.向北驶离】

【d.亲自干预】

【命数剩余:2天14小时52分】

“当然只能一路往南了,尽管兰克洛斯可能也在心里想念着西格蕾,但御座厅那一战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兰奇回头望了望北方,摇头。

向南有两种选项。

歼灭卢西坦尼行省和直奔圣特里克都可以算作向南。

这座卢西坦尼行省即将变为焦土。

他还有时间。

前往霍宁首都圣特里克前还能再解决大量尚未变成魔人的霍宁人。

不出意外,还会有大量军队被拉夏尔派来消耗他,促使他快速跌下九阶。

“拉夏尔,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兰奇不再注视圣魄兰特教国所在的北方,转身走向南方。

白袍渐渐消失在晨雾中,唯留单薄的背影。

……

圣魄兰特教国北部。

首都赫尔沙雷姆。

经历了一场浩劫的赫尔沙雷姆总算重新安定下来。

这座古老的城邦天刚亮,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就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

圣魄兰特教国将迎来一位新的领袖——那带领众人揭露真相、阻止教权密谋的英雄。

“你们听说了吗南边霍宁帝国现在好像很危险。”

“我也只是听说,你不要乱说,霍宁帝国的祸乱之源正是我们的教皇……”

“什么教皇!我们现在的教皇是西格蕾圣阿纳斯塔修斯!”

听闻如今塞维利亚大陆南方传来的惊悚噩耗,居民们不禁庆幸,是西格蕾陛下击败了兰克洛斯。

否则现在被狂乱的兰克洛斯无差别屠戮的很可能就要是他们赫尔沙雷姆人了。

鲜花、彩带、气球装点着赫尔沙雷姆中心城区的大街小巷,乃至每栋房屋的窗台。

人们无论在家还是走上街头,皆是三三两两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盛事。

加冕仪式会在圣魄兰特最宏伟、最顶端的建筑——赫尔沙雷姆教皇厅举行。

经过连日的清扫和修缮,战斗的创痕被抹平,教皇厅重新恢复了昔日的辉煌。

厅堂外,整齐划一的神官列队完毕,他们今天佩戴着白色蓝边的披风,为首的圣骑士高擎着绣有独角兽纹章的圣魄兰特国旗。

加冕仪式正式开始之前,整个教皇厅前的广场乃至数公里外的街道已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成千上万的市民自四面八方涌来,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只为能亲眼目睹这历史性的时刻。

广场中央自呈一座圆形舞台,上面铺着红色地毯,周围围绕着三排白色大理石柱,缠绕着蓝白色绸带,舞台正中矗立着手持木杖、身披银纱的月之女神像。

前台阶上身姿挺拔的骑士列队在两侧,他们身披银白铠甲,头盔顶端飘扬着蓝色羽毛,手持长矛,犹如一道钢铁城墙,独角兽纹章的蓝白旗帜迎风招展,教会的乐师团在台阶下就位,随时准备奏响庆典的乐章。

锵、锵!

仿佛纯白天国中投下的涟漪,钟声也伴随着礼乐响起了。

随着时间的抵达,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从教皇厅中走出,拥护着身着礼服的西格蕾缓步走向高台。

此时的西格蕾,周身笼罩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她身着纯白色缀金边的长裙,她迈着端庄的步伐,微微含笑,美丽而高贵的面庞上带着独属于她的亲和力。

她背后的教皇厅双扇门敞开,铺着红毯的中央通道直达尽头,如同通往天国的圣途。

钟声齐鸣,欢呼如潮,美貌动人的教皇西格蕾微笑着向人群挥手致意,接受着民众发自内心的欢迎。

“光荣——礼赞——”

神殿骑士迅速在广场高台周围列出一道人墙,严阵以待,确保新教皇的上任仪式万无一失。

紧随其后的是一队白袍主教,他们恭敬地向西格蕾行礼,随后列于广场右侧,宣告着圣魄兰特教廷将全力辅佐新教皇。

一切就绪,西格蕾缓步走上高台,伴随着悠扬的圣乐和广场上魄兰特人的呼唤。

如同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洒下万道金光,西格蕾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耀眼夺目。

她立于高台,目光慈悲而温和地扫视着台下,轻轻举起右手,示意民众安静。

顷刻间,广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位新教皇的加冕演说。

西格蕾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铿锵有力,字字铮铮。

“敬爱的圣魄兰特子民,今天,我以命运女神和圣魄兰特人的名义,在此宣誓,将以一颗赤诚之心、一腔热忱之血,领导圣魄兰特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历经磨难,我们终于迎来了重生的曙光,但这场考验也许才刚刚来临……让我们携手并进,将前任教皇的初衷贯彻下去!”

话音甫落,台下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

“西格蕾万岁!”

“圣魄兰特万岁!”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汇聚成一股洪流,势不可挡。

无数花瓣和彩带随风飘洒,如同漫天飞舞的蝴蝶,将整个广场点缀得分外梦幻纷呈。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

刻希亚女皇持着一个天鹅绒托盘缓步上前,盘中静静地躺着那枚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闪耀夺目的三重冕冠。

一片屏息凝神中,刻希亚女皇小心翼翼地将冠冕高举过顶,等待着在场所有民众的见证。

广场上众人的目光都虔诚地凝聚在那顶冠冕上,凝聚在新教皇身上。

刻希亚女皇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吟诵着加冕誓言——

“以天父、人子、圣灵之名,以魄兰特千百年积淀之名,我在此为证,将这初代教皇留下的冠冕交付于圣魄兰特教正统继承者西格蕾圣阿纳斯塔修斯,祝愿她高贵、睿智、仁爱,祝愿她所在的圣魄兰特国祚绵长,民康物阜。”

誓言落下的刹那,刻希亚女皇将冠冕托付给了西格蕾。

金灿灿的王冠熠熠生辉,衬得西格蕾的容颜愈发高贵。

欢呼,掌声,泪水,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似要冲破天际,直达云霄。

西格蕾注视着眼前的冠冕,将其放到了自己头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眼神扫过台阶下,却自知不可能看到想看到的那道身影。

但她必须要微笑。

“吾以神和人民之名起誓,必当不负众望。”

她高举权杖,环视四周,再次开口。

钟声悠扬,圣歌飘飘,晨曦透过玫瑰花窗,为整个教皇厅镀上一层金边,当阳光划破云层,普照万物之时,西格蕾庄严地举着权杖,领着万民齐声高唱圣魄兰特国歌的旋律,将加冕仪式推向最高潮。

“勤勉尽责,以德服人,以义治世,让圣魄兰特重现往日荣光!”

西格蕾的声音坚定而豪迈,直抵云霄。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数千只白鸽扑棱棱地飞向天空,化作一片洁白的云彩。

晨光透过云雾,将整个广场笼罩在金色的光环中。

……

数小时过去。

加冕仪式落下帷幕,热闹的赫尔沙雷喧嚣声也渐渐远去,圣魄兰特的新任教皇西格蕾回到了她的御座厅。

厚重的橡木大门后一片金碧辉煌,高耸穹顶上绘制着刚修复好的圣魄兰特教会壁画,墙壁上也重新镶嵌了应新教皇要求配色的绿宝石和紫水晶。

台阶尽头,是那张一成不变的圣魄兰特教皇御座。

西格蕾百无聊赖地坐在御座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御座厅。

她的思绪仿佛飘回了十多年前。

她还是赫尔沙雷姆街头的小混混时。

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教皇。

那时的她还要每天担心着被血族追杀,睡不好安稳觉。

自从接到一单护送顾客前往永夜之地的生意,一切都变了。

他们俩的故事也开始了。

“还记得那时候,我说总有一天能强到能保护你,所以把我培养成最强的战士,一定不会吃亏……但你总是笑着说我傻,我在你的眼中永远都不会长大。”

西格蕾呢喃着。

她其实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渐渐明白了喜欢却不可以追寻的苦。

她知道,她无法挽留那个男人,命运决定了他们今生注定不可能善终。

从遇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明白了他写在眼底的殉道者宿命。

即便如此,许多美丽幻想她还是忘不掉。

“没有你给我加冕,这御座对我来说,真的好冰凉……”

她满是回忆的眼眸中泛起泪光,空洞而疲惫,不再像早上在外那般坚强。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还能再一次和他相遇。

教皇厅的安静也藏不住伤心。

女神像面容慈悲,提着一盏明灯,放眼芸芸众生。

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御座脚下,两旁的烛台上,圣火静静燃烧,映照大理石墙壁上的轮回传说壁画。

许久后。

御座厅的门扉被敲响。

“请进。”

西格蕾抹了抹眼泪,恢复了严肃的面容,向御座厅正门的方向讲道。

御座厅是只有教皇才能自行涉足的空间。

其余人想要进来必须经过教皇允许。

其实某种程度来说,前两天他们闯入御座厅也是经过了兰克洛斯同意。

仅仅是世人不知道罢了。

厚重的橡木门打开,一众人站在门口,只看到了庄严的新教皇。

西格蕾的手随意地搭在御座扶手上,身姿一成不变,望着来到御座厅的一众神职人员。

除了教会中的重要人物整装列席,左首几位身着纯白法袍的主教,右首身着蓝黑礼服的教皇厅重臣,还有与她并肩作战的审判长,圣骑士长,以及协同主导了这场战役的圣法院的大法官。

埃尔姆大法官身披黑色法袍,胸前佩戴圣法院的银质天平徽章,向前走了一步。

“陛下,刚刚传来消息,南方霍宁帝国的祸乱扩大化了,他们表明戴着银白面具的白袍人正在无差别地屠戮行省,每分每秒都有数十万计的平民惨遭杀戮,并且别有意味地告知了周边国度,闻讯后,其余诸国对我们教国的态度正在急剧严峻起来。”

埃尔姆单膝跪地,禀报道。

他说得很委婉,任谁都知道这个银白面具的白袍人是谁。

闻言,西格蕾出奇地镇定自若。

“事态虽然严峻,但也容不得我们慌乱。当务之急是加强南方的防守,随时准备好迎击兰克洛斯,全国戒严,提高警惕。同时,派出使者与周边国家沟通,明确表示圣魄兰特绝不会纵容国民在外为非作歹,定会严惩肇事者,安抚民心。但如果有谁胆敢趁火打劫、对我国生灵犯上、抹黑我圣魄兰特教国,圣魄兰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缓缓起身,沉着冷静地开口,声音不卑不亢。

此言一出,大主教们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西格蕾身上,眼中流露出种种复杂情绪。

众人都听得明白。

这西格蕾是真正的强硬派激进派。

名曰迎击前任教皇,实则迎击的可能是霍宁帝国。

明摆着武力威胁霍宁帝国了!

完全继承了老教皇的遗风。

“明白了。”

埃尔姆大法官行礼并和一众教皇厅要员退下。

原本他们还担心新任教皇西格蕾在决策层面和老教皇会有很大出入。

现在看来,新教皇就是女版加物理版的老教皇。

有她在,圣魄兰特教国定将迎来一个辉煌恢弘的时代。

……

两天之后。

夕阳中,宿命之地,圣特里克。

从高处俯瞰,蜿蜒的莱茵河像金色绸带将城市一分为二,河面上的倒影格外夺目耀眼。

沿着河岸,圣特里克大教堂伫立在黄昏中,附近霍宁帝国广场上的人们漫步闲谈,享受着下班时分宁静祥和的时光。

河的南侧,塔身由整块大理石雕琢而成的月光塔四周环绕着层层螺旋形的阶梯与回廊。

塔顶的观景台在旭日东升时分显得格外瑰丽,如同悬浮在朝霞中的空中花园。

兰奇此刻就站在观景台的边缘俯瞰着这座城市。

【你抵达了霍宁帝国最南边的首都,圣特里克。】

【你就是天降之灾的化身,立于百万,千万,万万,十万万生命之上,你的处决太快,快到连圣特里克都没意识到你的到来。】

【沿路以来的全部行省生命与军队,你已全数抹杀。】

“夕阳无限好。”

兰奇望着西沉的落日,自语道。

“只是已黄昏”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塔莉娅问道。

“只是夕阳无限好。”

他答道,

“在日落之前,该做完最后的事了。”

泰比里厄斯之镜的文字还在继续,藤蔓般攀爬上月光塔的观景台,密密麻麻地形成环绕的魔族文字。

【你接下来会选择:】

【a.肆意破坏】

【b.突袭血界】

【c.潜伏游览】

【d.亲自干预】

【命数剩余:0天07小时31分】

兰奇这次并没有打算寻觅上一次刚到达北岸时的街道。

询问那些圣特里克居民的意见早就没有意义了。

“最后一选了。”

塔莉娅这一回跟着兰奇看到的选项格外之多。

尽可能的去霍宁帝国南方沿路的行省了。

兰奇选择了亲自干预。

紧接着,一切都慢了下来。

他宛若从梦中醒来,获得了自由行动的支配权,身临实境般真切地站在圣特里克高空的观景台上。

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身穿休闲马甲,伫立于月光塔之巅。

“喂,你们害怕圣魄兰特教皇吗”

兰奇还是在观景台上回过头,向游览月光塔的居民们问道。

“教皇那个在霍宁帝国大肆破坏的家伙”

“血族一直在守护我们,局部的动乱有什么好怕的,哈哈。”

观景台露天咖啡厅旁的顾客大方地回答道,语气中满是对血族的信赖。

“你们真的这么觉得吗”

兰奇平静地追问,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

“该死的圣魄兰特教国那些家伙总喜欢抹黑血族,但我们才不会轻信他们的鬼话!看吧,这回又是教国干的好事,而血族一直在保护我们。”

一位身着考究服饰的中年男子愤愤不平地说道,脸上写满了对教国的不满。

“连教皇自己都不干净,圣魄兰特教国怎么可能是好东西”

另一位面色刚毅的壮年男子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道。

“确实,这回教皇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兰奇静静聆听着这些霍宁帝国人的言论,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甚至赞同。

他历历在目地回想起他们曾经沦为血族提线木偶的情形,那副任血族摆布的样子始终未变。

但他此刻心里除了悲悯,已经没有其他感情了。

他轻轻的抬起了指尖。

倒逆的夕阳。

净化的光芒。

渐渐从天穹坠落。

留白和轰响中甚至隐去了世间的所有声音。

这将一切摧毁的火光里,只有那邪恶的银白面具清晰可见。

那穿着休闲马甲的身影再消失不见,回归了圣魄兰特教皇的真身。

当爆鸣声再度响起。

气浪已经吹过了圣特里克整座城邦!

原本城邦的沥青地变得焦黑,瞬间化为了蒸汽,清澈的湖泊被爆炸的高温蒸发,只剩下干涸的河床和一片死寂。

昔日的高耸塔楼、繁华的市场、宏伟的神殿,一切统统化为了灰烬,超乎常理的毁灭性爆炸即使已经结束了许久,天空中仍旧光芒被遮蔽,唯有一片昏黄。

地面上,熔岩般的火焰在各处蔓延,热浪席卷四周,让空气都变得灼热难耐,在原本地标建筑月光塔的位置,非天然坑洞其深度难以估量,弥漫着刺鼻的烟熏味。

只有风声在吟唱,像在为这一切哀悼,又似困在这座亡城中的苦难灵魂终于得以解脱,奔赴向了天堂的土地。

爆炸的中心点,灼热的波动仍旧未停,其边缘的土壤始终呼吸般地起伏着红光。

整座圣特里克城空空荡荡,仅剩下白袍教皇的孤单身影伫立在中央。

“你这回是在致敬毁灭主教吗”

塔莉娅发现兰奇特别喜欢用队友和曾经敌人的招式。

相比起光魔法,兰奇实操之后都更喜欢使用别的属性的魔法。

这令他有时候看起来比反派更反派。

“这个魔法能比较完美地模拟出八阶强者在穷途末路殊死一搏的破坏力,另外,这一招我本来就会。”

兰奇摇头道。

“你的核聚变狼能炸出这效果下次克瑞瑅帝国国庆大典在布利尔达放一个看看”

塔莉娅还真没亲眼见过兰奇用核聚变狼实战的威力。

“不不不,这东西不能在布利尔达放。”

兰奇坚决否定这提议。

现在的核聚变狼如果由塔莉娅引爆,还会吃到封印石板和火石板的双重加成,他自己也不好估测威力。

顶多在必要情况下威胁一下敌人。

有时候,没炸开的炸弹才是最有用的。

“……”

塔莉娅刚准备说什么就又止住了,这小子虽然很有原则,但还是恐怖分子思维。

就在此刻,兰奇的身上突然被几股如有实质的魔力锁定。

他施展魔法的动静惊动了圣特里克地底的血族始祖们。

正如前两周目那般,始祖们发现圣魄兰特穷途末路的教皇。

“该给我开门了吧。”

兰奇隔空望着圣特里克的焦土,默念。

没等他多等,四周景象骤变。

天旋地转间,他落入了诡异的结界空间。

周遭的建筑、树木飞速向上坠去,耳边呼啸着凄厉的风声。

他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目之所及尽是倒悬的城池景象。

无数建筑物倒插入漆黑的夜幕,肆意颠覆着重力法则,建筑交错嵌合,层叠的房舍勾勒出四面凹陷的几何图案,宛若精心布置的立体魔方迷宫。

整座城池绝望地伸向天际,又无可奈何地向地心坠去。

“教皇大人,今天好大的火气”

戏谑的声音在兰奇四周回荡,形同来自神明的宣告。

银白面具下的兰奇笑而不语。

他倒悬着身体,白袍飘舞,向着血王宫方向自由坠去。

“兰克洛斯啊,我这些天真的太盼着能见到你了,你来了竟然不提前通知我,真是让我感到见外啊。”

第三始祖拉夏尔的嘲弄声如夜魅般萦绕在漆黑中。

不知飘舞了多久,兰奇被一座宫殿所笼罩。

眼前宽阔的走廊不时消失,又在别处重新出现,房间的门持续移位,通向完全不同的空间,楼梯蜿蜒盘旋,永无止境,狭长走廊两侧的门不断开合,流出翻涌的血海,仿佛能吞噬一切。

突然,一扇华丽的拉门在兰奇面前徐徐展开。

他毫不犹豫地穿过,坠落的速度开始减缓。

兰奇环顾四周,缓缓降落在血王宫圆形广场的正中央。

“欢迎来到血月城,圣魄兰特教皇。”

血雾中缓缓走出一个俊美的男孩,正是话音的主人,向兰奇作着谢幕演出的行礼。

他面容清秀,皮肤莹白如瓷,一头柔顺的褐发垂到肩头。

纯黑色的天鹅绒礼服衬托得他气质出尘,衣襟上绣着金色的霍宁贵族家徽,乍一看,他似乎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但凝视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却会发现其中沉淀着远超外表年龄的知识积聚。

“你现在成功杀到了血月城来,或许也得知了些许有关于魔人的事情,感觉如何呢”

拉夏尔公爵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我感觉很好。”

银白面具的教皇目光如炬,径直望向拉夏尔身后的迷雾,锁定了其他几位始祖的方位。

他掌心迸发出一道炽红的火弧,笔直地射向苍穹,瞬间将整个血月城照得亮如炼狱。

无数璀璨的火光在虚空中汇聚,化作一张炼狱之网,铺天盖地朝血月城罩下。

“别一上来就大动干戈啊,教皇大人,惊喜还多着呢。”

拉夏尔公爵冷笑道。

紫红色的龟甲状魔法屏障迅速在拉夏尔周身成型,将那张火网阻挡在外。

两股魔力在半空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兰奇岿然不动,手背持续催动光火法术。

但渐渐地,这一次的交锋似乎陷入僵局。

数公里范围的地面上,宏大的魔法阵在第三始祖拉夏尔脚下成型,散发出的魔力远胜于教皇刚才爆发的威能,漫天的紫红色光点在血王宫中疯狂流转,化作一根根血色巨蟒,朝教皇的光阵呼啸而去,令空气都为之凝滞。

兰奇默不作声,加大法术输出,在身前快速构筑起一面岩石封印护盾。

即便面对拉夏尔公爵的全力一击,那面岩盾也岿然不动,只是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宛若蛛网般蔓延开来。

下一秒,无数夺目的光芒自教皇身上迸射而出,在半空交织成万道光轮,携带着千钧之力,径直碾压向拉夏尔。

两股毁灭性的力量在虚空中猛烈对撞,整座血王宫内爆发出震彻天地的巨响,瞬息之间,双方的攻势皆被抵消,局势重归于平静。

“唉,兰克洛斯,明明自己都这么虚弱了,你还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当年那个天下无敌的圣魄兰特教皇”

拉夏尔刚拼完招,却显得气定神闲,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教皇缓缓放下了手,面具下的神情昏暗不明。

“兰奇,这一段我是不是看过三遍了”

塔莉娅尽管相信每次的细节不一样。

但三次模拟的开场都差不多。

除了第一次是真的打不赢。

后面属于是兰奇享受起来了。

“那我都亲自干涉了,这一段也跳不过啊。”

兰奇有理有据地意念回应。

“也是……”

塔莉娅无力反驳。

倒悬卿泰比里厄斯至少在这点上还是个合格的设计师,给了泰比里厄斯之镜类似于跳过的功能。

但仅限于非亲自干涉的情景。

之前听兰奇说,他们公司的策划就是不想实装跳过剧情功能,然后策划的妈妈马上就死了,才有了兰奇组织同事一起给策划的妈上香。

熊熊烈焰骤然从地底喷涌而出,如岩浆般炽热的血王神火瞬间吞没了整个广场,将这片漆黑的空间染成了一片绯红深渊。

灼人的高温开始炙烤着教皇的身体。

这次教皇提前释放的炼狱火海也蔓延在地上,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火焰。

“你们几个也别袖手旁观了,一起来招待贵客吧。”

拉夏尔公爵回过头,意味深长地望向天际,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对血王宫广场边缘血雾中的几道身影喊道。

“我猜还有半秒。”

兰奇还未来得嘀咕完,眼前突然多出了一个身影。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雾中现身,军礼服上的金色流苏随风飘动,他嘴角挤出一丝挑衅的笑意,周身涌动着澎湃的力量,身上的制服都被撑破。

他猛地伸出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教皇面门袭来。

当爆鸣声响彻血王宫的刹那,兰奇的身影堪堪避过了这记重拳。

教皇的动作看似狼狈,单脚落地的样子也显得手忙脚乱,但衣角仍丝毫未沾染尘埃。

“哈哈,教皇,你是在演杂技吗”

第八始祖索默赛特看着教皇这滑稽而又浮夸的样子,问道。

很快,教皇就将得知这个时代的和平不过是虚妄一场。

他那些蠕虫同伴们的死也注定会毫无意义。

而他也将无能狂怒于迟暮的自己早已失去了抗衡血族的力量。

他更是不知道就算自己还保持着九阶力量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血族早已在世界种满了毒种。

“索默赛特,哪怕他已从巅峰跌落,天生也对我们带有克制。”

清冷的女声从血雾中传来,语气中透着几分警告。

身着深紫色薄纱长裙的美艳女性血族款款走出,当她现身加入战局的那一刻,拉夏尔公爵和索默赛特侯爵身上的魔力气息骤然攀升,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教皇大人,你一路上还没有杀够吗我们血族杀的人可能都没你多呢。”

又一道声音悠然响起。

血雾凝结成型,俊美非凡的金发男子缓步而出,他身着米白色丝质衬衫外搭天鹅绒马甲,领口系着祖母绿领结,那头金棕色的卷发随意地垂在前额,微微遮挡住那对红宝石般的眼眸。

“浪费了我们这么多辛苦养育的食粮,你是否应该给予我们什么赔偿呢比如给我们一点快乐”

第九始祖贝恩哈德侯爵的语气亲切得仿佛一位热情好客的绅士,问教皇。

赫丽提珥的预言从未失手。

迟暮的圣魄兰特教皇如今最多只剩下一两天的性命了。

“教皇陛下怎么这般沉默莫非是已然预见到自己的结局,心生绝望了吗”

拉夏尔公爵问道,语气中尽是玩弄猎物的轻蔑。

他万分期待着看到教皇的逐步崩溃。

“不是哦。”

白袍教皇抬起食指晃了晃。

“……嗯”

拉夏尔眯起了眼睛,

“那你是什么意思。”

兰克洛斯的反应说实话在他的预料之外。

那白袍面具身影沉默得,淡然得有点过分了。

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从兰克洛斯身上不仅感觉不到一丝的惊疑,就连对双方的战力差距也毫无感触,仿佛一切只是理所当然,那狂癫,那怒火,半点不在,有的,只是品鉴下午茶时分的从容。

而他始终立着食指没有放下。

让拉夏尔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白袍教皇不急不缓地抬手,首次摘下了面具,他那放松的笑容就像始终未变。

“我只用一根食指就能跟你们打。”

他的视线透过修长的手指,语气天然地向对面的四位始祖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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