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围挤在桌边的才子才女们便开始相互讨论,结果一开口就让陈晓木吃了一惊,一才子对身边的才子说道:“谢兄,这个寂寞寒窗空守寡,我好像老早就听人说过这个上联!”
“哦!”姓谢的才子惊讶道:“这么说,朱兄已对出下联了?”
姓朱的才子摇摇头,叹声道:“唉,真是可惜了,我听说这上联被一世外高人一连对出好几个下联,只是兄弟我孤陋寡闻,一个下联都没听说过!”
陈晓木正竖耳聚神倾听才子间的对话,不知什么时候卫羽裳已悄然坐到他身边,附他耳边悄声娇笑道:“老师,这联的赏金,你就让给学生了吧?”
陈晓木冲她翻了个白眼,“笨!一人连对四联一万六千两,一联一联分开对,四联才八千两,少了整整一半的赏金,出去别说我学生,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卫羽裳俏脸一红,嗫嚅道:“老师,学生就会对这一个下联,还是当初在得味楼送段伯伯回国时,听老师你对出来的下联。”
陈晓木看一眼围挤在主桌前的才子才女们,无所谓道:“让她们先对吧,能对出来很好,对不出来咱们再出面来对!”
卫羽裳懊恼道:“老师,我看过其余的三个上联了,一个都对不出来!”
陈晓木只是笑笑,没有吱声。
卫羽裳试探道:“老师,要不我将那三联说出来给你对?”
没等陈晓木搭话。
就听一个女子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幼薇姐,这个蚕为天下虫的上联我对出下联来了。”
“是吗?太好了!”一个声音里充满惊喜的女声答道,稍顿一下,这个女声又提醒道:“香雪妹妹,暂时别把下联说出来,以免被人剽窃了。”
“嗯,幼薇姐,我还想在试对凤落梧桐梧落凤这个回文联!”声音如同银铃的女子自信满满答道。
一个上联没对出来的才子们,瞬间陷入尴尬境地,其中有几个已开始抓耳挠腮,这些平时自命才高八斗的才子,怎可能甘心被一女子抢先拨了头筹。
其实此时心里最不平静的人,还要数到陈晓木,当他听到那个名叫香雪的才女说出凤落梧同梧落凤的上联时,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他在新和城里所收的学生,楚国书生兵林进面孔,因为当时他给林进留下的四个上联里就包括了这三上联,想到此,陈晓木心里不禁一动,急忙对卫羽裳道:“羽裳,你刚刚有没有看到烟锁池塘柳这个上联?”
话音刚落,围在桌边的一个耳尖才子,立刻回头讨好道:“大人真是神了,没过来看都知道有个烟锁池塘柳上联!”接着他又卖弄道:“不过,大人,这四个上联里,这两个上联是不才见到过最难的上联了,寂寞寒窗空守寡,是全宝盖头,而烟锁池塘柳,则是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偏旁,意境也是一个孤独,哀伤,凄凉,一个是朦胧,唯美。若能对出此二联者,除非他是文曲星转世!”
陈晓木鼓励道:“诸位才子都是我郑国万里挑一的大才,在好好想想,或许就对出来了。”
“唉……!难,才子摇头叹道:“难于上青天!”
陈晓木招手喊过宫女,亲切道:“这位姐姐,在下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不知可否?”
宫女受宠若惊,战战兢兢道:“使臣大人如此称谓,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贱名叫梅花,请使臣大人直呼奴婢贱名。”
陈晓木微笑着打趣道:“姐姐这就说错了,梅花这个名字不仅不贱,反而还高贵的很呢!你听,堂中一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宫女呆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眼里有泪光点点,陈晓木见况,正想再抚慰宫女两句,身子骨却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此刻他才察觉到,自己周围安静的吓人,于是赶紧抬眼扫视一圈,只见所有的人,包括诸葛成在内都在以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陈晓木下意识伸手摸摸脸上,尬笑道:“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不,不是。”刚刚和他说话的才子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我们是惊诧您随口就能作出一首旷古烁今的好诗,看来这次郑国的文武大会,文会这一场,咱们拨得头筹的希望大增!”
陈晓木这个文抄公脸上一阵发烧,连忙摆手自谦道:“哎……!诸位大才,我的这首诗不过是一时灵感乍至而已!是作不得数的,能否在文会上拨得头筹,还是得靠诸位大才共同努力才行啊!”
这时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袅袅婷婷走到陈晓木面前,福了福身子道:“民女谭香雪见过大人。”
陈晓木微微笑道:“谭小姐,有事吗?”
谭香雪脸色微红道:“民女刚才对上一个对子,想请教大人看一下是否工整。”
陈晓木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他想听听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聪慧的女子,到底对出一个什么样的下联,便微微点头道:“谭小姐,你说来听听,我们大家一起给你参谋一下。”
谭香雪怯怯道:“蚕是天下虫这联,民女对得是汕是水旁山。”
“嗯,不错!”陈晓木当即赞道:“谭小姐这个下联对得很工整,也很巧妙!”
“多谢大人夸奖。”潭香雪羞涩道。
俩人话声刚落,就有人提出异议,还是刚刚的那个才子,拱手道:“大人,学生对潭小姐的这个下联有不同看法!”
“唔,那请这位才子说说,有什么不同看法?”陈晓木点头道。
才子闻言,先向陈晓木拱拱手,接着又向周围的才子才女们拱了一圈手,口中道:“不才谢无言斗胆向各位大人兄台请教了!”
听到这才子报出的名子,陈晓木不禁感到好笑,心道:“全场都没你一个人话多,还叫什么无言,真是名不副实。”
谢无言,“咳咳”两声,先清清嗓子,接着又踱起方步,作出沉思状,摆出一副仪式感十足的样子,陈晓木见况,心中顿生厌烦,催促他道:“谢才子,别浪费时间了,宫女姐姐还等着将下联带回去呢!”
谢无言被说得小白脸一红,急忙道:“大人,学生认为蚕为天下虫,这个上联中的虫是个活物,而谭小姐所对的下联,汕是水旁山的山却是个死物,因而此下联对的不是很工整!”
谢无言此话一出,才子们便七嘴八舌议论道:“嗯有道理,哦!我看谢兄说得不错,谭小姐这下联是欠考虑……!”等等评论。
谭香雪闻听,憋屈得小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一道倩影走到谭香雪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香雪妹妹,别听这些人胡言乱语,他们自己对不出下联,就对你嫉妒。”
“哎!程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一个才子老神在在上前解说道:“我们谁都没有嫉妒谭小姐,毕竟这是个为国争光的事,咱们都是郑国人,谭小姐能对上下联,我们这些人连高兴都来不及呢?”
程小姐冷哼一声,道:“哼,虚伪,你们那点小心思,是人都明白,被一个女子给比下去,简直比杀你们还难受,是不是?”
“你……你!”才子似乎被说中心事,瞬间暴怒道:“程幼薇,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不过是出于爱国之心,生怕谭香雪所对出的下联就此拿出去,让人家挑出毛病,落得个贻笑大方的下场,故而才想着帮她斧正,那有你说得那么龌龊心思!”
“就是!”谢无言接口道:“三友兄说得对,我等其实是一片好心,没想到竟被程小姐误会到这种程度,唉!真是好人做不得啊!”
程幼薇冷声道:“谢无言,你少来这一套,大家都是文山书院出来的,你们有几斤几两,本姑娘能不知道?”
“看看,程幼薇,你这不是胡闹吗?”此时又一个年纪稍长的才子站出来,摆着老资格道:“我们都是由文山书院的山长和夫子们联名推荐给贾大人的,其中还有几个中了状元,如今正在朝廷里做官,虽说品级不高,但你也不能这样贬损我们吧?若不是贾大人和卓大人刚刚因人数限制被拦在外面,在下非得请他们两个来评评这个理!”
“呵呵!”程幼薇冷笑道:“亏你们还提什么状元,请问你们那几个所谓的状元,那个不是恩科考上的,当年老皇上心软,经不住你们在朝廷里担任高官的老爹怂恿,每年都要专门恩赐给你们这些官宦子弟两次恩科,这种状元水份有多大,你们自己心里不会不清楚吧?”
程幼薇这几句话算是得罪了所有的才子们,本来几个已经在朝廷里做官的状元,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边围观,毕竟都做了几年官的人,宦海沉浮,心态也沉稳了许多,可没想到,这程幼薇今天像是吃错了药,句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往他们的肺管子上戳。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要开始反击了,不过按官场上的规矩,即便是怼人,也得按职排位,看老大眼色行事,他们这几个人当中,官职最大的是一个叫宋全有的六品刑部员外郎,感觉到众人眼光全都看向自己,宋全有不慌不忙走到诸葛成面前,躬身施礼道:“太尉大人,程幼薇依仗她叔叔是文山书院的副山长,竟敢言语攻击皇上恩科考试,污蔑朝廷命官,请太尉大人为我等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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