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陈晓木蓦然一惊,不由自主放慢脚步,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便被一个飞奔而来的妇人紧紧抱住,由于一下抱得太紧,他甚至连喘气都有点费劲,随后他听到妇人在耳边哽咽着道:“儿子,这两个多月,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陈晓木魂魄所附身的这个傻子陈小木身体,经此妇人一抱,原有的亲情立刻被激发出来,当即热泪盈眶道:“娘亲,我很好,没有被人欺负。”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娘亲!”妇人急切道:“儿子,告诉你一件事,你父皇已经把娘亲接回皇宫里了,并还封娘亲为贵妃,如今你若在外面被人欺负,为娘也能替你出气了!”
陈晓木噗嗤一笑,道:“娘亲,你儿子不欺负人就烧高香了,还能被人欺负?”
梅芸娘闻言,惊喜道:“儿子,娘亲听你说话这口气,好像已于常人无异了呀!”
陈晓木诙谐道:“娘亲,你说错了,你儿子可比正常人聪明的多了。”
梅芸娘顿时转啼为笑道:“哈哈,我儿子变成聪明人了!”
这时陈晓木突然想起,姬尚还站在旁边,忙对梅芸娘介绍道:“娘亲,这位是晋国的三皇子殿下!”
姬尚赶紧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见过伯母。”
梅芸娘虽说不识字,但被接进宫里的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礼议,当即福了福身子,温和道:“三皇子殿下客气了!”
陈晓木见状,忙向梅芸娘解释道:“娘亲,三皇子虽说贵为皇子,现今已与我结为兄弟,说他是晚辈也是没错的,娘亲只管将他与孩儿一样看待即可。”
“是啊。”姬尚跟着道:“晚辈已与陈兄结为生死兄弟,伯母今后只管将晚辈与陈兄同样看待。”
梅芸娘笑道:“三皇子,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姬尚连声道:“应该,应该,今后伯母若有吩咐,晚辈自当尽心去做。”
此时与梅芸娘一起过来的女子笑道:“怎么?贵妃娘娘,你们母子团聚,就把老身给晾在一边了吗?”
梅芸娘闻言,急忙拉着陈晓木的手,将他拽到女子面前,笑着道:“儿子,看看谁来了!”
看着眼前女子熟悉的面容,陈晓木头脑里立刻显现出一个名字,余诗兰,陈国丞相赵纲的夫人,赵忆秋的娘亲,因而马上甜味十足叫道:“兰姨,两个多月不见,晚辈都不敢认你了!”
“怎么?”余诗兰很是敏感伸手摸摸了脸,幽幽道:“连木儿都看出来兰姨这两个多月来又老了许多!”
“那里!”陈晓木微笑着摇摇头,“晚辈是说,这两个多月来,兰姨一下变得年轻十岁都不止,弄得晚辈见面都怕认错了人!”
“哈哈。”余诗兰一听不禁乐了起来,夸道:“木儿,你这个小呆子,现时怎的这样会说话,嘴巴里像被抹了蜜似的,是不是你那个女皇陛下教你的?”
陈晓木一脸正色道:“兰姨,晚辈是你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你可曾听过晚辈说过一句假话?”
余诗兰听着更乐了,频频点头道:“对,对,木儿从小到大虽说呆头呆脑的,可论起来,确实是没说过一句假话!”
梅芸娘这时忍不住插话道:“儿子,你兰姨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知道吗?在我们来的时候,吴周两国派到洛城的使臣已与你父皇达成了停战协议,为表示诚意,两国还带回一批被他们抓去的陈国人,内中就包括你兰姨的儿子赵胜,如今她们一家团聚了,战事也歇了,你说你兰姨能不高兴吗?”
“原来是这样!”陈晓木向余诗兰躬身作揖道:“恭喜兰姨,贺喜兰姨。”
余诗兰忙上前一把扶起他,同时叹道:“木儿,以后再不可这样向兰姨施礼了,以前皇上没认你的时候,咱们像是一家人一样,对礼节什么的也不怎么讲究,可如今皇上认了你,兰姨一家便要与你有君臣之分了。”
陈晓木不以为然道:“兰姨,晚辈从小就在丞相府里长大,你对晚辈和娘亲比一家人还要亲,我们两家就不要讲究这些俗礼了!”
“这怎么能行?”陈晓木话没说完,便被余诗兰打断,她严正道:“木儿,你和兰姨可以不讲究君臣间这些礼节,但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禀报到皇上那里,可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这是朝廷律法中,十恶大罪里的罪,是要诛九族的!”
陈晓木怔了怔,小声道:“有这么严重吗?”
余诗兰笑了笑,道:“木儿,等你回国被皇上当面敕封后,你就不能再叫我兰姨,而是要改叫夫人了,你兰姨也不能再喊你木儿了,得称你为殿下。”
陈晓木头脑里灵光一现,笑问:“兰姨,是不是晚辈不回国接受赦封,就没有这些啰嗦事了?”
余诗兰嗔笑道:“真是个傻孩子,你即便不回国,只要皇上认你,你也还是皇子身份呀!”
陈晓木挠挠头,苦恼道:“娘亲,兰姨,其实晚辈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劳什子皇子身份,一点都不好玩!”
梅芸娘扯了扯陈晓木胳膊,小声道:“儿子,别胡说,皇子身份多尊贵,为娘为你能有这身份都盼多少年了!”余诗兰则警告道:“木儿,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混话,万一传到皇上那里,会连累到你娘亲的。”
陈晓木只好无奈点了点头,“兰姨,晚辈都记着了。”
“这就好。”余诗兰欣慰道:“听话,才是好孩子。”
陈晓木伸手拉过姬尚,“兰姨,这是我新结交的兄弟,晋国三皇子……。”话没说完,便被姬尚打断,他笑着道:“陈兄,我和你一样,对皇子的身份不甚看重,兰姨就叫晚辈姬尚好了。”
余诗兰闻言,先向姬尚道个万福,随后道:“老身见过三皇子殿下。”
姬尚急忙拱手回礼,并再次提醒道:“兰姨,你就叫晚辈名子姬尚就好。”
余诗兰固执道:“三皇子殿下,君是君,臣是臣,无论如何,这个规矩不能破!”
“好吧,那就随便兰姨吧。”姬尚十分无奈道。
“木儿。”余诗兰将目光看向陈晓木,“你在郑国可见过吴国的西宁公主徐钰?”
陈晓木点头,“兰姨,晚辈不单见过西宁公主徐钰,还见过周国的镇国公主周春燕。”
“哦!那就怪不得了。”余诗兰道。
陈晓木好奇道:“兰姨,是不是此次吴国去洛城谈判的使臣提到她们的西宁公主了?”
余诗兰道:“听我家老爷说,此次前来洛城谈判的领头使臣是吴国的礼部尚书汪深,他到洛城一见到皇上就说,她们的皇帝徐达,在某夜睡觉时,曾梦见一位神仙指点,要他马上结束和陈国间的战争,否则便会给他降下劫运来。”
闻听此话,陈晓木不禁哈哈笑道:“这个徐达,真不知他是怎的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连编个理由都编得勉勉强强!”
“谁说不是呢!”余诗兰跟着笑道:“等到将使臣送去四方馆那边去休息,我家老爷就和皇上说,此事不似汪深说得那样简单,其中必有别的内情,皇上正好也有同感,都不相信在战场上已经占据了上风的吴周两国,突然停战求和的原因,仅仅是她们的皇上做了一个梦,后来通过贿赂汪深身边的一个随从才知道,原来是吴国的西宁公主在郑国又是飞鸽传书,又是派侍卫以六百里加急方式,送回要求她皇兄即刻罢兵停战的信件,也不知这些信件里写了什么内容,不过在她皇兄看过信件后,竟然真的派出使团到陈国求和来了!”
没等陈晓木吱声,姬尚便抢先嘿嘿笑道:“兰姨,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吴周两国真正的撤兵原因,是这两国的两位公主殿下在郑国和陈兄打赌,输给了陈兄,不得已才撤兵的!”
“打赌?”余诗兰吃惊道:“这得下多大的赌注,才能让两国撤兵啊?”
陈晓木笑了笑,正将开口,没成想,姬尚又抢先道:“兰姨,陈兄和她俩下得赌注是炸药配方,这次若是她们赢了,将来这两国怕是打遍各国无敌手。”
余诗兰怀疑道:“这东西有这么厉害?”
姬尚得意道:“兰姨,陈兄前些日子帮他岳丈皇上复国,就靠这玩意,打垮了楚国几十万兵马,一直打到楚国都城的城墙下,你说厉不厉害?”
余诗兰转向陈晓木问道:“木儿,三皇子所说可是真的?”
陈晓木含糊道:“差不多吧。”
“你这孩子!”余诗兰埋怨道:“有了这么厉害的东西为啥不带回陈国去,你知道我们被吴周两国打得有多惨吗?陈国的青壮年都快被人家打完了,作为皇子,你却跑去为人家打江山!”余诗兰越说越激动,说到动情处竟然抽泣起来。”
陈晓木苦笑道:“兰姨,这能怪我吗?你们当初不是商量好了,拿我去当六皇子的替死鬼,不是我福大命大,恐怕早就死在外面了,如今倒埋怨起我为啥不回陈国去。”
提起当初让陈晓木假冒六皇子陈弘,去和即将被灭国的郑国庆丰公主苏星然结亲当替死鬼的事,余诗兰心里不免有些内疚,叹了口气,软软说道:“唉,木儿,提起此事,兰姨说句公道话,是你父皇对不起你,不过兰姨和你娘亲却是想救又没救下你,只能说天不随人愿吧!”
陈晓木笑道:“兰姨,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那兄长三戒大师,若不是他,我那能遇上人美,心善,又对我好的女皇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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