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货!”陈晓木苦笑道:“咱们第一批货都被皇上订去了,现时那里还能拿得出现货呀?不如这样,你出去告诉他们,就说半个月后,在庆丰公主府这边,将举行一场销售权限拍卖会,到时不光是羽绒服,还会有很多新的货品出现,欢迎他们前来参拍。”
陆义摊摊手,“殿下,卑职出去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更说不清了!”
陈晓木眉头一皱,“怎的?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不是,不是”陆义慌忙解释道:“殿下说得很清楚,主要是卑职愚钝,听不懂殿下所说的什么拍卖会和销售权限是何意,怕是出去说与那几个东家掌柜的,他们也听不懂,岂不是麻烦?”
“呵,原来是为这个呀!”陈晓木顿时了然,他解释道:“陆团长,若是我把羽绒服分别交给这几位东家掌柜的回去卖,会发什么事情?”
“这个……。”陆义此时面上虽显迟钝,却在心里犯起嘀咕,暗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浅显得道理还须问吗?当然是人家给你银子,你给人家衣服,银货当场两清,至于人家拿回来是卖还是穿,你管得着吗?”
见陆义迟迟不回答问话,陈晓木干脆把话挑明,他道:“打个比方,我把羽绒服按照三百两银子的价格,给他们拿回去卖,起初可能会赚些银子,可要是碰上喜欢比价的客人,你家不卖他家卖,一样的羽绒服,有人为了薄利多销,可能会大幅让利,如此一来,定价高的商家肯定卖不动,造成大量积压,为回笼资金,也就只好跟着降价,甚至会降的更低一点,这样拼价的结果,会弄得大家最后都没有钱赚,商人都有逐利的天性,没有钱赚的商品,谁还会再卖呢?”
“哦,原来做生意还有这些门道!”陈晓木话音刚落,陆义三人,个个头点得像是鸡啄米。
此刻,陈晓木像是一个有多年经验的营销师,继续道:“现时我们只需在郑国招一个总代理,由他在郑国十三个府组建统一销售渠道,至于有谁来担任这个总经销,这就要靠实力来说话了,半个月后,我们组织一个拍卖会,现场出价竞争,价高者得。”
“高,实在是高!”陆义闻言,连连点头奉承道:“殿下这法子,真乃是空前绝后的好法子,我等佩服之极!”
陈晓木笑骂:“少来拍马屁,赶快去办正事。”
苏星然早上一走进朝堂,就感觉到今天早朝气氛异常,大臣们个个都全神贯注,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并没注意到她这个皇上已走进朝堂,要是放在往常,这些臣子早过来给她这个皇上行礼觐见了!
苏星然转头对跟在他身后的芙蓉使了个眼色,芙蓉会意,立马高声道:“皇上驾到。”
芙蓉这一嗓子,令大臣们立刻回过神来,纷纷上前来给苏星然行礼觐见,苏星然笑道:“众位爱卿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甚么事呢?”
诸葛成闻声走出班列,举着笏板躬身道:‘‘启禀皇上,臣子们正在夸赞皇上赏赐的羽绒服,羽绒裤真是既轻快又暖和,不瞒皇上说,自打老臣穿上这一身后,像是随身自带暖炉,浑身热烘烘的,就连多年的老寒腿都不治而愈。”
此刻苏星然身上穿得正是陈晓木为其量身定制的羽绒服,对于诸葛成对羽绒服的赞美之词,一点不觉得是言过其实的奉承话。她微微笑道:“众位爱卿身上暖和就好。”
“只是,只是……。”诸葛成这时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苏星然奇怪道:“诸葛老爱卿还有事么?”
诸葛成小心道:“禀皇上,臣子们刚刚在一起商讨,能不能请皇上再给臣子们赏赐一身女子穿的羽绒服?”
“哦!”苏星然先是一怔,随即豁然明白,不由笑道:“是众位爱卿的夫人想要的吧?”
两班文武大臣听问,一起躬身道:“请皇上恩赐。”
苏星然不悦道:“众位爱卿都皆是国之重臣,朝廷每月都有俸禄补贴发放,还不至于连一件羽绒服都买不起吧?”
诸葛成苦笑道:“皇上,不瞒您说,臣等的俸禄还真买不起一件羽绒服!”
苏星然冷冷道:“诸葛太尉,若朕没记错的话,你每月的俸禄加补帖,应该不少于八百两银子吧,而你现今却说买不起一件一百两银子的羽绒服,难道你真以为朕就这么好骗吗?”
“什么!”诸葛成满脸震惊道:“皇上,您说臣等身上穿的羽绒服才一百两银子?”
苏星然微微点头道:“正是,莫非诸葛太尉在那里看到不一样的价?”
诸葛成一听,立刻道:“皇上,老臣刚刚听何御史所说,皮货行的一家店铺里,挂着一件比皇上赏赐给臣子们羽绒服质地还要次一些的羽绒服,要价四千两银子,不许还价不说,而且还只剩下一件!”
“啊,你没听错吧!”苏星然听到诸葛成报出来的价格,震惊的险些从龙椅上蹦起来。
“皇上,太尉大人没有听错。”这时另一人声音在朝堂里响起。
苏星然闻声望去,只见监察御使何成俊正在走出班列,双手握着笏板对着她躬身说道:“昨日早间,微臣的娘子带着贴身丫鬟去皮货行,想为微臣置办一件裘皮衣服,刚进到一家店铺,就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客人,正和店家就一件名谓羽绒服的衣服在讨价还价,店家要价四千二百两,客人还价到三千五百两,奈何店家咬死四千两不在还价,娘子没想到还有这么贵的衣服,按此价钱,足可以置办二十件上好的裘皮衣服,便好奇上前摸了摸这件衣服,感觉柔柔暖暖的,手感十分的舒服,本想打开仔细看看,只是此时客人已拿出四千两银票和店家成交。
等到微臣带着皇上赏赐的羽绒服,羽绒裤下朝回到家里,娘子迎出来一看,当即就乐了,连连夸赞皇上大气,竟一次赏赐价值八九千两银子的衣服给微臣,微臣一听就蒙了,忙追问她,是怎么知道这身衣服的价值,娘子便把她在皮货行所见之事,原原本本告诉微臣,并说她在皮货行见到的那件价值四千两银子的羽绒服,无论面料手感都不如皇上赏赐的这件,因而她估计皇上赏赐的这件羽绒服,价值应该远远高于皮货行的那件,另外再加上羽绒裤,价值至少得八九千两银子。”
“我的天!一件衣服差价居然是几十倍!”苏星然不禁在心里暗叹,“难怪夫君整天老在我面前念叨,说什么要科技兴国,将郑国打造成工业强国,这个大概就是夫君所说的科技和工业了。”
“皇上。”诸葛成这时又开口道:“您看这样可否?现下在场的臣子,每人交您二百两银子,烦请皇上再为臣子们的娘子订购一身女装羽绒服,还望皇上恩准。”
闻听此言,苏星然“噗嗤”一声,禁不住笑出声来,“诸葛老爱卿,你这是把朕当成街上的商贩了,要买羽绒服,自己拿着银子去找驸马买便是,你们又不是不认识他。”
诸葛成一脸难色道:“皇上,老臣若是拿着这点银子去找驸马买羽绒服,怕是他连正眼都不会看老臣一眼!”
苏星然略想一下,对身边的芙蓉道:“芙蓉,这事就交给你来办,散朝后,你把众位卿家的银子收下来,然后去找驸马爷,传我的口谕,给众位卿家的夫人,每人订制一身羽绒服。”
“喏,皇上。”芙蓉连忙应道。
下面众臣一听,赶紧一齐谢恩。
与此同时,新京城内所有的布庄东家掌柜的,都要乐疯了,之前一直半死不活的生意,在这两天忽然火爆起来,不仅新进的布料被销售一空,就连有些卖不动的老陈货,都被陈晓木派人上门扫个精光,因为事情来的突然,一时来不及补上新货,现时各家布庄里只剩下柜台和空空荡荡的货架,还有三二个不时竖着懒腰,打着哈欠的店伙,遇有客人进店,也没了往日的殷勤,抬抬眼皮子,来一句,货都卖完了,东家正在调货,请尊客去别家布庄看看。
为防止新产品制造技术外泄,陈晓木把制造的工序全部分开,使得每道工序上的工人,并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到底作什么用,即便是到了最后,负责组装成成品的工人,也不知道中间的这些组件是怎么做出来的,比如制造唇膏需要用到的蚌壳粉。此时在一处屋里有八个工人分成两组正在做事,一组用锤子将收集来的蚌壳砸成碎片,另一组则用药碾子来回滚动,将碎片碾成细细的粉末状,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年轻耐不住性子,边用锤子砸蚌壳,边对身边一年纪稍大的年轻人咕哝道:“我说二牛,这些老爷们是不是闲的,雇我们砸这些蚌壳有啥用处?”
被称作二牛的年轻人,直起身子看他一眼,一本正经教训他道:“三儿,别胡说八道,这些老爷们可比我们精明的多了,想必弄此蚌壳粉自有用处。人家给咱们做工的机会,咱们应该感谢人家才是,想想之前当难民的日子,草根树皮都吃遍了,而现下呢!不仅一天管三顿饱饭,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工钱可拿,想比之前简直是天地之别!这样给你说吧,哥现今是穷怕了,也饿怕了,别说砸蚌壳碾壳粉这点小事,只要老爷们钱给得够,那怕让哥去吃屎,哥的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三儿连连点头笑道:“哥,难怪你叫二牛,还是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