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木闻听微微一笑,伸手从腰里拨出手枪,在庆奎眼前比划了一下,玩笑道:“庆老爷子,这个你说错了,他们不是栽在我手里,而是被我这玩意干掉的。
猝然拨枪,把庆奎吓一跳,脸色顿时都变了,连连摆手道:“通判大人,烦请你赶紧收起来,这玩意不识人,若是再把老夫给撂倒在这,可就不好了!”
“哈哈,庆老爷子,你老人家可真会想!”陈晓木被庆奎一脸恐色而又认真的表情,给逗得哈哈大笑,顺手把手枪又掖回腰里。
“哦,对了。”庆奎像是才记起来似的说道:“通判大人,老夫在刚刚被打死的几个人里,看到一个熟人,他就是方才路上我给您提起的镖师王进。”
“嗯!”陈晓木愕然道:“他不是你们镖局里的镖师吗?怎么和这些人混到一块了?”
“唉!怪老夫刚才没把话说明白。”庆奎摇头苦笑道:“这王进是在我们镇远镖局是有做过有一年时间的镖师,只不过在两年前他便请辞离开了镖局,不知去向,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而且还和这些齐国人厮混在一起!”
陈晓木蹙眉思忖了片刻,说道:“庆老爷子,你看王进现时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会不会与从日升金钱庄里押送出来的银镖有关?”
庆奎神情一怔,迟疑道:“通判大人是说此次劫持镇远镖局银镖的劫匪,就是王进带来的这伙人?”
陈晓木轻轻摇摇头:“恐怕远不止眼前的这几个人,庆老爷子你想想看!三个镖局加起来的镖师和几十辆运银车,凭这几个人,纵然他们个个都是三头六臂,怕也招呼不过来!”
“这个……。”庆奎稍稍沉吟一下,分析道:“通判大人,老夫听说,这次为日升金钱庄护镖,光是三个镖局出动的好手镖师就有三十多人,另外再加上赶车的马车夫二十多人,要想制服这一大帮人,恐怕对方出动的好手人数不会低于二百人,现下我们追了这么远,仅仅只遇见这几个人,这不是很奇怪吗?那么多的人和车都去那儿了呢?”
陈晓木沉思片刻,幽幽说道:“会不会藏在鬼见愁的那个山洞里?”
庆奎闻言为难道:“通判大人,老夫只是听王进说过,那鬼见愁山洞在新和县这边有个出口,至于这个出口在这边甚么地方,怕是要慢慢寻找。”
这时正在将负伤佟大彪从雪地上扶起来的庆腕儿,突然抬头道:‘‘爷爷,何不去审问一下屋内那受伤的贼人?”
庆奎听言眼睛一亮,随即夸道:“还是我孙女聪明!”
接着又转头道:′′通判大人,我们现时只需将此人提来一问,事情不就清楚了吗?”
“好!”陈晓木好字刚出口,突听得屋内传来“嘭”地一声闷响。
俩人闻声一怔,同时对望一眼,拨脚便向屋内奔去,进到屋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俩目瞪口呆,原先双手被卫羽心斩掉的黑衣汉子,竟然一头撞在墙上,直撞得脑浆迸裂,唯有双腿还在微微颤动,估计此刻已是气绝身亡。
“唉,这些应该都是死士!是不可能轻易被抓活的!”庆奎望着黑衣汉子尚未死透的身体,轻声叹道。
陈晓木道:“如今还有一个法子,我们找到开店的这对老夫妇打听一下,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能贯通蟒荡山的山洞。”
“这倒是个好法子,想来这对老夫妇在此开酒店时间不短,平时人来人往,何况还有在山里打猎的猎户经常送野味过来,老夫估计她俩肯定是听说过这个山洞。”对陈晓木的提议,庆奎立刻表示赞同。
接下来,几人开始分头在酒店附近找寻那对开店的老夫妇,果不其然,在离小酒店不远处一个避风的斜坡下,陈晓木找到这对不知因为害怕还是被严寒所冻,浑身颤抖紧紧抱在一起的老夫妇。
当见到陈晓木向着自己这边走来,老头颤声道:“好汉饶命,小老儿和老婆子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陈晓木咧嘴笑了笑,伸手从腰里摸出一块腰牌,说道:“老伯不用担心,本人是新京府的通判,今天带人出来查办一桩劫银案,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本官自会派人告知新和县衙,对店内造成损失,也将有官府一并负责赔偿。”
听到陈晓木如是说,老头脸上紧张神色缓和了不少,再仔细观看陈晓木手里的腰牌,虽然他不识多少字,但腰牌上“知事通判”几个字还是能认得!当下便要跪拜,陈晓木见状,上前一把挽住他胳膊,笑道:“这里不是官堂,老伯不必拘礼,本官另有一事向老伯讨教。”
老头闻言脸色一滞,随即客气道:“官爷请讲,但凡小老儿知道,定将如实相告。”
陈晓木手指不远处连绵起伏的蟒荡山问道:“老伯可曾听说过这附近有一山洞能穿过此山,直达这山的那一边?”
老头一听就笑了,手捋颌下雪白的胡须,缓缓道:“官爷问得是神仙洞吧?”
“神仙洞?”陈晓木懵了一下,心道:“鬼见愁都没搞明白,怎的又冒出个神仙洞,难道现今还有别的山洞贯穿蟒荡山?”眼见陈晓木一脸茫然,老头接着说道:“小老儿听经常来送山货的猎户们说,这神仙洞内有仙人在内修行,凡人不得靠近,据说,至凡是进洞者都被留在里面了,至今没出来一个,生死未卜!”
听到此处,陈晓木内心不由一动,插话道:“老伯,这神仙洞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做鬼见愁的名字?”
老头闻言,想了一下,说道:“小老儿倒是听一个从临山县过来的客人说过,临山县那边也有一个山洞,好像是叫鬼见愁,至于和新和县这边的神仙洞,是不是通在一起的同一个山洞,这个小老儿就无从得知了。”
“原来是这样啊!”陈晓木点点头,接着又问:“老伯,你可知道这个神仙洞在什么地方吗?”
老头指着山前雪路,说道:“官爷,你顺着这条路,往回走个十来里,见到路边有一处凹进去的山洼,即可下路走进去,那个神仙洞的洞口就在山洼地里边一棵有合抱粗松树下面,稍微留点神便可看见。”
听完老头指路,陈晓木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几个人,方才从那洞口前跑过了。
等到三人从斜坡下面爬上来,此时小酒店门口站着不下二十壮汉,身上一式庄户人打扮,各人手里不是拿着铁叉,就是拿着有胳膊粗的哨棒,其中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袍,头戴着员外方巾,年约四十余岁的胖子,好像是这伙人中领头的,庆奎此刻正在和他脸对脸说着话,听到脚步声,抬眼看见陈晓木三人正走过来,没等庆奎介绍,便迎过来抱拳道:“来的可是新京府衙通判陈大人?”
陈晓木点头迟疑道:“正是,你是那位?”
胖子谄笑道:“启禀陈大人,小人乃是这靠山村的里正毛元平。”
“哦,原来是毛员外。”陈晓木勉强笑了笑。
毛元平上前一步讨好道:“方才小人听一猎户禀告,说是徐老汉开的这酒店里发生了命案,故而,小人除了派人去新和县衙告禀给县令钱大人外,又赶紧集合村里的民壮前来看护现场!”
“不必查了,这些人都是本官杀的。”陈晓木淡淡说道。
毛元平闻听连连点头哈腰道:“这事刚刚庆爷已给小人讲过了,这些人都是劫银犯,该死,该杀,死有余辜!”
听闻此话,陈晓木脸色缓和了不少,接着又问他:“你的这些民壮里有没有身手好的?”
“有,有,当然有了!”毛元平诺诺连声道。
“那好”陈晓木也不客气,直言道:“毛员外,你把身手好的民壮挑出来,随我们去一趟仙人洞。”
“啊!大人,你要去仙人洞?”毛元平闻言大吃一惊。
陈晓木点头:“是啊,怎么了?”
毛元平结结巴巴道:“大,大人,仙,仙人洞可去不得啊!那是神仙修炼的地方,凡人去了要遭天谴的!”
陈晓木突然脸色一沉,怒叱道:“造谣惑众,该当何罪?”
“啊!没,没有啊,大人,我没有造谣惑众。”毛元平被吓坏了,慌忙叫屈道:“不信你问徐老汉,这附近就有好几个猎户在进入神仙洞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就连后来官府派进去找人的衙差,都在洞里失去了踪影!”
“那我要说还有劫银犯藏在那洞里呢?”陈晓木冷笑着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毛元平眨巴眨巴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陈晓木。
“据我推断,至少还有上百个劫银犯藏在那个神仙洞里!”陈晓木再次说道。
毛元平拱手道:“若是真如大人所说,小人认为这倒是个好事!”
“唔,说说看,好在那了?”
毛元平认真道:“大人,据小人所知,只要是进了那个神仙洞,就没有能够出来的,你想想,那些劫银犯如今躲进了神仙洞,还用我们出手,洞里的老神仙们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胡说,你看到过神仙洞里有神仙了?”陈晓木叱责道:“再说了,即便是神仙洞里真有神仙,那银子呢?难道也不要了?”
“啊!这个……。”毛元平被堵得一下没词了,只好讪讪道:“大人,要不这样,小人这就给你挑几个民壮陪你一道去神仙洞。”
陈晓木皱眉:“怎的,你毛员外不一块去吗?”
“嘿嘿”毛元庆干笑一声:“这个还请大人见谅,毕竟是小人差人去县衙报的官,因而得留下来等钱大人到来后,好向他禀明事情缘由,以免这中间产生什么误会!”
陈晓木心中一阵冷笑:“原来这家伙被那所谓的神仙洞吓破了胆,所以现时百般找理由推托,不愿随他们一起去神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