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一眼陈晓木脸上阴晴不定的模样,苏星然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禁嘲讽道:“怎么?夫君,我们两个公主加一个女皇侍候你,你还不高兴吗?”
陈晓木哭笑不得道:“高兴是高兴!就是高兴不起来!”
苏星然被引得噗嗤一笑,正要再开口,李贵这时匆匆跑过来禀到,“殿下,那边来了一群木匠和铁匠说是和你约好让他们今早到公主府来的。”
陈晓木点点头,“不错,你把他们带到公主府前院等着,我去后面换件衣服,拿些东西再过来找他们。”
“喏”李贵答应一声,行个礼转身离去,陈晓木笑着看了苏星然一眼,说道:“老婆,咱俩就别在这斗嘴了,现在得抓紧时间办咱们的正事!”
苏星然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对着站她身边的芙蓉说了声:“我们走!”便提着凤鸣剑率先向公主府里走去,芙蓉目光怯怯的看了陈晓木一眼,赶紧拖着钉耙快步跟了上去。
陈晓木在原地顿了一下,想起为铁匠和木匠画的图纸还在住处,也就麻溜的跟在她俩后面尾随了过去。
回到公主府里住处,苏星然将手里的凤鸣剑连剑带鞘“扑通”一声扔到书案上,恨恨道:“这个登徒子,居然背着我在外边沾花惹草!真是气死我了!”
芙蓉跟在后面赶紧吩咐新来的贴身丫鬟小雯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然后端到苏星然面前,温声劝道:“公主,男人不都是这样吗?个个都是花心大萝卜,现今连外面一些家中稍有资产的小乡绅都娶了个三妻四妾的,何况是驸马爷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岂不更是招人稀罕!”
苏星然剜了芙蓉一眼,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芙蓉,你这是帮谁说话呢?”
芙蓉被吓了一跳,浑身不由抖了一下,但还是胀着胆子低头嘀咕道:“奴婢这不是怕公主气坏了身子,才给公主宽一下心吗!”
苏星然哼哼道:“要你管!”
芙蓉被吓得退站到墙根,低着头不敢再吱声,过了片刻,陈晓木走进屋里来,看到苏星然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胸口起起伏伏的不理他,知道还在生他的气,便对芙蓉和小雯使了个眼色,让她俩先出去,芙蓉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在陈晓木一个劲使着眼色的情况下,带着小雯悄然退了出去。
陈晓木走到苏星然身边,先弯下腰拿起靠在火炉边上的火剪,夹了两块木炭放到取暖炉里,而后对着苏星然笑道:“怎么?老婆还在生夫君的气吗?”
苏星然将脸扭向一边不理会他,陈晓木突然蹲下身子一把将苏星然整个身子抱起来,转身就往软塌那边走,苏星然蓦然一惊,赶紧从他怀里往下挣扎,陈晓木笑着低声威胁道:“别动,芙蓉她们都在外面站着呢!动静大了很容易就把她们引进来,到时这丑可就出大了!”
苏星然在他怀里扑闪着一双圆杏眼,凶狠的盯着陈晓木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咬着嘴唇悄声骂道:“你这小贼,为何不去找你那当了女皇的小浪蹄子?”
陈晓木轻声调笑道:“老婆,那怕是女人再多,我也只喜欢老婆你呀!”
苏星然嗤笑道:“你少来花言巧语的,恐怕你这些肉麻的话在那个小浪蹄子面前说得比我这还多吧?”
陈晓木立马作出一脸苦相,信誓旦旦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这些肉麻的话我只留着对你说!”
苏星然在陈晓木怀里微顿了一下,说道:“那好,以后你不管出征打仗,还是再去鄂国,总之只要你去有离开我身边两天以上时间的地方,都要带上我!”
“当然行了。”陈晓木趁机低头在苏星然红唇上亲了一口,爽快的答应了她的条件。
苏星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闭上眼睛任由陈晓木把她放到软塌上,俩人配合默契,慢慢享受这风暴即将到来之前短暂快乐的时光。
此刻外面又开始飘起雪花,鹅毛大雪越下越大,陈晓木和苏星然鱼水之欢后,立马从软塌上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穿好衣服,又回头狠狠亲了一口躺在热被窝里的欲遮还羞美人,便迅速将书案上昨天晚上花费了一夜工夫才画好的一摞图纸,简单整理一下后再揣进怀里,打开屋门冲进屋外飘扬纷飞的大雪里。
庆丰公主府前院一处回廊下,挤挤挨挨站着十多个老老少少身穿粗布衣服的汉子,个个脸色被冻得通红,全身都抖个不停,上下牙齿不住“咔咔”磕着寒战,在这没有棉花的时代,逢到这种天寒地冻的季节,官商富贾们大多都会釆用各种名贵的动物皮毛,或是蚕丝做成各式各样裘皮服饰及各种贴身丝袄,来抵御严寒,普通人家也只能靠着一层一层往身上套单衣来保暖,那些家境贫寒的老百姓只好用自身体质来硬抗这冬季,年轻一点的尚可勉强捱过寒冷的季节,年老体弱的老人唯有请天留命了,因此每年各国冻死的人都是不计其数!
陈晓木嘴里不断向外喷着热气,当他走到这处回廊下时,浑身上下己被大雪落成了雪人,站在回廊下等他的李贵急忙迎过来,帮他拍掉落在身上的雪花。
陈晓木也不多话,伸手从怀里掏出图纸,按照铁匠和木匠分类分别发给他们,这群人抖抖索索接过去展开一看,都呆住了,他们从没见过眼前纸上这么多种奇形怪状的物件,震惊过后这些人就开始互相交头接耳,并没有人站出来向陈晓木提问。
等了半天,这帮人还是在那互相叽叽咕咕,一个提问的都没有,陈晓木自己忍不住问道:“大家仔细看一下,过后顺便再把工钱报一下,我们公主府断不会短少大伙一文钱工钱的!”
这时昨天那个叫郑江的铁匠,大着胆子从人堆里站出来,拱手吞吞吐吐对陈晓木说道:“主家,您就先别提这工钱不工钱了,您这纸画的这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压根就不会做!”
这下把陈晓木给懵住了,刚刚还是满怀希望,这转眼就是当头一盆凉水,许久后他才反应过来,试探道:‘‘我若是一件出五十两银子来给你们做,你们能不能给我做出来?”
‘‘哇!五十两银子一件!”众人都不禁惊叹起来,要知道现时这些铁匠打一件农具铁器连材料带手工不过五十文钱左右,最好的农具造价也超不过一百文钱,除非为朝廷里的军队和衙门里打造的兵器价格要更高一些,但是最贵的一件也不会超过五百文钱。这五十两银子相当于五万文钱,等于整整翻了一百倍,可见对这些工匠的震撼力有多大。
郑江面却还是面带难色挠了挠头,支吾说道:“主家不瞒你说,你这图纸上画得物件我想先拿回去给师父看看,或许他老人家有办法能做出来。”
陈晓木闻听,心里马上又升出一丝希望,连连点头道:“行啊,你先拿回去给你师父看一下,回头我办完公事再去拜访一下你师父。”
郑江赶紧拱手道:′‘小民在此多谢主家好意,那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便带着同来的几个人冒着鹅毛大雪匆匆离去。
陈晓木转身对着木匠中昨天领头的那个老者笑道:“喻师傅,我这图上画的物件,你们也做不出来吗?”
老者微笑着摇摇头,“主家,小老儿我做了一辈子的木匠活,从没见过主家画的这种奇形怪状的物件,做倒是能做出来,只怕要多费不少功夫!”
陈晓木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头无非是想多要点工钱,不过只要他能做出来,陈晓木才不在乎那点工钱,这点工钱比起日后这些机器赚的钱来就似是大海里的一滴水,再加上他本身就同情这些穷苦的匠人,便大手一挥,爽快说道:“喻师傅,只要你能按照我的图纸把东西做出来,我一视同仁,每件也给你五十两银子的工钱。”
几个人一听,顿时都眉欢眼笑的,赶紧在老者带领下争先恐后向着陈晓木打拱作揖示好。
等到这几个木匠走后,陈晓木和李贵俩人找到王五的住处,一个公主府卫队院子里单独的小房间,此时王五正站在门前发愣,见到陈晓木和李贵俩人向他走来,忙迎上前来,憨笑道:“殿下,你怎么到我这杂旯地方来了,有事你派人过来叫我一声就是了!”
陈晓木拍拍身上的雪花,打趣道:“王五,你这家伙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因而早早跑到屋外来迎接我!”
王五颇为不好意思的伸手挠挠头,嘿嘿笑道:′‘殿下说笑了,卑职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那能提前知道你要来!”
“那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在外面傻站着干嘛?”陈晓木奇怪地问。
“这个……。”王五一时语噎,眼睛直直的看着陈晓木,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这时李贵从后面走上前来,对着王五责备道:“王队长,你懂不懂礼数,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请殿下到你屋里避避雪!”
此时王五这张老脸己被憋的通红,他结结巴巴道:“殿,殿下,我这屋里地方实在太小,里面又较为凌乱,我还是带你到陆团长的公事房坐坐吧?那个地方又大又干净,另外里面还放置了取暖炉!”
陈晓木眉头一挑,打量了王五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王五,看你这憨不拉几的样子,连个鬼话都说不完全,你别是跟我玩陋屋藏娇的把戏吧?”
王五怔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陈晓木,结巴得更加厉害,吃惊的问,“殿,殿下,你,你是怎,怎么知道的?”
陈晓木面带淡笑伸出手指遥遥的点了他一下,“你这家伙,昨天晚上我把那个受伤的女刺客交给你处置,你以为我就忘了吗?”
“就是!”李贵此刻在旁边也忍不住气恼道:“王五,你这家伙可不地道,为救一个女刺客,险些没把我给撞死,到现时我这肋巴骨还在隐隐作痛呢!”
王五被吓了一跳,也不结巴了,急急辩解道:“殿下,这何九姑实际上是一个好女子,她来公主府行刺也是被人逼的无奈才过来的,你可千万别杀她!”
看着王五急急慌慌的样子,陈晓木噗嗤一笑,调侃道:“王五,我看你这家伙很有做叛徒的潜质,就一受伤的女子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屁股不坐在我们这边了!”
王五低头垂着双手,偷眼望了一下陈晓木,小声嗫嚅道:“殿下,九姑真的是一个好女人,卑职只求殿下开恩别杀了她,以后卑职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陈晓木不想在此多耽误时间,便干脆摆手道:“算了,昨晚我己经说过了,此女子交给你来处置,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总之我是不会杀她的,这下你安心了吧?”
“真的?殿下!”王五闻言松了口气,一霎时高兴的像个孩子,胡子拉碴的脸上笑开了花。
“这下可以带我去见见她了吧?”陈晓木笑着说道。
‘′殿下要见何九姑?”王五疑惑的问。
陈晓木点点头,“对啊,我就是专门为她来的。”
就在这时王五的屋里突然传出‘‘哗啦”一声响动,王五一拍脑袋,喊声,“糟了!”顾不上招呼陈晓木一声,便掉头就往屋里跑。陈晓木和李贵俩人也急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