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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师竟然和黑莲教联手了。”
“欸,可不是吗?不过,李师放心,无论是崔家还是神木殿都很放心您,他们绝对不会因为祝祝师的事牵连到您。”
院儿里,李元和传信而来的崔家族人交谈着。
他听着这消息,有些感慨。
不过,没什么好说的。
老丈人重情重义,他明明背负血海深仇,却依然遵循承诺,为崔家培育出了下一代的铸兵师,这才叛变。
此时看来,老丈人或许就是在等着这样一个能继承他技艺的女婿,因为如此一来,即便他叛出神木殿了,女婿也照样可以庇护好他的女儿。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一天都未忘大仇,时机合适,他就立刻叛变,和隐世的黑莲教联手了起来。
再仔细想想,最后几个月,之所以老丈人那么生气,估摸着原本他是想着早点去给黑莲教打造灵器的,结果却被自己一拖再拖
而黑莲教来和他接头的那位,怕不是也因此在外多等了几个月
又过小半月。
崔家一名族人又匆匆上门,喊着“李师,李师出事了。”
“怎么了,志长兄?”李元正好在家,看清来人正是崔花阴的堂兄——崔志长,便客气道。
崔志长道“祝斑这个苟苟的不错的铸兵师,居然自己悄悄研究出了一种新型的灵器,他没给神木殿的人铸造,却给黑莲教的强者铸造了。”
“新型灵器?”李元好奇了,莫不是老丈人留了一手没教他?
崔志长气喘吁吁道“对,新型灵器!
我们正常的灵器,其实都是在自己周身御空飞行,然后攻击,可可他那新型灵器却能够直接撑开一片领域。
那黑莲教高手叫彭弥,这彭弥本就是用毒的,有了那新型灵器,直接展开毒域,一下子一下子就把郭家家主郭方海给灭杀了。
郭方海飞剑激射,剑上生机旺盛,硬生生地在那毒域里开道数丈,可终究还是被毒给包裹,整个儿化掉了。
而郭家老祖郭广丹是在旁掠阵的,可一个没反应过来,也被彭弥直接追上,连反击都没反击,就被那领域给蚀肉销骨,化成了一滩黑水啊。”
李元微微扶额。
老丈人这是打脸啊。
郭方海的飞剑还是他锻造的呢。
那飞剑出炉时,他感觉还不错,其间那一缕源血器灵几乎可以无限次地修复飞剑,使得飞剑无法被摧毁;同时,那飞剑也能赋予主人以更强的恢复力。
可没想到啊
至于领域,他猜测那应该祝师对【闻天】的部分领悟,但却绝不可能是全部领悟,否则那彭弥就该是四品高手了,这也轮不到郭广丹和郭方海去与他对战。
可是,这种能够撑开领域的灵器,起码也需要五品圆满才能掌控,换句话说,那彭弥即便不撑开领域也可以击败郭方海和郭广丹,但想要杀了那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五品存在就算被打爆了只要心脏不灭,那还能重长出来。
彭弥之所以使用了这法器,李元猜都能猜到一是示威,二是不给郭方海和郭广丹逃跑的机会,一次杀两个五品,以打击神木殿士气,而三则应该是老丈人的要求。
毕竟,老丈人对景家阵营的人都深恶痛疾,郭家投奔了景家,老丈人自然要黑莲教那位给直接灭杀了。
李元思索着,又看了一眼对面正凝神盯着他、似在打量他的崔志长,神色微动,然后长叹一声,然后出神地看着远处,语带幽怨道,“祝师居然没教我这一手,欸,领域,领域,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说罢,他又如陷入痴狂一般,旁若无人地喃喃着些“铸兵”的专业术语,好似在思索这“领域灵器”的原理。
崔志长不明觉厉,可又不敢打扰。
良久,他寻了个机会才道别,然后将李元的反应告知了崔家家主。
崔衡颔首,评价道“这位李师还真是个痴迷炼器之人。”
而一旁的崔家老祖崔无忌则道“这般纯粹的炼器师正是我神木殿所需要的。”
说罢,这位老祖转身离去,显是去内城汇报了。
李元的态度是很重要的,毕竟再怎么说,他都是祝师的女婿。
这些事对李元来说只是外面的插曲,是老丈人的复仇记。
他的一颗心正放在修炼上。
在完成了一些日常的铸造后,他继续以“白衣刀王”的身份外出,到处行侠仗义,到处救人。
他感到自己应该快了,距离那“侠义道”的尽头应该就只有一步之遥。
毕竟,他已经救了那么多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一个月
他距离“侠义道”还有一步之遥。
两个月
他距离“侠义道”依然一步之遥,似乎这一步缩小了点儿,又似乎没缩小
李元也不清楚,但他继续践行。
半年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深冬。
在西方战场上,神木殿和黑莲教狠掐着,这大战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一年了。
别看神木殿内城的核心弟子不多,可神木殿下属势力却多到可怕,在人数上绝对碾压性地超过了黑莲教。
可以说,如果双方摆明车马,就像两军对战一样互相冲阵,黑莲教会完败。
但黑莲教胜在奇诡,且有行骸辅助。
同时,双方的另一战场,则是铸兵师之间的对战。
更直接点,就是祝师和共师的对抗。
黑莲教也有一位铸兵师,但支援别处去了。
绵州道还有一名在野的铸兵师,但却是隐世不出,甚至寻不到其人所在。
这个世界,灵器不是抢到就能用的,别人的灵器就算到了你手里,那还是别人的,因为灵器的运作原理便是“血脉相通”。
所以,铸兵师的地位就极其重要。
所以,那位殿主的行为,就让李元格外迷惑。
不过,他又听了些自己属下反馈来的小道消息,这些小道消息折射出“共师”似乎和“祝师”不和,而“祝师”学成之时,“共师”已成名多年。
也许那位神木殿的殿主只是为了共师。
可这其实还是说不通。
李元隐隐感到这里面有大问题。
不过,这持续的战争,居然也让李元获益了。
他大发了一笔“战争财”!
他投放到暗处的那些“七品顶级兵器”已经被炒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高价,毕竟在这乱世里,七品无法再提升,那就只能依靠兵器。
如今,因为这见不得光的黑暗贸易,富甲商会已经完全是富得冒油了,而蘅芜酒楼也并入了会中。
明面上,蘅芜酒楼就是个酒楼。
可暗地里,蘅芜酒楼被富甲商会所操纵。
但暗地的暗地里,富甲商会的当家人应媚儿却要称呼蘅芜酒楼的老板娘一声“主母”。
同时,应媚儿的刺客组织“影子会”也得到了迅速扩展,其下除了没有六品高手外,七品刺客已是数不胜数。
然而
李元的“侠义道”依然是半步之遥。
他感到很近了,可怎么都触碰不到。
明明他已经救了成千上万人,甚至还间接地救了几十万人。
富甲商会赚黑钱的同时,他也暗中指使商会拿钱做好事,设了不少粥铺,也为不少冬日无家可归的人安置了房屋,赠送了棉被。
富甲商会设立酒楼,也会招募一些当地人,带动当地的繁华,给那些寻不到营生的人多一条出路,而这些人的背后往往又有一个家。
他以“白衣刀王”之名,以“丐帮幕后黑手”之实,镇压了整个绵州道的黑暗,令恶事变少
可是,他却总无法走到“侠义道”的尽头。
他无法领悟那最后一步的“真意”。
领悟不了,便如汇海百川在入海口被卡住了,那么百川还是百川,终究不会成为大海。
这一日,深冬大雪里。
李元以“白衣刀王”的身份,斩杀了一窝盗贼,拯救了被盗贼掳走的女子们,又分了盗贼的财产,让她们回乡。
他自己则是分文不取。
女子们千恩万谢,纷纷离去。
李元则是站在风雪里,看着一地的血和雪,
血是盗贼的血,雪是纯净的雪,
他抓起腰间酒,哈哈笑道“痛快,痛快!”
而不一会儿,他忽地听到身后有动静。
侧头,却见是三男两女。
五人皆作侠客装扮,三人持刀,一人持剑,还有一人持枪,正谨慎地登山。
这五人听闻此处有盗匪为祸乡里,便寻迹而来,想要为乡里除害。
年轻人嘛,又不是大势力的核心弟子,自然总想着贯彻些什么。
五人赌上性命,来到此处,本准备大战一场,却在数里之外就闻到了血腥味儿,此时到山门处,往里一看,却见冰天雪地里,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块巨岩上正仰头饮酒。
男子身后,是一地的尸体。
五人面露惊容。
再仔细一瞧,发现那一地尸体都是盗寇装扮。
五人面露崇敬之色,纷纷上前行礼,各报家门。
“恒剑武馆,钱峥荣。”
“坠刀门,王小倩。”
“寒山武馆,丛祖学。”
“八刀门,窦紫娟。”
“战枪帮,刘步衢。”
李元看了一眼五人,沉声道“张绣。”
张绣,是他给自己这“白衣刀王”起的名字,如今在这绵州道已是真真正正响当当的名字了。
果然,他才报出名号,那五人纷纷露出见了偶像的神色,一个个化身迷妹迷弟凑过来。
李元分了酒与他们喝,他们更加开心,少年开心地眼冒精光,少女兴奋地脸颊通红,一个个“张哥张哥”的喊着。
明明是来剿匪,却变成了大型追星现场。
眼见天欲黑,“战枪帮”的刘步衢道“张哥,天色不早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处寺庙,香火挺多,庙里的僧人也是好人,平日里多有善行。若是您不欲赶路,不若与我们一起去那儿落脚。”
李元和这群小兄弟聊得也投机,笑道“好啊。”
他这么一答应,五人都开心无比。
沿途,李元又顺手指点了下五人的修行之道。
待到那寺庙,果是个如那刘步衢所说,香火鼎盛。
虽不雄伟,但却散发着古朴之意。
庙里的主持精通医术,便是这大晚上的还在外奔走,听沙弥说是去隔壁村子救人了。
而沙弥也和这五人相熟,很快便安排了斋饭,随后有安排了供落脚的禅房。
雪夜漫长,李元漫步在寺庙里,这庙里还住了些无家可归的人,远道而来的人。
就是半夜,还有人在正殿里拜佛。
深夜,主持从外踏雪归来。
而正殿,已无人。
李元隐约能听到正殿前的对话声。
“安山村的老王不行了,他那病是饿的,苦的,冻的。
若治却需得许多钱财购买补物才行。
他没钱买,而老衲也只给拼凑银两,给他凑了两副药。
阿弥陀佛,老衲还是未曾能救人。”主持在叹息。
“方丈不必自责,如今兵荒马乱,药材涨价,再加上年年歉收,欸”另一个僧人正在劝说。
李元心神一动,从外走出。
方丈一愣,待看到来人,却是行礼道“贫僧玄祥,见过张施主。”
李元没说什么,之前丐帮曾经悬赏他,所以到处都张贴了画像,这名为玄祥的方丈认识他并不奇怪。
他默然上前,从怀里掏出六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放入方丈手里。
方丈忙推脱,道“这如何使得?”
李元笑道“不义之财,若能用来行侠义之事,也算是一大快事!”
方丈,还有旁边的一个僧人眼中皆是闪光,然后齐齐行礼,赞道“阿弥陀佛,张施主,真大侠也。”
李元听到“大侠”两字,忍不住露出苦笑。
他苦苦追寻“侠客道”,一寻已是年许,却怎么也无法踏过那最终的一步。
“大侠”之名,闻入耳中,实是刺耳。
方丈注意到了,便笑道“看来张施主亦是心存无明烦恼,不若老衲为你敲钵诵经,助你静心。”
李元点点头,道“有劳方丈了。”
片刻后,稍稍有些陈旧的正殿前,老僧与午夜烛光里提槌敲钵,令人心安的梵音悠悠荡荡地扩开,老僧嘴唇亦是动起,絮絮叨叨地念诵着经文。
李元听不太清。
但他,还是看着面前那斑驳金身的佛像。
佛像在黑暗里,面容慈悲,双眼微眯。
李元拜了三拜,继而长跪蒲团,思索着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就是迈不过这“侠义道”的半步。
他已经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来做这事。
他已经救了许许多多人。
他已经贯彻了心中的侠义,为何还是不行?
他有些烦躁。
方丈笑看着他道“施主烦恼未去,不妨多坐会儿,老衲继续为您念经祈福。”
李元随口道“许是满手血腥,无法入眠吧。”
方丈笑道“佛有慈悲,亦有怒目。
施主斩的是罪业,哪儿来的满手血腥?”
李元愕然。
这方丈水平挺高啊,居然对他这么个穿越者说出了类似“斩业非斩人”的道理。
只可惜,他其实烦恼的不是这个,否则说不定还真就悟了。
方丈道“我能问问施主,方才拜佛拜的是什么吗?”
李元愣了下。
他拜的是什么?
拜的是求个心安,然后能够早点领悟“侠义道”。
可是
忽地,他蹙了蹙眉。
毫无预兆地,他明白了。
他拜的不是佛,是他自己的欲望。
他救了许多人,这是善行,可他的目的,依然是欲望。
他的欲望不是“贯彻侠义”,而是达到更高境界。
他一边救人,却又一边在暗中卖着“七品顶级兵器”,而他卖出的那些兵器,每一把都会惹起腥风血雨,让不少人无家可归。
他一边镇压着丐帮,却又一边做着这江湖黑暗的幕后首领。
他一边行侠仗义,却又一边清晰地知道有些事他管不了,也不该管。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成为一个满腔怒火,悲天悯人,为国为民的大侠。
试问这样的他,又如何是“侠义”?
“施主?”方丈见他似乎走神,轻声喊了声。
李元回过神来,道“抱歉,方丈,我自己走走吧。”
“施主请自便。”方丈笑道。
李元走入古殿外的风雪,仰头深吸一口冷气。
忽地,他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部电视。那电视里有个长生之人为了成为强者,隐姓埋名进入各大帮派,学习各种功法,之后又融百家功法于一身,创出神功。他曾是武林盟主,也曾是九五之尊,是正道魁首,也是魔道魔头,可偏偏是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长生之人却不敌一些后起之秀,甚至成了笑话。
某种程度上,此时的他与这位长生之人何其之像?
“原来如此。”
李元想通了,他放声大笑起来。
本不是“侠客”,又如何能走得通这条侠义道?
他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是坏人,他只是想在这个世道里好好地带着家人活下去的人。
“终究还是得等种子成熟啊。”
笑罢,他又叹息了声。
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也非没有收获。
首先是他的势力巩固了,有绵州道的势力做支撑,唐年在云山道发展的还是挺顺利的,这让他有了退路。
其次是他明悟了“种子成长”的过程,有了这明悟,他就可以去有目的地催熟种子。
次日,早。
他和那五名年轻侠客分别,待到某处荒山,他褪去衣裳,又摘下腰间那把平平无奇的刀,略作思索,凌空而起,在一旁的山崖绝壁上凌空挥书“张绣埋葬于此”。
石屑纷飞之间,李元翩然落地,将刀和衣裳丢入坑中,立了个衣冠冢,然后仰头又看了看那绝壁上的六字。
六字银钩铁画,刀势盎然,充满了霸绝气概,若有后人来此,从这六字之中有所参悟,也算是一桩机缘了。
风悠悠,云悠悠,晴光落照
李元哈哈一笑,洒然转身。
这侠客的生活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排除了《千里侠客观想图》无法通过践行获得,李元顺带又排除了《南山鬼雨观想图》。
因为“妖刀”的那种意境,他实在是很难契合。
剩下的便是《公子骑鹿观想图》了。
这图是一种淡然洒脱随意之心,和他的心境最为契合。
可再仔细一想,其实也不尽然。
他并没有那种放下一切,超然物外的洒脱。
这一想,李元也是无语了。
看来,下一步除了磨砺自己的铸兵手艺之外,便是去催熟种子了。
他终究还是要把他创出的功法给发扬光大,那么才能加快他踏入下一步的速度啊。
回归后,李元在神木殿内城待了一阵子。
外面,各种惨烈厮杀的信息传来。
而他则只要铸造兵器,就可以了。
之后,等他想要再正大光明地外出时,却不行了。
城门的守卫说是得了上面的命令,不可让李师再出城。
李元顿时怒了,那几个守卫可怜兮兮,几乎是要跪下劝他返回。
李元也没让这些小家伙为难,便返回了,反正他真要出去,这些人也拦不住,甚至发现不了。
很快,姑雪见匆匆而来。
神木殿找与他相熟的副殿主,也算是表明了自己“软”的态度。
姑雪见道“李元,你现在是门中重要的铸兵师。所以不能再住在一重门后了。
三重门后的核心地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府邸,你搬过来住,还能经常见到平安。
平安他也想你了。”
之前,姑雪见担心李元影响平安修行,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但李元还是果断拒绝了。
他固然也见小平安,可他不能把自家玉骸女儿带到险地去。
小平安在内城是不会有事的,但小琞却不同了。
小平安想他们,顶多哭闹一下。
但小琞若是出了事,那就是万劫不复。
他不会冒险。
于是,他道“在外住惯了,不想去城里。”
姑雪见道“一重门后是可能存在混入奸细的,万一有行骸或者黑莲贼的人悄悄入城,对你执行斩首计划,那怎么办?”
李元洒然一笑,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畏畏缩缩?
若如此,我心气也不得舒畅。
心气不畅,灵器也铸不出来了。”
姑雪见眼睛一亮,她就吃“豪情”这一款。
而李元经历过了“白衣刀王的角色扮演”,他对“豪情”的掌控也达到了“发自内心”的程度,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可姑雪见转念一想,又道“是不是当初我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说你今后和小平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所以你还在生气?”
也不待回答,她退后两步,笑着行礼道“若是如此,雪见向李师赔礼道歉,雪见有眼无珠,没看出李师是个不露相的真人。”
她说的大大方方。
她本就直来直去,若是一个道歉,一个低头,能换来神木殿的安稳,又有何不可?
李元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姑殿主小瞧在下了吧?”
姑雪见想了想,再道“还不是殿里担心你出事?欸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呢?别人挤破头都想入三重门后,你却偏偏不想。”
李元笑道“那些都是极好极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
姑雪见一愣,美目里光泽越盛,抚掌赞了声“说得好!我辈行事,自当快意恩仇!
我说呢,小平安这豪气万丈的性格是从哪儿学来的。
原来是从他爹身上学的啊,哈哈。”
李元一愣,问“那小子如何豪气万丈了?姑殿主可否与我说说?”
他心中暗道‘那臭小子,我都把《稳字经》传授给他了,他怎么还豪气万丈?’
姑雪见便拉了个椅子。
李元则抬手喊道“小竹,备酒!”
喊了两声,却不是小竹跑出来的,而是个长腿丫鬟。
瑶珏手拎两坛美酒,道“老爷,你忘啦,小竹她们都跟大夫人去酒楼忙去了呢。”
“总想着铸兵的事,家事都忘了,哈哈。”李元继续维持自己铸兵师人设。事实上,梅兰竹菊四丫鬟,还有庞元花,以及王婶,小剩,妞妞,甚至是周甲都已经随着薛凝去了富甲商会。
富甲商会的会长是应媚儿,而幕后却是薛凝。
这是薛凝主动提出要去的。
她虽然服用了“驻颜丹”,能够维持年轻时的模样,但其实寿元已经走到三十六岁了。
她无力再侍奉李元,而想做些事。
富甲商会这样的巨大平台,让她看到了希望。
说起来,现在这屋子里,除了前院几个洗衣洗碗做饭的丫鬟外,后院便只有他,崔花阴,瑶珏,小琞,以及三只护家的七品犬类妖兽————黑侯。
崔花阴在修炼,参悟《枯荣法》,以突破六品。
瑶珏练的也是《枯荣法》,但她还要陪着小琞画画,同时服侍内院的他。
此时,瑶珏笑着把美酒放到桌上,边放边说“姑殿主,我家老爷平日里为了保证锻造状态,都不怎么喝酒,他这是看到了知己才会叫我拿酒呀。”
这话一说,姑雪见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她看向瑶珏道“真是个机灵的丫头。”
瑶珏行了个礼,识趣地跑开了,跑到门外,从月白色的满月门后探出俏脸,喊了声“老爷,有事儿叫我。”
李元笑笑,拍开封泥,为姑雪见斟酒,然后道“来,喝。”
两人碰杯,仰头饮酒。
然后,姑雪见把小平安日常修炼的事儿一一说来,诸如“大半夜突破后仰天长啸,喊着什么‘痛快’”;
诸如“看到某某弟子或是丫鬟被欺负,居然一人一刀挺身而出,打抱不平”;
诸如“每日缠着门中其他师兄弟,要那些师兄弟带他外出历练”;
诸如“他三个月就到了九品大圆满,一年就到了八品大圆满,如今已经快到七品大圆满,好像根本没有境界阻拦,到了点就突破”之类。
李元听得先是一惊。
自家儿子这“先天影血”着实离谱。
正常天赋不错的武者想要九品圆满,那也得一年多时间,想要八品圆满,那需要三年多,而想要七品圆满则需要五六年。
如今,自他拜入神木殿,不过才4年,他也才虚岁10岁,竟然已经快七品大圆满了。
不过,旋即,他是越听越是脸黑,脸上强颜欢笑,心里又想着等那臭小子回来,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打到他长记性!
不一会儿,瑶珏又贴心地上了几个小菜,李元和姑雪见聊了许久,这才依依惜别。
李元看着姑雪见远去的身影,目色微缩。
看来前线又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迫使神木殿高层来寻他,让他搬迁吧?
若是不出意外,没几天,他这宅子周围就会被密切地监控起来。
这倒不是监控他,而是防止有乔庄入城的奸细靠近他,对他执行暗杀。
可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迫的神木殿高层如此作派呢?
入夜,还残留着醉意的李元搂着崔花阴。
夫妻俩日常了一会儿,又你侬我侬地凑在一起。
可才一会儿,崔花阴又皱眉道“怎么还来?”
李元道“还不是娘子倾国倾城?”
“你再来,就到隔壁屋去睡。”崔花阴声带嫌弃。
“就一次。”
夫妻俩枕边话,没什么丢人的,李元一反人前的态度。
崔花阴古怪地看着他,道“真难想象,你居然是李师,居然在暗中统一了整个神木殿内城的地下江湖,甚至掌控了富甲商会。”
“还不是因为你以为我家娘子?”李元继续不要脸,他真的很喜欢怀里女人的美色。
若不是因为这等乱世,眼前女人可是皇宫里的妃子,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皇后。
而她的模样,真的是李元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甚至李元会想,当初纣王遇到了妲己,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
感受到自家男人的粗鲁,崔花阴柳眉微蹙,翻了个白眼,道“快点,一会儿有事和你说,是关于天子的。”
李元顿时不动了。
崔花阴问“干嘛?”
李元道“你之前说要奖励我,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崔花阴愣了下“你还记得?”
李元道“你说的话,我哪敢不记得。”
崔花阴道“我已经是你娘子了,不必再用哄小姑娘的方法哄我。”
李元道“好,娘子说的话,我都听。”
崔花阴点头,心情颇为舒畅,可旋即却又皱起眉,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被哄了
“说正事,说正事。”李元堵住她的嘴,不想再在这事纠缠。
崔花阴这才沉默了下,然后道“这事是我猜的,我没和任何人说过”
说罢,又道“你知道天子为什么要和红莲贼合作吗?”
李元道“因为他反悔了,他不想打开大周武库。他任用了行骸来制衡江湖势力,而行骸和红莲贼合作了,当然,现在还有黑莲,白莲,青莲。”
崔花阴摇摇头道“这是表象。”
“表象?”
“真相是,天子和那四莲贼目标一致了。”
“什么目标?”
“增强鬼域,扩大鬼域,然后令肉田成长到四品之上,从而培育出更强的武者
然后,四莲贼想通过更强的武者去镇压鬼域。
而天子,则想中兴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皇朝。”
“”
“天灾人祸,不过是鬼域增强而导致的。
各地年年歉收,你应该也感到了吧?
四莲贼和天子都认可一个想法与其让最差的时代慢慢到来,还不如他们主动开启,从而掌控进程。”
李元奇道“这么说,四莲贼还是为了拯救世界?”
崔花阴道“若我猜测没错,应该是了。
你现在之所以被禁足,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某些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正在远方发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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