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说出天妒之子四个字后。
女子只是嫣然一笑：“没想到，你竟然能为女儿窃天机。不得不说，在我看来，你已经当之无愧天师之名了。”
宋阳没吭声，他笑着说道：“人生百年，不过白驹过隙，君子知天命而不算命，顺大道而至。”
“宋小天师实在是大才，方晓娴佩服。”
宋阳接着说道：“既已言明，方姑娘何必再徒增不必要的损失。宋阳自知斗不过你的玲珑，但若是把你的玲珑毁掉，也不是不可能。我可以窃天机，你应该明白，我还能用命换你玲珑覆灭。”
这就是宋阳眼下的底牌。
当年玲珑等组织不敢动他，就因为宋阳有这样的本事。
当年有，现在依然有。
然而方晓娴却不以为然的笑道：“宋小天师，两世为人，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样的机会，跟我同归于尽吧？”
宋阳浑身一震。
她怎么知道的？
看到宋阳震惊的神色，方晓娴微微一笑。
她轻声说道：“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小天师你前世无争无为，却留遗憾。所以重活一世，不要枉费了天机。占验派一脉本就凋零，天下能执牛耳者，不超区区五指之数。南海神僧已故，留下大衍经怕是已经传了你。所以，天下能窃天机之人，不过你我两派，各有二人。”
“令千金本是天下最大的变数，六爻地人天，皆为九九变数。大衍指数，她主爻在一。”
“本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初九，潜龙勿用。”
“之卦，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初六，履霜，坚冰至。”
“一变，天风姤。。”
“二变，天火同人。”
“三变，天泽履。”
“四变，风天小畜。”
“五变，火天大有。”
“六变，泽天夬。”
“六爻变一，则有六卦，而不同变动组合可行八八六十四卦。”
“她一生全是变数，实乃天机。更是天的变数，就算是你与我斗死去活来，却也救不了她。”
“天妒，也是天逆。本就是命数之外的存在，她可以成事，也可以败事，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我能推演变算出来的，最终荣华富贵相伴，必有天劫。楚子涵命数有定，她必是我玲珑之人，而令嫒，实乃你我都始料不及的变数。”
“小天师觉得，以你一人之力，能护得她的周全？”
宋阳眉头紧锁，他看着方晓娴说道：“我护不得，难道你护得？”
“当然，因为我也是天妒。不过，我乃六六命数，与令嫒截然相反。”
宋阳黑着脸。
“而且，我来就是为了跟你打个招呼，请你不要与我们为敌。你不与我们为敌，默许我们将宋楚楚带走。当然只要你能得到我们的认可，就可以接她离开。”
宋阳额头青筋暴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的认可？这种模棱两可的条件你怎么说的出？”
“宋小天师，你难道不知道命数么？你若如此，怕是不仅见不到孩子，连楚子涵也保不住。”
宋阳起身，但被六月红给拦住。
方晓娴微微一笑：“放心吧，这孩子我们自己是养不大的，她还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成长。这样，我给你一个实际的条件，当东海王，我可以不带走楚子涵。”
宋阳攥紧拳头：“那我女儿呢？”
“等你拿下东海，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楚子涵作为玲珑外派成员，她可与你不定时见一面，可留在你身边，但是能陪着孩子。而且，她若加入玲珑，就必须要跟你离婚。这是我们玲珑的规矩，我们玲珑不收有老公的女人。等你做到下一步，我们再以天机得天数。给你下一步的目标。”
就在这个时候，宋阳的电话响了。
电话另一头，楚子涵哭着喊道：“宋阳！楚楚被人抢走了！”
“别担心，孩子暂时没事，等我回去。”
宋阳说完，楚子涵愣住，眼泪也止住了。
“你知道孩子在哪儿？”
“嗯，孩子没事情，对方是为了楚楚能活下来，回去我跟你说。”
听到孩子没事，楚子涵心里好受一些，但依旧无法止住泪水。
宋阳挂了电话，方晓娴叹气：“宋阳，其实这也怪不得我，这天下，你是两世为人。这一切的决定也是寻真子与家师寻得的一线生机。你已经乱了时序常道，是本不该出现之人，又生下了天妒，说到底，她幸运的是，有你这样的父亲。”
“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并不是想与你为敌，也不想拆散你们一家骨肉，你们本与我无瓜葛，咱们本可以一世不见，我相信你也早就推算到一些异常，那个异常，我跟你保证，你是对付不了的。”
宋阳虽然脸色难看，但方晓娴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现在的宋阳确实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方晓娴拿出一封信。
宋阳接过，发现是老天师寻真写的。
他的字迹一般人根本就模仿不来。
宋阳打开信件看看，果然，这件事寻真有参与到里面，而且还告诉他，不是所有好事都会是你的，想要过上想要的日子，不可能躺平得来。
要自己想办法。
尤其是宋阳的事情，那就是逆天而为，要付出更多。
宋阳拿着信，也没有了要跟方晓娴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他收好信件：“我女儿要是出意外，我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嗯，一旦需要你的话，我们也会联系你的。你放心，我们现在会把她保护起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只能给你一年时间。而且你给我记住，你不能在跟楚子涵生任何一个孩子，那只能徒增痛苦。不要再增加变数。”
宋阳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知道了。”
宋阳眼看着方晓娴离开，他心里满是不甘，但现在也无可奈何。
与其发泄，不如现在想办法如何达成目的，先让楚子涵能看到孩子。
原本，他的计划还要往后推一推，但现在看来，时间已经不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