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想起王明志这个名字,肖正平发现这两人还真有几分相似,最关键的,这两人都好女色。
看来春风行动的漏网之鱼还不止王明志一个,肖正平心想。
马文凤好奇的看着肖正平,她当然不认识王明志,不过就凭那“书记”两个字,就不是她们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
“平子,你认识他?”
肖正平点点头,“宝城区的工委书记就这么一个,我认识。”
“唉,所以啊,我惹不起!虽然王峰这么对我,可好歹我也有自己的铺子了,赚的还比以前多,他要白吃我还是供得起的。可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到时候把铺子收走,我去哪儿再找这么好的生意呢。”
肖正平知道,一般老百姓这种时候不会想惹乱子,再说就算自己跟王明志过不去,也不管马文凤的事儿。
既然马文凤一再说明不想追究,肖正平也就不再勉强。
多聊了一会儿,肖正平安慰两句后就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肖正平有空就来码头转转,他特意买了个傻瓜照相机,如果王峰在农贸市场,他就悄悄跟着,如果王峰不在,他就去马文凤那儿坐会儿。
几天下来,肖正平发现王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嚣张跋扈,大部分时间还是笑嘻嘻的。
不过这王峰也不是啥好人,虽然成天笑嘻嘻的,但他每天的消费基本不花钱。
表面看上去,那些人都是主动请王峰吃饭喝酒抽烟,可是肖正平看得出来,这些人惧怕王峰。似乎给他点儿好处已经形成惯例了,市场里的人非常默契地轮流请他吃喝,甚至那些卖菜的还会选出一些新鲜干净的蔬菜,白送给王峰。
这些情况肖正平都用相机记下了,连续跟了好几天,除了这些小卡小要之外,王峰并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肖正平心说这恐怕就是春风行动没有逮到他的原因。
看着手里的胶卷儿,肖正平有些犹豫。
他不懂怎么办案,但是他心想这些事情恐怕很难算得上证据,如果拿着这些东西去告他的话,顶多也就是撤个职,没办法从跟上解决马文凤或者说自己的问题。
回到酒厂,肖正平把胶卷塞到宿舍的抽屉里,见跟不出什么名堂,渐渐的码头就去得少了。
......
广告的效果马上显现,二月底的时候,肖正平跟高远盘了一下底,这个月的订单量比上个月多了两成。
这还是建立在上个月临近过年的基础上。
不过,相比肖正平的支出,这点儿订单就算不得什么了。
仅仅只是十多天,吴丽红从自己手上要走的打广告的资金就有二十万,这些钱都是肖正平从深圳那边拆借过来的。
而且按照肖正平的估算,往后打广告的费用只会越来越多。
一想到这些钱,肖正平就恨得牙痒痒——李大为倒是沉得住气,都这会儿了,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
三月三号,肖正平在宿舍午休,忽然高远跑来敲门,说有他电话。
肖正平赶过去一听,是小柳打来的。
于是他赶紧挥手示意正好奇的高远离开,随后问道:“咋的,问到了吗?”
小柳马上不高兴了,“人家这么积极帮你办事儿,你都不问问我辛不辛苦!没劲透了!”
肖正平忍着心里不快,“我是你老板,你当然得积极跟我办事儿,现在老板问你话,你赶紧说说,啥情况?”
“噢!除了工作咱俩就没别的关系啦?想当初你还看过人家光身子呢!”
“哎呀,你有完没完?!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挂了。”
“哎哎哎,有事儿有事儿。上回你问我那事儿,我问过了,好像真有那么个人,不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姐们儿都叫他王哥。听我姐们儿说,这个王哥每次都找她,而且每次都带点儿小礼物,都不像出来玩儿的,更像是包二奶。可要说包二奶吧,我这姐们儿招呼别的客人他又不介意,你说这人怪不怪。”
肖正平暗自笑了笑,“有啥好怪的,人家身份就不一样,你以为都跟夏长勇一样啊。”
“哎,对了,说起夏老板,你听说了没?”
肖正平一愣,“听说啥?他被抓走啦?”
“被抓走你肯定知道,不过你知道他最后怎么判的吗?”
肖正平冥了冥神,心说自己还真不知道,不仅不知道夏长勇,梁博还有程航都不知道。
“咋判的啊?”肖正平问。
“十年,都拉去新疆了!”
十年!就为嫖娼,肖正平有些替夏长勇不值。
不过也怪不得谁,现在是特殊时期,没被判死刑就算他逃过一劫了。
照这么算的话,梁博和程航判得只能更重。
“好了我知道了,你把你姐妹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回头我让欧阳给你算奖金。”
小柳吃吃一笑,“我不要奖金,这回就算你欠我人情,到时候见面了你再还。”
说完,小柳便报了个地址,然后不等肖正平反驳就先挂了电话。
对着话筒里的忙音愣了会儿神,肖正平才无奈地笑出来——这个小柳还真是难缠!
三月八号,欧阳明华来电话,说已经在中官村找到房子,问肖正平要不要过去看看。
肖正平一想,自己留在泉山也没什么事儿,去趟北京也好,一来可以去看看叶儿,二来,顺道还可以去大马庄看看肖爱玉的情况。
于是当晚,肖正平跟高远和吴丽红叮嘱了几句,第二天就搭火车去往北京。
这次肖正平是先直接到的北京,他找到欧阳明华,把小柳的事儿说了说——虽然小柳不要,奖金还是要给的,要不然,真把人情欠上就麻烦了。
中官村现在还不是中关村,倒是有做生意的,不过还没有特意专做科技产业。
欧阳明华选中的屋子是一间钟表店,靠着大街,有个假二层,上下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平。
“暂时做办事处还行,以后有好的可以再换。”欧阳明华介绍道。
肖正平心说你想得美,以后换你够不够格都还不知道。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他不能明说这块地方的地价马上就要疯涨。
正如欧阳明华所说的,这家铺子暂时用来做办事处没有问题,再在附近给员工们找个住处就行。
晚上吃完晚饭,肖正平便去了叶儿的学校,来之前他已经打过电话,叶儿知道他今天晚上会过去。
到了约定的饭馆,肖正平看见叶儿身边还坐着一个高个子男生。
那男生挺精壮,穿着t恤牛仔裤,看上去挺帅气。
见着肖正平,肖秀叶马上拍拍男生的胳膊,腼腆地站起来冲肖正平笑了笑。
“哥!”
肖正平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那男生。
不知道为什么,肖正平心里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尽管那男生的气质跟叶儿很配,他还是有种自家的嫩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正平哥,你好。”男生大方地伸出手,跟肖正平握了握。
“哥,他叫文彬,是我~~是高我一级的学长。”
肖正平再次点点头,道:“你知不知道这次过年不回家大伯有多生气?”
肖秀叶从桌子后转过来,一把挽住肖正平的手,“哥,你帮我解释解释不就完啦。”
拉着肖正平坐下来,肖秀叶就在肖正平身旁坐下。
肖正平冲文彬怒了努嘴,问道:“要是我没猜错,他今年也没回家吧?”
“嘿嘿,是,我们俩在学校过的年。”
文彬这时站起来,给肖正平端上倒好的茶,“听秀叶说,正平哥是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家,她跟我说了好多你的事迹,我是深感佩服啊。”
肖正平扭头看了看肖秀叶,随后回过头笑道:“那她有没有跟你说我以前是混社会的?”
文彬一愣,“这~~这个她没说过。”
“是吗?那我今天告诉你,我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混社会了,那个时候我家穷啊,后来爸妈也死了,就光受别人家欺负。那个时候,谁敢欺负叶儿,我就揍谁,揍一次不服气我就揍两次,直到揍服气为止。”
肖秀叶听出了大哥话里的意思,拉了拉他的手,轻声责怪道:“哥,你说这些干啥?”
肖正平笑道:“聊天嘛!自我介绍呗!他想跟你好,不得先知道你哥是个啥人啊!”
文彬也不蠢,自然知道肖正平是什么意思,“正平哥你放心,秀叶是个好姑娘,我不会欺负她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她。”
题外话说完,三个人便开始吃饭。
吃饭期间,肖秀叶问起肖正平这趟来北京是干嘛来的,肖正平就把办事处的事儿说了出来。
肖秀叶一听,喜出望外,“搬来北京啦?那你以后不是可以常来北京了?”
肖正平剜了肖秀叶一眼,“算你有良心,还不至于有了男朋友就把我给忘了。”
听完这话,肖秀叶的脸马上就红了,“哥,瞎说啥呢,谁有男朋友啦!”
那边文彬见状赶紧把话题岔开,“正平哥,你的眼光还挺独到,北京这么大,竟然就选到中官村啦!”
肖正平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怎么?中官村有什么特别的吗?”
文彬点点头,“听我爸说,中官村可能要开发出来,做工业区。”
对于中关村的历史,肖正平不是很熟悉,就打起精神来,“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而且马上就要动起来,这一动,那边的房价地价肯定马上跟着涨。”
肖正平心说还好自己动作快,再迟恐怕就赶不上趟啦。
“你爸干嘛的呀?他的消息就这么准?”
文彬犹豫了一会儿,“嗯~~我爸~~反正在北京工作,他的消息应该没错。”
说完,几个人又聊了点儿别的。
从聊天的过程中,肖正平了解到文彬是个颇有背景的人,他的父亲是个京官儿,母亲是位教授。而从文彬的言谈举止来看,这个人没有当下那种大学生普遍具有的清高味儿,是个直爽而且沉得住气的人。
总的说来,这个“未来妹夫”的第一印象,肖正平还算能接受。
肖正平是吃过饭过来的,晚上没有吃多少,主要是问文彬问题,见聊得差不多,他就告辞要走。
临走时,他叮嘱肖秀叶今年清明节无论如何得回去,要不然大伯真会生气。
肖秀叶答应了。
在北京住了两天,肖秀叶便来到大马庄。
肖爱玉和卢威很忙,肖正平来的时候两人都不在。
在他们租住的地方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两人才回来。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两人对肖正平的到来都不觉得惊奇。
见了面,三人先是找了个地方吃饭,随后便坐下说起话来。
肖爱玉告诉肖正平,说他和卢威这趟是去铺货的,过完年后铺货的情况比往年要好,挤占了大马庄酒厂部分市场。
肖正平问他大马庄的情况摸清了没有。
肖爱玉点点头,“摸清了!其实大马庄酒厂规模不算大,目前也就在河北几个比较近的地方铺货。而且他们的酒我尝过,没咱们的口感好。”
“嗯,那就好。对了,这边的广告打起来了没?”
卢威马上抢过话茬,“除了北京,其他几个地方都打了。”
“北京为什么不打?”肖正平又问。
卢威含蓄地笑了笑,“北京太贵了,甭管是报纸还是电视,那都不是小钱儿!”
肖正平有些窝火,但是强忍下来,“肖厂长,年前开会我不是说明白了吗?我不嫌规模大,越大越好,尤其是北京上海这种地方,多贵也要把广告登上去。至于钱的事儿,这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
肖爱玉无话可说,跟卢威对视一眼,“那行吧,你都发话了,这几天我俩就跑一趟。”
肖正平摆摆手,“不急,广告的事儿先放一放,这边还有正事儿。”
“啥事儿啊?”肖爱玉问。
“既然你把大马庄的情况摸清了,那么咱就开始第一步计划,降价!”
“降价?!”肖爱玉跟卢威同时张大了嘴。
“没错,降价!但是只降大马庄铺货的点,也别降得太厉害,比大马庄酒厂的酒略微便宜一点儿就行。”
“你这是要打价格战?”肖爱玉顿悟道。
肖正平点带你头,“可以这么说!我要整垮大马庄酒厂,然后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