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肖正平哪里会明白,邓贵喜大半辈子游居深山,在山里的日子远比在家里多。

对邓贵喜来说,他或许不知道个人卫生的重要性,也或许不在乎普通人的酸甜苦辣,但是让他告别大山,从此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那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邓贵喜不喜言语,但意思还是得表达清楚,那句“找不回来就找不回来”可以说是对他人生观最精辟的诠释。

可惜,肖正平这会儿没想明白。

“喜儿叔,人得学会服老,你说这回我发现得及时,要是下回再有点啥,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邓贵喜大概是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嘴里的食物就没停过,他也不管是菜还是饭,一股脑往嘴里扒,然后随便嚼个两三下就咽下去。

肖正平给他倒了杯水,又说:“回去之后啊,把屋子捯饬捯饬,该添啥该买啥跟我说,我给你出钱。你要自个儿能做饭呢就自个儿做,做不了去我大伯家吃,要不去我老丈人家也行,我看你跟我老丈人还挺合得来的。唉,老实说,他们两家离你都挺远的,不过也没关系,没多久我家房子就盖好了,到时候你就去我家吃。”

肖正平一边说着话,邓贵喜就一边呼呼啦啦把饭吃完了,吃完他一抹嘴,冲肖正平摆了摆手,“用不着,我自个儿挺好的。”

“好啥呀,好你还差点儿把命搭上啦?”

“平子啊,”邓贵喜自己躺下来,看样子还挺享受,“我这条命就是山神老爷的,他老人家要想拿回去,那就拿回去好啦,你别管。”

“不是,叔,你还真~~”

不等肖正平把话说完,邓贵喜便闭上眼睛,嘴里呢喃道:“我那屋子你想咋弄就咋弄吧,哪天我死了,就归你啦。”

说罢只是一小会儿,便从他嘴里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肖正平愣在当场,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句话说错了,非但没把喜儿叔劝回来,还让他把房子送给自己了。

晚上护士给邓贵喜吊了一瓶水,完后也没啥事儿了,肖正平便去李大为那儿过了一夜。

第二天,肖正平找到医生,问喜儿叔能不能出院。

医生挺好说话,说大问题没有,但是回去之后还得吊水消炎。

于是肖正平找医生开了点儿药,随后就拉着邓贵喜回了樟树垭。

邓贵喜倒也听话,肖正平说还得在卫生所吊两天水,他点点头就答应了,只说自己灶头上面还有两腿麂子肉,让肖正平给提回家去。

肖正平明白喜儿叔的意思,他这是想答谢自己,或者说想用麂子肉换他的医疗费。

肖正平想了想,说了句“行”。

把喜儿叔安顿好,肖正平便开着车回了趟大伯家,他从大伯家提了几块腊肉、在菜园子里摘了点儿蔬菜,又去李水全那儿买了点米面粮油,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去到邓贵喜家。

把这些东西放下后,肖正平没忘记把那两腿麂子肉带上,最后才回大伯家。

晚上的时候,他又带着戴雪梅去到邓贵喜家,把被褥换了套新的,屋子里里外外拾掇了一遍。

做到这个地步,肖正平觉得也差不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喜儿叔劝回头。

接下来的几天,肖正平坐在家里打了一通电话,从深圳到鹿场,从华南到华北,他把几个地方的情况问了一遍。

其他地方倒还顺利,正在按他的计划发展,只有吴丽红那儿有点状况。

吴丽红在电话里告诉肖正平,说屏山酒厂那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发货不是迟就是拖,最近的一批酒离最迟发货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到现在还没发货。

肖正平问她有没有问过屏山方面是什么原因,吴丽红说问过了,那边给的答复是存货出了点问题,供应跟不上。

吴丽红还说对方很客气,表示如果等不及,他们可以退全款,还愿意赔偿损失。

肖正平听完想了想,问林成党的酒最快能什么时候出。

吴丽红说她也问过了,最早也得等三个月。

权衡片刻后,肖正平便叮嘱吴丽红不要死等屏山酒厂,可以跟林成党去泉山其他地方找找看,如果有合适的酒,就先拉去应应急。

吴丽红听完说她也是这个意思,并且已经在跟林成党着手准备了。

挂断电话后肖正平想了许久。

一直以来,鹿场和屏山酒厂算得上战略伙伴,鹿场每年都要从屏山酒厂拉走几十吨酒,可以说是屏山酒厂在泉山地区最大的客户。

而且县里面也一直在促成两家之间的合作,不但开了很多绿灯,也给了一些优惠。

再者,肖正平把酒厂搬去泉山之后,并没有修改过订单,无论是订单的内容还是数量,都跟以前一样。

按照屏山酒厂的体量,没道理供不上货。

除非~~

肖正平想到李大为,难道是他有动作了?

可是这样的动作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断了酒厂的订单,自己完全可以在别处找到替代品,并且半年之后,自己就可以自给自足啦。

这些情况李大为是知道的呀,那么精明的人没道理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想到最后,肖正平决定一边防备着李大为的同时,自己也不要瞎想,说不定真是屏山酒厂内部出了问题。

另一方面,肖正平去农业局的行为很快迎来反响,下堰乡乡长白有志来到樟树垭,把肖正平和村里几个领导叫到一块儿开了个会。

会上,白有志明里暗里都表示对肖正平越过自己直接去找县农业局的行为很不满,阴阳怪气地说肖正平在别人乡里做贡献,在自己乡里却只会闹事儿。

肖正平明白,白乡长指的是自己跟马文凤前夫闹矛盾的事儿。

问题是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白有志却还念念不忘,这就证明他对自己不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最后白有志才提到正题,“县里面明确了,开合作社可以,但是支书必须得是第一责任人。鉴于你们村的特殊情况,这个负责人还是由曹元奎同志担任,具体事务就由邹树生同志负责。”

肖正平听完有些发懵,自己的意思应该跟农业局的领导表示得很明白,为什么却是这么个结果?

“白乡长,这是县里的意思还是乡里的意思?”这个时候,肖正平也顾不得曹元奎就在当场,直接问道。

白有志不屑于看肖正平,鼻子里冷哼一声,“县里乡里都是这个意思。”

肖正平点点头,一拍大腿站起来,“既然这样,那这会我就不参加了,合作社我不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