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缓缓打开,熟悉感扑面而来。
里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跟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诶,小姐!”
见季甜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他也顾不得现在算不算私闯民宅了,在后面苦口婆心的劝:“小姐,我们先出去吧,等会儿被看见了不好,以为你偷东西呢。”
季甜停下脚步,在拐角看见一道灰扑扑,围着围裙打扫枫树叶的妇人。
妇人大致五十多岁了,因为太过操劳,她的头发白了一大半,佝偻着背,一点点的扫着,偶尔捡到院子里孩子们丢掉的旧玩具,也会埋怨唠叨:“这么好好的玩具怎么到处乱扔,我等会儿要去说教说教他们。”
她用围裙擦拭了玩具上的淤泥,干干净净的放在窗台上。
余光看见进来两个陌生人,她大惊失色的转身:“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想干嘛?别乱来,否则我就报警了。”
她一个人说了一长串的话,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周叔汗颜,为自己正名:“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家小姐想要来看看你,门没锁,她就进来了。”
“看我?”金秋莲疑惑的看了季甜一眼。
一模一样,这个世界的院长妈妈跟另外一个世界的院长妈妈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不认识她了,眼里对她满是陌生。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她继续出声问道。
季甜摇了摇头:“不认识,但你应该能记起小时候的我,我是季宴商的女儿,小时候来过你这里一次,放跑了你的一个人。”
提到这茬,金秋莲才恍然大悟,看季甜的眉眼只是比小时候长开了一些,大致上并无多少变化:“是你?”
她上下打量着她,季甜长得比她还高一个头,她笑了笑:“一晃十年过去,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初见你的时候,你才到我这儿。”
金秋莲笑眯眯的比了比自己的腰线上方,季甜也跟着笑,看她的时候满是怀念:“是啊,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的时间,不过你不怪我就好。”
金秋莲一下就懂了,季甜是说被她放跑的小男孩,跑也跑了,她能怎么办?
想离开这里估计是真的不想待孤儿院里了。
只是不知道他出去以后,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又是否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幸福美满,金秋莲希望是后者。
“小江这孩子四岁来的,跑出去的时候才七岁,这么小的一个人,我不知道他该怎么生活,但他后来还是没有回来寻求庇护,我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不是他去意已决,你放跑了他还是会回来的,所以,孩子,这件事不怪你。”
两个世界,她都说了相同的话。
季甜只觉得这命运真的像个圆,该相逢的人,终会相逢。
她目光看向窗户里窥头好奇看着她的孩子们,他们没有多华丽的衣服,甚至身上玩得脏兮兮,季甜干净得让他们望而却步,只敢远远的看着。
季甜唇边带笑,有可爱的小酒窝:“所以为了表达我的内疚,我决定给福利院捐物资,让这里孩子的生活变得更好一些。”
金秋莲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回味一遍连忙摆手:“这使不得,季小姐现在年龄还小,不要乱花钱,捐赠类的事就交给社会人士来做吧,我们孤儿院也受到外界颇多关注,物资也没停过,谢谢你的好意。”
“院长妈妈,你放心,这笔钱是我自己赚的,且以后都不会停止捐赠,还请你收下,这里的孩子需要帮助,需要关爱,院长妈妈,只要能让他们生活过好,从小培养他们,以后就会多一位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金秋莲犹豫了,曙光孤儿院也不过是勒紧裤腰带生活,她做梦都想把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培养成国之栋梁,对社会,对国家有帮助就够了。
思虑了片刻,才咬牙道:“那我替这群孩子谢谢你了,他们长大会报答你的,好心有好报。”
季甜抿嘴轻笑:“那便借你的吉言了。”
在这儿没待多久,季甜就走了。
她看着临近孤儿院的月亮湾一角,摸着下巴思考:“就把这小片地方改造成游乐园吧,这样那群孩子也不孤单。”
周叔眼里欣慰,又是帮助孤儿,又是慰问空巢老人,试问这样善良的小姐哪里找?
此刻,在他眼里,渡上了一层名为“天使”的光圈。
吃椰子饭的时候,季甜才猛地一拍脑袋:“完了,我忘记问院长妈妈阿江是谁了。”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季甜都快分不清,是世界在那一刻重合了,她故意把人放走,还是两个世界在发生同样的事。
但季甜更倾向于前者,比如季祁林就在某一刻跟她的世界重合。
她来孤儿院不止是来找真相,更想尽力帮助他们。
本想回去找金秋莲再问一下的季甜,下一秒就接到了季祁林的电话。
他声音温和:“甜甜,来一趟我这里。”
“二哥?出什么事了?”
季祁林声音平静:“你来就知道了。”
因为担心,她转完孤儿院又去研究所。
抵达的时候意外发现林时笙竟然也在!
她不在KI好好呆着,怎么跑她二哥这里来了。
季祁林见季甜来了,对她微微一笑:“把你们老板领走,她借着来找你的名义挖我墙角。”
季甜:“……”
林时笙:“……”
她转头看向季甜,苍白的脸上都是无辜的神色:“我没有,我来找你做实验,先天性心脏病的计划再次启动,因为你才加进来,我来寻你给你讲解一下我们KI的流程。”
季甜一言难尽,对视她清澈的眼睛:“时笙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俩加得有联系方式。”
话落,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穿着针织白裙,外面套着白色呢大衣的林时笙圣洁得像个雪人娃娃。
她似乎格外喜欢白,还戴了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帽子,衬得她的小脸肤白胜雪。
见季祁林在做实验,她弯着眼睛悄悄对季甜说:“我是来看你二哥的,你有没有看出来他喜欢我?”
季甜还真的认真看了看,她二哥谦谦君子,但到现在眼里只有工作,无欲无求得很,于是实诚摇头:“没看出来。”
她笑意深了一些,笑如栀子般清香纯澈:“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喜欢他?”
季祁林拿实验单的手一顿,侧眸看着她清雅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