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大唐馆。
五楼的阳光房。
道盟的全员再次汇聚。
裴寂昨夜才从岭南赶回来,一回来就组织了这场会议。
席云飞躺在一旁的沙滩椅上,沐浴着早春的暖阳。
身后站着的月娘一边剥葡萄皮,一边听着裴寂等人的激烈讨论。
“郎君,啊!”
“嗷呜……嗯,这个甜。”
裴寂额头青筋暴起,回头看向席云飞:“二郎,你倒是给点意见啊。”
席云飞吃着葡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意见啊,那个地方不错,建立水舶司刚好。”
王寿闻言,急忙摇头道:“不好,不好,老夫觉得建州好一些,这个叫武荣的地方,还是太偏了。”
席云飞侧着头看向王寿:“王叔可能不知道,这个叫武荣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偏,如果说长安是陆上丝绸之路的起点,那这里就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
“海上丝绸之路?”众人闻言都是一怔。
席云飞愣了愣,接着一脸尴尬,说秃噜嘴了……
“嗯,这是我未来的一个计划,等陆上丝绸之路开通后,下一步就是海上丝绸之路,这个世界很大,只是从陆地上走,我们到不了多远,海上就不同了。”
众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席云飞还有不少东西瞒着他们。
不过,大家也不好追问,谁还没有一点隐私和秘密了。
裴寂欣喜的说道:“那,你们看,二郎也觉得这里建立水舶司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寿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好,建设成本也太大。
这时,长孙无忌忽然开口说道:“裴老,不知道琉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琉球那边,大批的高句丽奴隶已经到位,再加上郎君提供的大量新式农具,问题估计不大。”
“那安南呢?”长孙无忌又问道。
裴寂瞥了他一眼:“好小子,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也不否认。
河东裴氏得了这天大的便宜,不要说他长孙无忌心里嫉妒,在座除了席云飞,谁心里没点想法?
那可是整个中南半岛啊,就这么便宜了裴氏,不少人心里都觉得不平衡。
裴寂回头看向席云飞,见他正美滋滋的吃着葡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苦笑起来。
“好吧,好吧,目前来说,进展还算顺利,特别是收编土着的进度,因为‘天灾人祸’的关系,目前已经集结了将近六万土着,估计再过十来天,就能够对几座城池发起总攻了。”
崔尚闻言一怔:“这么快,前前后后半个月都不到吧。”
王寿若有所思的看向席云飞,暗暗感叹席云飞的手段之高明。
裴寂笑着说道:“这其实已经不算快了,要不是为了收编那些土着,我们早就把那些土疙瘩盖起来的城池推平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这时,席云飞忽然开口了。
他朝虞世南看去,问道:“虞叔,去安南的教习召集齐了没有?”
虞世南点了点头:“差不多了。”随即又不解的问道:“真的要为那些土着免费提供教育资源吗,老夫总觉得这是养虎为患,万一他们回过头来反咬一口怎么办?”
席云飞‘嗯’了一声,才呢喃道:“应该不会吧。”
其实席云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这套殖民体系他是从不列颠人手上学来,并加以改进的,当初阿三哥就被这套体系玩得服服帖帖,没有理由对付安南猴子就失效才对。
“言归正传吧。”
裴寂拍了拍手,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建立大唐水舶司的目的,想必大家也都了解,如今各个州之间的水泥路和铁路,都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但只是陆上运输,终究是不够的。”
席云飞牵头的交通建设项目,都是以年为计量单位的,其中不少工程甚至周期跨度长达十几二十年。
然而,道盟的诸多计划又没有办法等到那个时候再落地实施。
那么,这个时候,运载量最大的船运,就被裴寂提了起来。
南来北往,有一条京杭大运河肯定是不够的,等琉球的粮食成熟,大批量的粮食就要借助海船运送到北方,建立水舶司的想法,应运而生。
“老夫以为此计事不宜迟,武荣距离苏杭并不远,沿岸北上不过七八天的时间,到了苏杭再通过运河北上,引河道一路向西便可直达洛阳,全程不出一个月,且能够保障货运数量。”
王寿闻言,看向其他人:“诸位以为如何?”
崔尚、长孙无忌相视一眼,最后将决定权交到席云飞手上。
席云飞吃了一颗葡萄,站起身来,走到玻璃幕墙前,看着跑马场里即将开始的比赛,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动起来吧,有船的出船,有人的出人,都不要藏着掖着,琉球的水稻一年三熟,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有席云飞最后拍板,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过,水舶司的事情,无法脱离朝廷的监管,这事儿还得长孙无忌和裴寂去跟李家商量一番。
下午,观看了几场马赛后,席云飞回到公主府。
刚刚走进公主府,就遇到一个恭候多时的人。
看到这个人,席云飞心里百感交集。
“武信见过郎君。”
席云飞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武士彟,你好歹是一个荆州都督吧?”
武士彟恭敬的低着头,对于席云飞的身份地位比他高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郎君,家门不幸,小照是我的次女,并非现在正妻所生,所以……”
席云飞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们的那些破事儿,我就问你,这个女儿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干脆就让她留下这里吧,免得回去了又被人赶出来。”
武士彟不明所以,抬头看了一眼席云飞,心中千百个念头闪过:难道,郎君是看上了照儿?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照儿虽然还小,但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席云飞也是个男人,喜欢美人不奇怪。
只是,自己该怎么回答?
武士彟陷入了沉思,想起家里长辈的交代,还有正妻的嘴脸,咬了咬牙,道:“郎君,我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女儿呢,你放心,这次回去,我就把那泼妇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