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蔓延开来的血渍,使得这座本就庄严巍峨的殿堂,凭空添加出了一抹凌厉恐怖的死亡气息。
“咚!咚!咚!”
连通那个身形壮硕的千户在内,所有包围周恒的锦衣卫官员,前赴后继地栽倒在了地面上。
周恒踏着一具具尸体行至北镇抚司大殿中央,他将手中滴血未染的绣春刀归入刀鞘。
淡漠的目光环视全场,周恒缓缓开口说道:“怎么?现在还有人愿意为钱宁出头吗?”
耳中闻得此言,北镇抚司原本的千户和百户们,额头上皆尽升起了一层细密地汗珠。
刚刚出头的几个人,现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
就算借他们一副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有任何一丁点的轻举妄动了。
本来还犹豫不决,迟疑不定,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站队地一众千户、百户们。
在感受到周恒的目光以后,齐齐心神惊惧地向后倒退了三步。
此时此刻,他们看向周恒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充满了恐惧,更是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这位新任镇抚使大人,看上去年纪轻轻,武功修为竟然如此地犀利恐怖。
要知道,方才那几名锦衣卫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一流高手,但是却也拥有不俗的内力。
结果好几个人加在一起,居然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然而这还不是最为恐怖的地方,更令他们感到心神惊惧的地方,是这位新任镇抚使大人所表现出的狠辣以及果决。
一言不合便杀人,这让他们又如何不为之骇然呢?
那可是正五品的千户,而且还是北镇抚司这种特殊暴力机构的官员。
结果这位新任镇抚使大人,二话不说一刀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对方难道就不担心后续被指挥使大人,乃至于是皇帝陛下问责吗?
“反了!反了!周恒你擅杀北镇抚司千户,本官看你这是在造反!”
好半晌的时间过去以后,钱宁色厉荏苒地嘶吼道。
此时此刻,钱宁也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大家同在锦衣卫之内供职,相互之间如果有什么矛盾存在的话。
使一使绊子,动一动阴招,这都在正常不过。
就比如他先前邀请周恒,准备给周恒一个下马威那般。
可是你如此肆无忌惮地杀戮,是不是有些太不守规矩了?
耳中听闻钱宁的声音,周恒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抬了抬手,下令说道:“掌嘴!”
下一个瞬间,周恒麾下那名少林俗家大弟子易国梓,当即便大步流星地来到了被三十六天罡死死镇压住的钱宁面前。
“啪啪啪!!!”
他毫不犹豫地抡圆了巴掌,朝着钱宁的脸上连番招呼了起来。
几轮耳光过后,原本还算英姿勃发的千户大人,已然成为了一个新鲜出炉的猪头。
就在钱宁被易国梓掌嘴的时候,周恒已然走到了北镇抚司大殿最深处。
他抬手一撩身上的锦绣飞鱼服,缓缓坐到了镇抚使的大位上面。
“本官秉承圣上旨意,履任北镇抚司镇抚使之位,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眼眸微微抬起,周恒扫视下方北镇抚司的原有人马,神色平淡地开口说道。
此时此刻,原本北镇抚司的千户和百户们,皆尽是神色惊惧地望着周恒。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新任镇抚使竟然毫不顾忌曹公公的威严,直接就命人拿下了钱宁。
那个身形壮硕的千户,以及他麾下的数名百户胆敢为钱宁出头,更是瞬间身首异处。
面对如此强势的新任镇抚使大人,他们又怎么敢有分毫半点的不敬呢?
“卑职拜见大人!”
当即便有一位身形消瘦修长的千户,单膝跪倒在地,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千户,亦是连忙跪了下来。
眼见得自家千户大人都已经俯首降心,剩下那些百户们更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卑职拜见镇抚使大人!”
北镇抚司原有的一干人马,齐声见礼道。
这些千户、百户们虽然已经彻底投效到了东厂一方。
可是现如今面对态度强势且毫无顾忌的顶头上司,他们又岂敢有分毫半点的怠慢之处?
这些人的心里面十分清楚,曹正淳事后必然会为钱宁找回场子。
但现如今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如果继续硬抗下去,那就根本等不到事后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根本不敢有分毫半点的异心,直接选择了臣服于周恒。
哪怕,这一切仅仅只是表面上做一做样子。
抬眼扫视堂前,望着锦衣卫北镇抚司这些大小官员恭敬无比的神色,周恒眼含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里面十分清楚,这些锦衣卫千户、百户们,其实内心当中并没有完全臣服与他。
真正忠心者,可以说是一个也没有。
他们只不过碍于自己的权势,以及狠辣的杀伐手段,这才选择了暂时屈服。
不过对于周恒来说,这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有着皇帝亲自降下的圣旨在,眼下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所有权柄,皆尽都落入了周恒的手中。
接下来,周恒有的是时间和方法,去料理收拾殿中这些锦衣卫千户和百户们。
最为重要的是,周恒的手中掌握着他们所有的罪过和证据。
如果不是担心动作太大,引起了锦衣卫的不稳的话,周恒完全能够将场中所有人一同羁押到诏狱里面去。
他先前之所以毫无顾忌地斩杀了那名千户,以及他麾下的百户官们。
就是因为按照周恒所掌握的罪证,他们几人凌迟处死也不足为过。
否则的话,哪怕周恒乃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他也没有资格去擅杀一名无罪的千户官。
身形微微向后一倚,周恒展颜一笑,他的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本官知道,诸位都是忠君爱国之辈!”
随即,只听周恒缓缓出声说道:“先前那几个已经被处死的逆党,终究还是少数。
诸位没有与逆党同流合污,这一点,本官很是欣慰。”
耳中听闻此言,堂前跪着的那些千户和百户们,皆尽是心有戚戚。
眼前这位新任镇抚使大人,竟然直接给刚刚那些身死之人,定下了一个逆党的罪名。
如此狠辣果决的手段,当真是令人骇然敬畏。
此时此刻,正在被易国梓狂抽耳光的钱宁,也不禁强顶着身上的痛楚,开始不断地挣扎了起来。
那些死人被定下了逆党的罪名,钱宁这个鼓动他们的始作俑者,下场又岂能够好到哪里去?
钱宁有心想要出声反驳,可是他那本就肥硕的面容,已经彻底被抽打地肿胀了起来。
再加上易国梓手底下的巴掌愈发地力大势沉,这使得他根本无法发出任何一丁点清楚的言语来。
“本官希望诸位能够恪守自己的职责,矢志效忠于陛下。”
视线自堂前所有人的身上扫视而过,周恒缓缓沉声说道:“本官不计较诸位先前究竟如何,但是从今天开始。
诸位当牢记一点,圣上方才是锦衣卫真正地执掌者。
圣上的意志所向,便是锦衣卫手中长刀所指!”
周恒的目光看似平淡,但实则却充满了凝重无比的威严。
一时之间,堂前所有锦衣卫官员的心中皆尽为之一凛,恍若芒刺在背那般。
皇帝日理万机,平时哪有心思会关注到小小的北镇抚司之上?
就算皇帝当真有什么需要,也是直接吩咐牟斌这个指挥使而已。
更别说现如今护龙山庄和东厂势大,皇帝要更加地信任朱无视和曹正淳。
牟斌和锦衣卫,还当真没有被皇帝放在心上。
而周恒这个秉承圣旨履任的指挥使,自然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皇帝的意志。
“誓死效忠圣上,唯镇抚使大人马首是瞻!”
不敢有分毫半点的怠慢和迟疑,堂前的一众千户和百户们,当即稽首叩拜道。
“嗯!都起来吧!”
微微颔首,周恒抬手一挥,轻声说道。
伴随着周恒的话音落下,整个北镇抚司大殿之内的气氛,顿时间轻松了很多。
先前的剑拔弩张,瞬息间为之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