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刘正风并没有直接询问,但是周恒又岂能不清楚他的心结所在?
“刘大人可是想要询问,嵩山派为何会对你图谋不轨?”
微微一笑,周恒缓缓出声说道。
“大人明鉴!”
刘正风赶忙点了点头,他拱手回答道:“下官扪心自问,从未曾的罪过左冷禅和嵩山派。
为何下官今日准备金盆洗手,竟然险些为全家上下招来灾祸?
倘若大人您知道什么内情的话,能否请您为下官指点迷津?”
刘正风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这却比不上他内心当中的那份疑惑更加地令他难道难受。
自己都已经准备金盆洗手了,为什么还会被嵩山派给盯上?
“嵩山派的左冷禅,有意要合并你们五岳剑派。”
周恒倒也没有卖什么关子,他直接了当地道出了做左冷禅的野心。
“眼下有机会打压你们衡山派,行那个杀鸡儆猴之举,他自然不可能错过了。”
说到这里,周恒不禁有些玩味地看了刘正风一眼。
他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至于刘大人你?你还是自己想一想,是否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哉的把柄,被左冷禅所察觉掌握。
如若不然的话,他左冷禅凭什么敢这般肆无忌惮地为难你呢?”
周恒与刘正风之间的谈话,并没有特意去掩人耳目。
因此天幕当中的各大势力见证者,也同样将周恒的话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不仅仅只是刘正风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几乎所有人的心弦都紧绷了起来。
嵩山派本就威势日益浓重,倘若在让左冷禅合并了整个五岳剑派的话。
届时这江湖武林之上,难道又要多出一家诸如少林武当那般的霸主势力?
一时之间,就算是天松道人和定逸师太那等出家人,脸上的神色亦是难看到了极点。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说是什么把柄,不足为外人道哉的话。
刘正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的至交好友,日月神教的长老曲洋。
有道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刘正风和曲洋两人的相识与结交,完全是因为音律而得缘。
无关于阵营,也无关于立场,可谓是最纯粹的友谊。
只不过这份友谊,却是完全不会被世人所理解。
一个是正道名门衡山派的三长老,实际上整个衡山派的大权在握之人。
另一个是魔道日月神教的长老,魔道第一人东方不败的心腹亲近。
倘若他们两人结交的消息流传出去的话,恐怕正魔两道都容不下他们。
思及此处,刘正风亦是满心的后怕和担忧。
眼前这位大人可是护龙山庄当中的大人物,他既然专门提及了这一点,那么自然就不会是在无的放矢。
如果嵩山派当真掌握了整个情报的话,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完全能够解释的通彻了。
只要嵩山派咬死了是刘正风自己勾结日月神教,而他们仅仅是在清理门户。
有着五岳令旗存在,哪怕嵩山派手段残忍一些灭了刘正风的满门。
但那些江湖武林中人,最终也只会说一句嵩山派下手太过激烈罢了。
至于嵩山派出手针对刘正风的事情本身,则是完全不会受到什么诟病。
想明白了个中内情以后,刘正风满眼都是庆幸的神色。
嵩山派那些贼子死得好,死得妙啊!
除去岳不群和余沧海以外,其他人到是并不清楚刘正风金盆洗手的真正原因始末。
因此对于刘正风心里面的复杂情绪,他们也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此时此刻,他们的一颗心思,全部都关注在了左冷禅要合并五岳剑派的事情上面。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相互之间结成盟友,守望相助。
这是各派历代掌门人所传承下来的共同意念。
现如今五岳剑派的各大掌门人,也同样欣然乐意看到这一点。
但如果想要使得五岳剑派合而为一的话,那他们就不可能同意了。
倘若是五派归一,今后没有了华山、衡山、恒山之分别。
这岂不说明是各派的祖宗基于,就此断送在了他们这一代的手中?
届时他们到了地底下,又该如何去面对历代的祖师啊?
除非这个并派合一,是依照他们所在的门派为主体来进行。
就如同左冷禅想要以嵩山派来整合五岳剑派,而岳不群想要以华山派来整合五岳剑派那般。
眼下清楚了左冷禅和嵩山派的狼子野心以后,定逸师太和天松道人等人的心里面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相比较而言,岳不群的内心当中无疑是更为轻松了几分。
从今以后,可就不仅仅只是他华山一家抵触左冷禅的嵩山派了。
衡山、泰山、恒山三派,同样也会极力反对左冷禅的狼子野心。
如此一来,他的压力自然是大为减轻。
再加上背后还有着周恒和护龙山庄的支持,这让岳不群振兴华山的心思愈发火热了起来。
最为重要的是,岳不群了解自家公子的心性。
对待自己人宽厚亲善,对待敌人绝对毫不留情。
经过了刚刚的杀戮以后,嵩山派显然已经成为了自家公子的敌。
既然如此,那么嵩山派能否挺过这一劫都还不一定呢。
对于场中那些江湖武林人士的神色变化,周恒丝毫都不曾放在心上。
“此间事了,本官就不过多叨扰了!”
他瞥了一眼刘正风,缓缓出声说道:“刘大人还请留步吧!”
口中的话音落下以后,周恒一马当先踏出了天幕,带着三台等大内密探直接离开了刘府。
与此同时,岳不群和余沧海两人亦是联袂向着刘正风提出了告辞,随后赶忙追上了自家恒公子的步伐。
眼见得如此情景,定逸师太和天松道人等江湖武林人士的心里面皆尽泛起了一抹波澜。
华山派和青城派为何会同朝廷那般密切?两派掌门刚刚甚至是毫不犹豫地出手斩杀了丁勉和陆柏?
看着那满地嵩山派弟子的尸体,他们的心里面思绪纷纷不已。
不过表面上却是一个个沉默不语,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好半晌的时间过去,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走上前来。
他附在刘正风的耳旁,轻声询问道:“师父,这金盆洗手的仪式,还需要继续举办下去吗?”
“没有那个必要了,将金盆撤下去吧!”
耳中闻得此言,刘正风的眼眸深处当即泛起了一抹寒光,他神色平淡地吩咐道。
刘正风先前之所以金盆洗手,其实主要就是为了曲洋而考虑。
他作为衡山派大权的执掌者,如果与日月神教的长老相结交,那无疑是犯了江湖武林当中的大忌。
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地与曲洋交流音律,刘正风这才举办了金盆洗手的仪式,想要洗掉以往在江湖武林当中的恩怨纷争。
只要他刘正风平静地退出江湖武林,那么无论他也什么人相结交,都不会再受到束缚和限制。
刘正风的想法很是不错,只可惜世事无常。
他与曲洋相结交的消息,最终还是被左冷禅和嵩山派察觉到了。
于是左冷禅便准备借此机会杀鸡儆猴,给其他四大剑派立一立规矩。
他直接派遣了嵩山派三大一流高手,前来衡阳城问责镇压刘正风。
结果这三人,全部都折在了刘正风的府邸之内。
哪怕不是刘正风下的杀手,他也绝对逃不出干系。
莫说是举办一次金盆洗手了,就算是洗上一百次,一千次,那左冷禅也绝对不会放过刘正风的。
既然如此,刘正风干脆就撤了这金盆洗手的仪式。
“诸位同道,刘某本是打算邀请大家来做个见证。”
脸上略带愧疚神色的刘正风,拱了拱手歉声说道:“结果眼下看来,恐怕是给诸位同道添麻烦了。
嵩山派在刘某的府上折了不少人,其掌门左冷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避免左冷禅迁怒到诸位同道,大家还是尽快离开衡阳城吧!”
在劝解一众江湖人士离开的同时,刘正风也同样是动了举家搬迁的心思。
他准备将衡阳城内的府宅变卖,然后将家安置到衡州卫的驻地附近。
毕竟刘正风现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白身了,他可是堂堂衡州卫的参将,大明朝兵部记录在册的武官。
即便这个参将之职仅仅是虚设,并没有什么真正地权利存在。
但刘正风都已经将家宅安置在了衡州卫附近,衡州卫的官兵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参将被江湖人士杀害吧。
至于刘正风这么做,是否会使得自己在江湖武林当中颜面大失。
这一点,刘正风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我刘某人现在是朝廷参将,江湖颜面与我刘某人又有什么干系?
更为重要的是,刘正风的心里面始终有一股怒火无法倾泻下去。
他作为衡山派实际上的掌控者,又岂能甘心受到左冷禅和嵩山派如此侮辱?
刘正风原本打算真正意义上的退出江湖武林,只在暗地里面听从护龙山庄的调遣。
但是现如今看来,朝廷所封赏下来的官职他要,衡山派这柄利剑也同样不能放弃。
左冷禅都已经下杀手了,他如果不还以颜色,今后还怎么好意思被尊称一声刘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