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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他在阳光下简直美的冒泡,不是吗,伊卡洛斯?”

卡珊德拉头也不回的低声微笑说着。

而她的老鹰则安静地滑翔、降落在了那间装着野狼的笼子房的边角上,也发出了一声压低的鸣叫。

好像是在赞同。

但随即,卡珊德拉就把视线从山坡上转下来,落在伊卡洛斯身上,脸色也变得嫌弃起来。

“当然,你别想着讨好我就没事了!没门儿!这次差点因为你不认真让我被发现!”

“这几天日子好起来了,你也学会享受懈怠了是吧?从天上只看人,不看野兽?”

伊卡洛斯心虚的‘唧唧’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嘿!看着我!我在训话!”

卡珊德拉双手叉腰,气急败坏的看着落在笼子边角上的老鹰。

“好啊,那你今后十天别再想吃烤好的鹌鹑!给我吃鱼去吧!没烤过!没加香料的活鱼!”

于是老鹰就开始站在那边跳脚了。

“呃你们在这儿是交流?”

蓝恩从山坡上下来,也进入了这座港口。

他现在正不解的看着卡珊德拉训斥老鹰。

“这还是在敌人的营地范围吧?这么张扬是不是有点不稳当?”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在刻意压低。

但是卡珊德拉却在训斥完伊卡洛斯之后,转头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微笑。

“别紧张,蓝恩。这片范围的所有人都被我解决掉了,只要不是特别吵闹,声音传到码头那边就好。”

“你确定?”蓝恩的眉头一挑,双手抱胸俯视着卡珊德拉,“我记得刚才还是我给你摆平的麻烦。”

于是卡珊德拉的脸色一僵,回头狠狠剜了一眼正在自顾自梳理羽毛的伊卡洛斯。

然后才又转过来,勉强维持着微笑:“伊卡洛斯最近吃撑了,它状态不好。”

也就是说,状态好的时候就能无一遗漏的发现整个营地里的所有目标?

蓝恩暗自估计着卡珊德拉的能力。

这种侦查力即使是在猎魔人中也是少有的高效。

并且看卡珊德拉的样子,她对这种能力的效果很信赖,也就是说可靠程度也是首屈一指。

通过伊卡洛斯来发挥能力.她们俩拥有某种心灵感应?

“你怎么过来了?我记得你是答应了福柏去处理瘟疫。”

卡珊德拉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的看着蓝恩。

“如果我没记错,你跟独眼人似乎没什么矛盾。你初来乍到,只不过杀了他两个手下小喽喽,并且还没什么人知道。”

对这种疑问,蓝恩平静的摇了摇头。

“瘟疫已经没问题了,那村子里现在只活下来七个人,他们都痊愈了。而我跟独眼人的过节,呵.看看这个。”

说着,蓝恩从兜里掏出来那张莎草纸,递给卡珊德拉。

“有个挺厉害的女佣兵,在我经过的路上埋伏我,这是我从她身上找到的唯一线索。”

“我一个刚来的外地人,就像你说的,甚至都还没有招谁惹谁的机会。结果就有人请了那么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佣兵要杀我.这可让我太好奇了。”

“谁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呢?我不得不来。”

卡珊德拉一边听蓝恩讲述事件的原委,一边看那张莎草纸上的内容。

“马拉卡!独眼人想杀马科斯!放贷人想杀欠债人看来我还真是把他给惹恼了,这家伙连成本都不要了。”

“谢谢,蓝恩。你救了马科斯那个无赖一命。不过你有想过是你以前的仇家追杀过来吗?”

卡珊德拉先是语气十分真挚的致谢,看来她确实在乎那个她嘴里的‘无赖’。

然后,她又抬眼看了蓝恩一下。

“你这样的人,我可不相信你以前就没有跟人结过仇?”

为了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普通小女孩,就能对隶属于当地地头蛇的盗匪们动手、杀人。

呵,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世道上一帆风顺,估计传奇故事都不敢这么写。

不过蓝恩的回答十分出乎卡珊德拉的意料。

年轻人笃定且自信,毫不犹豫的说:“没有。”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仇人。”

你不是把仇人都全给杀干净了吧?

卡珊德拉差点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但理智,还是让她成功管住了自己的嘴。

“那看来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

卡珊德拉微笑着伸出了手臂,朝向蓝恩。

“咱们可以一起去找独眼人的麻烦了。”

猎魔人一挑眉头,上前握住了卡珊德拉的小臂,上下晃了晃。

“合作愉快,卡珊德拉。”

伊卡洛斯重新飞向天空,卡珊德拉和蓝恩则直接放弃了潜行的打算。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简单,那既然对方过来帮忙了,还谨慎个什么劲儿?

直接莽就完了嘛!

于是一男一女,并肩,大摇大摆地朝着还在发出哀嚎与怒吼的码头走去。

巴尔纳巴斯徒劳地喊着,气泡随着嘴巴的开合向耳旁涌去,他自水下求饶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听起来很是奇怪,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的双手被绑在背后,绳子也因他的挣扎而勒进了皮肤里,被捆住的地方鲜血淋漓。水从他的口鼻里猛地灌了进去,如同蛇一般钻进他的咽喉。

而更糟糕的是,当空气从他的肺部流出,身体尖叫着让他摄入氧气时,那个臭名昭着的独眼男人用宽大厚实的手掌将他按在了原地。

鼻子、嘴巴距离水面的距离不过四五厘米,但是在这口大锅中,四五厘米的距离隔断了他的所有氧气。

眼前开始出现闪光和模糊,那是缺氧导致的神志不清,也预示着身体状态濒临极限。

而突然间,一切都变了。那只肉实的手掌猛地松开了他的头,罐中的水也安静下来。他那头被束起的花白头发和胡须仿佛章鱼的触手般摆动,将水花甩向了四周。

他眨着眼睛,一边干呕着,一边气喘吁吁地看向提着他的巨人,而对方也用独眼与他对视。

“众神都是我的见证者!我发誓!”

甚至脑袋都还没有清醒,巴尔纳巴斯就在求生本能之下再次开始为自己辩解。

争取那微乎其微的生还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