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还?”
徐伯文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拿什么帮我还?!”
我摸着着身上被徐伯文砸出的乌青,垂着眼帘,冷淡说道:“我之前在学校图书馆看过一些有关金融类的书籍,里面有一些手法可以借鉴一番。”
“什么办法?”
“目前咱家的这套房是在你名下的,我可以先去银行贷款十五万,再用十五万块钱从你名下买过来,这样就可以还掉陆总那边的钱。”
我开口淡淡地回复。
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卖房子的事,但这套房子撑死了也不过是六七万块钱,其他人知道了徐伯文欠高利贷后更是死命压价,所以才没有出手。
所以只有我来当这个冤大头,来独自承下徐伯文的天价债务!
徐伯文迟疑了一下,质问道:“银行凭什么给你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学生贷款,你以为你是银行行长儿子?!”
“陆总应该会有办法搞定这一切的,以他的人脉和地位肯定没问题。”
我没有理会徐伯文的讥讽,简单回复。
“行,我提前警告你,你要是不能帮我还这笔钱,高利贷那边弄死我之前老子一定先弄死你,老子说到做到!”
……
第二天。
我找到陆总,将我的这套方法给他说了一下。
陆总同情地对我说道:“你有这种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但欠的钱总是要还的,很快陆总通过他的人脉找了几个行业里的老手,在银行里伪造了我一系列的账户流水,将我这个尚未工作的学生打造成了月入过万的企业家。
没有任何悬念,七个工作日后一笔十五万的巨款汇入了徐伯文的账户里,同时,家里的那套房也归置到了我的名下。
父亲用他的生命为这个家带来了十万。
徐伯文却以一己之力将这个家亏空,将这个家弄得摇摇欲坠。
九十年代的房价才一千多平,而我却背上本金加利息足足十八万的债务,每个月要偿还1500的债款,要知道那时候的工资也不过几百来块!
我知道我的人生将被徐伯文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接下来,我一个学生肯定是无法偿还银行的债务,这套房子将会被银行收走抵债,而我上了银行的黑名单,哪怕是有大学要我,这辈子也不能考公考编了。
徐伯文看着银行账户里的巨款乐得眉笑眼开,他见我脸色不好,便拉着我的手认真的说道:“老弟,哥前段时间鬼迷心窍了,是哥对不起你,你放心,这笔贷款算是哥问你借的,哥一定会去努力工作,帮你每个月还上欠款,你就安心读书去吧!”
我看着他那副真诚的模样,心中也稍微有些安慰。
原本我以为事情到此就会告一段落,可我远远小觑了赌狗的本性。
我回到学校没两天,一个黄毛小子找到了我班上,将正在上课的我叫了出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总的弟弟陆远。”
黄毛小子陆远笑着对我说:“我和你一个学校,不过不是在尖子班,而是在一楼的基础班。”
学校里有很多这种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都是通过搞关系和走后门进入学校的,所以学校把这些富家子弟都给集合在一起,放在了一楼,成立了一基础班。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反问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陆远脸色也变了下来,正色对我说道:“我哥让我给你捎个口信,徐伯文没有还我哥的钱,他拿着钱去湘北的赌场赌钱,又输完了。”
“我哥让你赶紧回家一趟,商量这个事怎么解决。”
“什么?!”
我听到这话,脑袋嗡嗡作响。
这一刻,我很想死。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不得已,我只能再次跟学校请假,陆远则是开车将我送回了家。
回到家,我便看到家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十几个人,手上拿着棍棒,明显不是什么善茬。
我赶紧挤了进去,就看着母亲护着徐伯文,垂首抹泪。
陆总看到我进来,便对我说道:“尽管我们知道后第一时间去找他,但是十五万还是输走了十万,剩下的五万已经被我们拿走了,就当作利息吧。”
听到这话我心中怒火喷薄而起,我抄起一旁的棍子叫往徐伯文身上砸去,大骂:“你怎么不去死啊?!你非要逼死我,喝干我的血你才满意吗?!”
然而棍子却没有打到徐伯文的身上,反倒是母亲护着他,替他挨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伤心极了,到这个时候母亲还护着他这宝贝儿子。
“你凭什么怪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吗?我不是想翻本替你还你银行的欠款吗?!”
徐文伯躲在母亲的怀里大声叫喊:“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只是运气一时不好而已,把五万还给我,我能回本!”
我瞬间被徐伯文的话气到了,也对他丧失了最后一份期望,让我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都彻底崩溃,甚至想从楼上跳下去,一死了之。
这日子,没法过了。
“钱我们已经收了,就没有退还的可能,这两天的利息我也不和你们再计较,剩下的十万块,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还吧?”
陆总依旧不依不饶地开口。
“还能怎么办?房子还抵在银行那,拿什么还?”
我惨淡一笑,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还能怎么办?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解决办法。”
这时候陆总再开口,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像是计谋得逞的老狐狸一样:“我弟说过,你在学校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你和我弟弟这么像,不如你代替我弟去参加高考如何?”
“只要能考上一本学校,这十万块就免了,咱们一笔勾销。”
“至于你嘛,大不了再复读一年,依旧可以再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延续你的人生,怎么样?”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陆总的葫芦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牌。
看到他那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让我心中升起一丝惧意,但我的大脑清楚的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径直回绝:“不可能,我不会代替你弟去高考的,想都不要想!”
如果说欠银行贷款还只是上黑名单,不能吃国家饭碗。
那替人高考,则是实打实的犯罪!
不仅这辈子都会毁了,甚至要在牢里渡过半辈子,吃上国家饭了!
“不?”
陆总笑了笑,他蹲下身子,眼中寒芒显露,如同恶魔缓缓低语:“你想看到你哥缺胳膊断腿,丢了器官半死不活地沿街乞讨吗?”
“你母亲也要打一辈子的苦工,去还这笔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欠款,跟你爸一样,去做黑工,死在一个无人知晓暗无天日的矿井里吗?”
听到陆总对徐文伯的惩罚,我心中没有犹豫,反而感觉出了口恶气。
但说到母亲,我还是心软了。
正当我犹豫不绝时,徐伯文害怕了,他爬了过来,他抓紧我的裤腿,痛哭流涕地忏悔:“弟,是哥哥的错,你就答应陆总吧!哥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今后我一定踏踏实实工作,保证对你,对妈好,你就帮哥这一次吧,哥给你磕头了!”
一边说着,徐伯文就哐哐磕起了头。
一旁的母亲也苦苦哀求道:“弟,你帮你哥这一次答应陆总吧,你哥他还没娶过媳妇,老徐家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你可不能铁了心肠啊,妈这辈子没求过你,就求你这一次了。”
俗话说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虽说母亲向来纵容徐伯文,但也没让我和妹妹饿着受冻,这份恩德终是要还的。
我咬了咬牙,无奈地点头:“好,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