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长生仙赴红尘第25章‘多宝道人’齐无惑如此的神通秘法,哪怕只是在传道讲述,都会引来天地之变化,天血雨,鬼神哭,但是在老者的口中,却也只是第一境罢了,老者含笑抚须道:“行至于此,仍旧还是有为之法,未曾臻至于无为之道,然已可在大品之中称雄,所向无敌。”
“若能修持此法,放眼于六界内外,罕有可与你匹敌者。”
“若此三身,皆有所成就的话。”
“大品之境,古往今来,再无谁是你的敌手。”
老人的语气素来温和且谦逊。
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自有一股极大的气魄。
大品之中,所向无敌!
修行至于修道之极限,可以比拟先天神圣,举手投足俱为神通的,称之为天仙,道门号为天尊,佛门尊为佛陀,于天庭之中领受大帝封号,于万灵之中则称之为是大圣,是为至高无上者。
而若是有大恒心,大毅力,能为常人所不能为,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
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仪轨辅助,更进一步者,称之为【大品】。
若是三清嫡传,便领尊号大罗。
老者却说,修成第一境,便已可是大品之中无匹敌。
这一句话的口气如此之大,如此之傲,但是以老者这样温和的语气说出来,却只让人觉得他这一句话非但是没有丝毫的傲慢,反而还是温醇可靠,几乎是有些过于谦逊了似的,齐无惑心神微有震动,老者抚须慨叹道:
“然而此道,非有自我之道心者,不可以修行,否则一修便错,坠入虚无不知自我,是乃是取死之道;而修为过高,则是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太远,已经过了入门的恰好时机,也是遗憾,你大师兄玄都抵达可修此法的时候,已经是真君之境。”
“一炁已成,既坚且固。”
“已不能再走吾的法门。”
“而无惑修行至此,全四正而得三才,三花聚顶,未过雷劫,倒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等到伱雷劫之时,便可以趁此机会,借助天地纯阳之气,暂分三花,如此可以修出此法的第一步,便可省却数百年功夫。”
白发老者含笑,语气温和劝告齐无惑。
雷劫……
齐无惑心中自语这两个字。
这是修行者自身三花聚顶之后自然而然引来的天地反馈,修行坚固,心性纯粹者视之如无物,而只知服丹催气,心性飘忽不定的,则是视之如死劫,按照老者的意思,是要齐无惑积蓄力量,要在雷劫的时候,借助那种纯阳之气,辅助修行。
齐无惑若有所思道:“这样的话,岂不是根基越深厚,雷劫越是纯粹,组成雷劫的天地纯阳之气越是刚正,修行的效果就越好吗?”
老者禁不住抚须大笑,道:“旁人视雷劫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无惑却是开始嫌弃雷劫之气太弱太小了吗?”
少年道人面色微红。
老者笑道:“却可知【自然而然,过犹不及】乎?”
“能借此机缘,省下几百年打坐苦工,已是颇大的运道了,皆是有赖于无惑你的根基足够扎实,又勘破四正的缘故;若是为了渴求再省些时间而刻意的压制了自己的境界,反倒是陷入‘为修行而修行’的怪圈子里面。”
“不知为何修行,不知何为修行,那你还修行作甚?”
少年道人心中惊醒,道谢。
老者赞许抚须,道:“这第一境的修持之法,我皆已告知于你,顺着运转是神通,逆转而为则是修行了,只是无惑纵然当真入门,以一化三,却也有诸多的修行关窍在前等待着。”
“当先之一便是,你若以一炁而分为精气神三身,每一身则是又只剩下了元精,元气,元神,在一开始的时候,必然会感觉到虚无缥缈,如同大病之躯体,难以如常立足,如常生活。”
老者把这代价说了一遍,齐无惑倒是觉得很好理解。
修道修全修一。
已经习惯了神完炁足的状态,忽而要一炁化三,自然会感觉到迷惘和不舒服,但是齐无惑回忆方才老师所说的诸相变化,毫无疑问,那三类身躯,既是一种顶尖的神通,又是最为了不得的修行之法。
他知道老师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于是只是安静等待着。
老者嗓音温和道:“那样的情况,就如同是人重病一场,走路都很艰难,这个时候,常人会选择一边服药,同时也要有拐杖辅助,你也是如此,既需要以修行为药,提升修为以解决这样的问题,同时也需要有【拐杖】。”
“拐杖?”
“便是【依仗之物】。”
老者抚须道:“最为简单的方法,以精气神三化而出为身,其身只相当于寻常状态的三分之一,故而需要以某些顶尖至宝,以为依凭,犹如人之拄杖,以此器具维系第一阶段的行走如常,等到境界精深之后,自可以舍弃此外物,以自身之修为为核心。”
齐无惑若有所思,道:“是有为渐至于无为。”
老者笑道:“是如此。”
“第一阶段,借助雷劫以一炁而化三,当即便是要以神兵器物为依凭,暂且为你分化之躯的依仗,老夫本是给你准备了几件事物,但是而今看来,你手中却也已经有了不少足以承载此神通的物件。”
“而选择其中每一件神兵利器,皆会导致你的分化之躯一开始展现的功体不同。”
“若如持剑,就可以剑气冲天,若是持兵戈,则是重演森森杀伐。”
“各有其本相化身相,法身相,诸多神通妙法,不拘于形,可随意使来,可为玄妙手段。”
“然老夫终要告诫无惑一句,勿要贪多。”
“此三身修至于大成,皆有上下各具三十六洞三十六相,上下相合七十二相。”
“一开始的选择虽然重要,却不要过于苛刻。”
齐无惑明白。
三这个数字,在道门之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含义。
老者说,一炁化三清,又说三身各自有七十二相,其实是在说无量量之相,等到了真正精深之境,呼吸吐纳之际便可变化神相,皆可展现天尊,天帝之相,岂会拘泥于一相,若只拘泥于一相,七十二相,具体数目相,则非太上。
只是这入门的时候,肯定要做出选择。
少年道人拱手行礼,道:“请老师指点。”
老者洒脱笑道:“无惑狡猾。”
可既是自己弟子之恳求请托,老者自是不会有什么不允许的,于是袖袍一扫,少年道人身上好几件物件都散发出明光,显而易见,是有资格成为齐无惑一气化三第一阶段承载道韵之物的宝物。
分别为——
掌中所提展露出灿烂明净之光的八景宫灯。
而今是为灭佛斩帝的伏羲琴。
以先天血河显化而成的血河剑。
右手手背上泛起流光之火曜根基。
齐无惑体内的地只之符印,周围环绕有纣绝阴天袍等诸法宝神器。
南青子转借给他的人皇印。
刹那之间,少年道人周身皆是流光,灿烂恢弘,颇为明净,老者的动作顿了顿。
这么多……
这小子……
老者心底无奈。
在他眼前,自己这个弟子浑身宝光灿烂,从头到脚都是顶尖的,足以承载自己所传之大神通的宝物,更离谱的是,尚有数件,诸多后土所赠之簪,黄泉所化之剑鞘等,虽然有资格承载神通,却是道韵不够,和齐无惑契合度不足,故而不曾展现如此恢弘之光。
如此法宝,如此之多……
都要比玄都都多了。
说是玄微,还不如唤作一个诨号,叫个多宝道人好。
老者心底无可奈何,抚须的手掌微顿了下,却是语气平和,面不改色道:
“……嗯,尚可。”
少年道人略有些歉意道:“弟子修为不够,身上的宝物也不够多,让老师见笑了。”
老者抚须的手顿了顿,扯到了胡须。
“………………”
“罢了罢了,休提此事,休提!”
老者笑骂一句,道:
“吾便给你彰显,若以汝之精气神和这些宝物相合所化之模样……”
老者只袖袍一扫,于是齐无惑身上自有纯白之气升腾变化,落在诸多宝物之上,一件件宝物浮现出灿烂回光,和齐无惑之炁相合,展现出一名名身姿,其实这些身姿皆是可成就之后的【三十六洞,七十二相】之列,只提前变化。
血河剑旁边,浮现出一名身穿血袍,黑发微有暗红,玉簪,洒脱,背负长剑,面容俊美邪异之青年,只起剑诀,笑而不言,脚下血河涌动,背后杀伐随行,斩截断生,大杀大慈,无量慈悲血海天尊。
八景宫灯之中火焰闪动,化作一少年童子,手提八景宫灯,身穿清净道袍,微笑洒脱,是为太上玄微真人。
伏羲琴微动,而后一位儒雅温和的青年走出,似乎是少年道人更长大后的模样,只是一身广袖长袍,黑发垂落背后,笑容温暖和煦,却似乎隐隐和伏羲有九成九的相似,眉宇之中更有三两分的癫狂,此身乃为华胥正统,人间之王。
火曜根基显化,则是化作了赤发如火,眉眼俊美却又傲慢的天神。
地只印玺,亦或者说是附加了纣绝阴天袍服之力的地只印,化作了泰山府君。
人皇印则是直接化作了人皇身姿。
诸多变化,皆各有特性,各自有显化不同,明明皆是齐无惑的变化之体态,却都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功体气机,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气机,或者暴戾癫狂,或者霸道强横,或者从容文雅,隐含杀戮,不一而足。
“这便是……七十二相?”
老者抚须笑答道:“周天之数三百六以此去五行,五行皆为七十二,是以以七十二彰显,以五行至周天,循环无端,永无终结之意;言七十二,实非七十二类,亦有七十三,七十四,只虚指而已,因其无穷无尽,故而以七十二之数强言之。”
一炁化三清,三清衍万法。
一言以蔽之——
少年道人终于明白了老师口中这最强之道,下意识道:“此非道乎?”
老者微怔,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是吾弟子!”
“是吾弟子!”
老者大笑许久,伸手轻抚少年道人头顶,笑意慈爱,道:“如你所言,如你所见,一炁化三清,便是【道】,这些物件,皆可以作为你第一步走出的依仗,等到雷劫之后,老师等待着你的选择。”
齐无惑颔首,老者袖袍一扫,诸多法宝皆重新回到齐无惑身边。
伏羲琴里面的那器灵本来颇为轻佻随意,此刻却如死了一般,一句话都不吭一声。
老者自袖袍之中取出一玉简,递给齐无惑,其长宽之比二比于一,犹七十二相对比三十六洞,一片白,上面隐隐有澄澈流光,少年道人不解,道:“这是……”
“这是给你的考验,嗯,也算是礼物。”
老者抚须道:“里面有放着一门神通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但是于无惑有大用。”
老者声音顿了顿,方才笑道:“不过嘛,老师在里面给你留了个封印。”
“只能够以炁破解。”
“无惑若是可以早早破解的话,早日修行学会的话,老师有奖励给你哦。”
老者声音轻快,似乎颇愉快,带着些玩笑的意思。
可是齐无惑询问,老者却也不说。
这玉简上流光朦胧,齐无惑尝试以自己的炁输入进去,却是遇到诸多的变化,时而左右变化,时而缓慢,时而迅疾,时而颠倒逆转,变化莫测,哪怕是齐无惑也无法一口气以自己之炁深入其中,破解这封印,只好收回了炁。
却已见老者大笑,朝着少年道人摆了摆手,道:
“七日之内,若可修持此神通。”
“便来寻我。”
说着在少年道人的额头轻轻拍了三下。
含笑看着他。
少年道人若有所思:“七日,三……”
还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已经远远离开了,少年道人只好收拾心神,将这玉简放入袖袍之中,迈开脚步迅速跟上。
早上的饭菜简单朴素,是这个时节最好的蔬菜,乡人早上刚刚钓回来的鱼儿,在鸡笼里面摸出来的鸡子,还有腌渍地脆爽的小菜,一口小菜清脆,一口米粥,恰好入喉。
吃过了早饭,收拾了器具,齐无惑一边摸着这玉简,一边下得山来。
他要去给山下镇子里面的孩子们上课讲学,也还要去买些东西,拜访一番那位铸剑师先生,在路上也在一只手摸着玉简,尝试以自己的炁去冲破封印,只是这封印似乎是专门给齐无惑准备的,任由他的炁坚韧绵长,也算是通晓四正而变化无尽,却也还是给克得死死的。
这样锻炼下去,哪怕玉简里面空白一片。
等到解开封印的时候,齐无惑的炁都会得到长足的训练和变化,远超往日。
又一次尝试破解封印失败。
少年道人遗憾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老师这一手真的太厉害了,而远处已经隐隐可见得城市,齐无惑将玉简收起来,却听得了一声熟悉的喊声,道:“齐兄弟?齐兄弟!”
齐无惑脚步微顿。
抬头看去,却见了不远处一名俊秀少年站在那里,身穿锦缎,一身白衣,腰悬玉佩,木簪束发,笑容爽朗温和,正在朝着自己招手。
张霄玉。
齐无惑微有讶异。
因这少年玉皇今日竟是——
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