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领着太皓步入院中,那木质门槛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记忆,发出沉稳而低哑的声响。与此同时,他亦细心地将太皓疲惫不堪的马匹引入宽敞的庭院里,那马儿低垂着头,颈间的鬃毛被风尘染得灰暗,眼中透露出一种坚韧而又渴望的光芒。老者心疼地抚摸着马背,慨叹道:“瞧你这骏马,定然也是随主人一路奔波劳顿,已有多时未尝鲜草满腹了,这脊背之下,分明可见骨架轮廓,可怜见的。”
太皓歉疚地点点头,答道:“确实如此,为了赶路,这一整夜人马均未曾停歇,更别提补充食物了。”
老者上下打量太皓,眼光独到,言谈间流露出久经世故的智慧:“依我看,你这身形矫健,步伐沉稳,必然是个常年习武之人,不是一般的行脚商人或者流浪书生。”
太皓坦诚一笑,承认道:“前辈慧眼如炬,在下行走江湖确有些时日,勉强算是懂些武艺。”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朝幽深的屋内高声呼喊:“婆娘,外面那位远道而来的客官已经饿得不行了,赶紧把咱们的饭菜端上来。”
屋内的炉灶边,一道苍老却依然矍铄的身影回应着呼唤,声音穿透薄薄的竹篾墙传了出来:“谁呀?哪个客官?”随着话语落地,一位满脸皱纹、慈眉善目的老妪走出房门,她手中还握着一把锅铲,显然是刚刚还在忙碌于灶台之上。
太皓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晚辈太皓,见过前辈。”
老妪细细打量了太皓一番,眼神中闪现一丝赞许和好奇,她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笑着回应:“哦,原来是从北方来的客官呐。好,饭菜刚好炖熟,快进来趁热吃。”
太皓感激不尽,随着两位老者步入温馨而简朴的堂屋。只见桌上摆满了粗瓷大碗,盛着香喷喷的糙米饭,还有炖得烂熟的野猪肉配着山菇,以及一碟清炒的时蔬,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太皓接过递来的筷子,低头品尝那一口温热的饭菜,滋味淳厚,仿佛瞬间驱散了长途跋涉的疲惫。
他们围坐在古旧却洁净的餐桌旁,太皓开始大快朵颐,品味着那朴实无华却又饱含诚意的农家菜肴。每一次咀嚼,都能感受到那源自自然的醇厚滋味,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对老夫妻的热情与质朴。席间,他们交谈甚欢,言语之间,太皓逐渐了解到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庄稼老者,实则在当地有着非同凡响的身份。
老者拿起一只早已磨损的木勺,舀起一碗自家酿制的米酒,递给太皓,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智慧。他轻轻一笑,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我这老头子平日里的营生,就是在这院子里敲敲打打,铸铁为生。乡亲们都习惯称我一声‘铸铁翁’,虽然不图扬名立万,但几十年下来,打造的农具、兵器,倒也在十里八村闯出了点名堂。”
铸铁翁的话语虽淡然,但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那份对匠人精神的坚守与自豪。太皓接过酒碗,酒液清澈甘冽,入口带着丝丝甜意,犹如寒夜里的一股暖流,直达心底。他微微抬头,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那个炽热的熔炉和堆积如山的铁器上,那些铁器虽未经打磨,却透出一股坚实耐用的气息,无不彰显出铸铁翁精湛的手艺。
太皓饮罢一口佳酿,不禁心生敬佩:“铸铁翁的技艺果然非凡,能在平凡的生活中打造出如此实用之物,令人钦佩不已。不知这些年间,您是否也曾铸造过什么神兵利器,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呢?”
铸铁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那些年月里的英雄传说与刀光剑影,只是尚未开口,便被一阵炊烟袅袅的香气打断,老妪又端上了几道热气腾腾的小菜,引得话题暂且转至生活的点滴琐事。
老妪望着桌上的饭菜,微笑着打断了铸铁翁的回忆:“哎呀,他大,你也别总是回味过去那些辉煌的时光了。”她转头看向太皓,眼中洋溢着对老伴儿的疼爱与包容,悠悠道:“他年轻那会儿,江湖上的侠士络绎不绝地来咱家,求他打造各种神兵利器。如今,随着年岁增长,那热闹的场面是看不到了。”
铸铁翁闻此言,脸上虽泛起一抹羞赧的红晕,但眼中却闪烁着骄傲的光芒,略带嗔怒地反驳道:“你这婆娘,说得好像我手艺退步了一样。要知道,参卫山上的八十一位大侠,每年都会如期而至,找我定制他们的兵器,这一点可不能否认。”
老妪听罢,抿嘴笑了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好好,除了那八十一位神秘的侠客,的确没有其他人再来找你了。可是,那参卫山上的大侠究竟是何来历,每年需要这么多兵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倘若有一天捅了篓子,连累到你,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铸铁翁听后,神色一正,眉宇间透出一股凛然正气:“休得胡言乱语,参卫山乃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他们怎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我铸的兵器,只会用来斩奸除恶,匡扶正义。”话语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打造的每一件兵器,在江湖儿女手中熠熠生辉,守护着世间的和平与安宁。
太皓听罢,眼中闪烁着猎奇与探索的火花,他追问道:“这参卫山,传闻之中宛如仙境,却也似龙潭虎穴,不知它确切的位置在哪里?”
铸铁翁见太皓对此山兴趣浓厚,遂抬起手中的茶碗,轻轻一指远方的巍峨山峦:“此山便位于那地平线的边缘,朝霞初升或夕阳西下时,常有金色霞光在其顶峰闪耀,那就是参卫山。我们这座村落之所以能在战乱不断、干旱贫瘠的年代里仍能维持基本的生活,全赖参卫山上那一群豪杰。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送上丰富的物资,作为我们为其打造兵器、缝制衣甲的回馈。”
太皓听闻,心中暗自称奇,赞叹道:“原来如此,这参卫山竟如此特别,既是村民们的守护者,又充满了神秘色彩。”
老妪接着回忆道:“想当年,那山上的野菜遍地,野猪成群,我们都会上山采集打猎。自从那八十一位大侠相继进驻参卫山后,村民们再也不敢擅自上山,仿佛那里成了禁地。”
太皓听罢不解,追问:“为什么村民们不能再上山了呢?他们在山上又在做些什么事情?”
老妪摇头叹息,面露惶恐:“具体他们在山上搞什么,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根本无从知晓,只知道从那时起,山下的生活就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太皓的冒险精神被激发出来,他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越是神秘,我反倒更想去参卫山上一看究竟。”
老妪见状,不禁紧张地劝阻:“公子你可万万不可,那山上据说凶险异常,去了可能就有去无回。”
铸铁翁不以为然,反驳道:“婆娘你这话就说重了,我上个月还亲自上山一趟,顺利完成交易,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
老妪仍然心有余悸:“你可别忘了,坊间传说参卫山周边白骨累累,许多无辜百姓丧命于此。”
铸铁翁微微皱眉,纠正老伴儿的说法:“那些过去的惨剧,皆源于参卫山旧时的侠客所为。如今山上居住的,大多是一批年轻的侠士,他们秉持侠义之道,早已非昨日之辈。”
太皓听闻此言,对参卫山的历史变迁倍感兴趣,他接着问道:“原来参卫山上的侠客经历了多次更迭,前后有哪些不同的侠客群体,他们又各自留下了怎样的故事?”
铸铁翁娓娓道来,语气中充满岁月的沉淀与记忆的斑驳:“总共也就住过两批不同的侠客,那时我还是个小伙子,参卫山上活跃着一批德高望重的老侠客,他们以武艺卓绝、行侠仗义闻名于世,是当时江湖中的一座灯塔。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老侠客一个个凋零而去,有的战死沙场,有的寿终正寝,而他们的武学秘籍与江湖经验却未能得到妥善传承,以至于那段时间参卫山一度陷入了沉寂,成了空山幽谷,荒芜而冷寂。直至某一年的春天,一股新的血液注入了参卫山,起初只有寥寥数人,他们是怀着对侠义精神的向往与追求,登上了这座曾经的英雄殿堂。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新人以其独特的魅力与实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青年才俊加入,他们励精图治,逐渐重建了参卫山的荣光,使其再次成为江湖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正当铸铁翁话音未落,突闻院内传来一阵凄厉的马嘶,那声音撕心裂肺,仿若悲鸣天地。太皓心生不祥,他立刻放下手中尚未来得及吃完的粗瓷碗筷,疾步奔向院中。只见那匹陪伴他一路南下的骏马,此刻正痛苦地侧卧在地,四肢痉挛抽搐,口鼻间溢出殷红的鲜血,瞳孔涣散,眼见即将撒手人寰。马儿最后一次用力嘶鸣,似乎在向主人传递着无尽的悲痛与遗憾,最后,它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终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息,倒在了初升阳光照射下的庭院之中,留下一地残阳与无尽的哀愁。
太皓眼见那忠心耿耿的坐骑倒在血泊之中,心中犹如刀割,他跪在马旁,轻轻摩挲着马儿那光滑的皮毛,悲从中来,沉痛地道:“唉,陪了我一路,你终究是累垮在这漫漫长路上了。”言语间满是对生死离别的哀伤与无奈。
铸铁翁闻声,走至马身旁,他经验丰富的眼光扫过马儿憔悴的身躯,喟然长叹:“没错,这马儿明显是体力耗尽,活活累死的。江湖行走,一匹好马的重要性不亚于一把利剑,尤其你这一路走来崎岖坎坷,这马更加疲惫了。”
太皓沉思片刻,向铸铁翁求助:“前辈,我急需一匹马匹,否则恐怕无法赶到千风城。不知这附近是否有马场,我可以去那里买一匹马?”
铸铁翁眯起眼睛,眺望远处参卫山的轮廓,缓缓道:“在这附近二十里范围内,唯一拥有马匹的,就只有那参卫山了。山上的英雄们饲养了不少马匹,用来协助他们在山林间穿梭巡逻。”
太皓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可是,我该如何才能够登上那戒备森严的参卫山呢?”
铸铁翁见状,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拍了拍太皓的肩膀,安慰道:“参卫山上的英雄人物都是行侠仗义之士,只要你坦诚表明来意,说是要借马前往千风城办要事,我相信他们会慷慨相助。凑巧的是,今日午后,我正好要上山交付一批精心打造的长枪,你可以与我同行,届时我帮你引荐,定能如愿以偿。”
太皓听闻此言,心中的焦虑稍微缓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如此便真是太好了,晚辈在此先行谢过前辈了。”他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期待着在参卫山上的奇遇与新的旅程。
很快到了午后时分,阳光斜照,洒在铸铁翁那斑驳的庭院中,映照出一派岁月沉淀的韵味。铸铁翁从那堆满铁器的作坊里推来一辆坚实的平板车,车上镶嵌着精钢制成的卡槽,专为装载长枪而设计。一根根长枪整齐排列,犹如一支待命出征的铁骑兵,寒光闪烁,气势非凡。
太皓主动走上前去,帮忙将那些长枪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平板车上。每根长枪皆由上等镔铁锻造而成,枪杆乌黑铮亮,表面光滑如镜,映射出太阳的光辉。枪尖部分则是精炼的百炼钢,淬火之后硬度极强,锐利无匹,仿佛能刺破时空的壁垒。每根长枪的握柄处都镶嵌着细腻的兽纹,握在手中,既舒适有力,又显得尊贵大气。
这些长枪,无论是整体造型的美感,还是工艺细节的精细程度,都展现出铸铁翁卓越的铸造技艺。枪尖与枪身衔接处,不见丝毫焊接痕迹,浑然一体,足以证明其炉火纯青的熔铸功夫。而那枪杆内部,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强度与韧性完美结合,足以承受任何极端环境下的战斗压力。
太皓看着这一辆载满匠心之作的平板车,心中对铸铁翁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他知道,这些长枪不仅仅是兵器,更是铸铁翁对侠义精神的寄托,每一寸钢铁都熔铸着他对江湖的热爱与执着。而他,即将带着这份执着,踏上通往参卫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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