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确实给秦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此人强攻在先,暴风骤雨般不留间隙,且一旦发现难有胜算,便毕其功于一役!
秦苏面对高远最后一击,脑海中浮现三种制胜之法,其一便是用出全力,甚至动用真气;其二是视其为不二山脚下的石壁,一点点削弱;其三是硬碰硬,秦苏伤,高远死!
秦苏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种,第一种以力破之,对高远不公平,第三种则是因高远没有要死的理由。
“为何不杀我?”高远平静道,却依旧没有喊出认输。
“武道之路要有不畏死的勇气,可更要有好好活着的信念,我没理由杀你!”秦苏摇头,收枪而立。
“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是在说我有认识输掉的现实,却没有承认输掉的勇气吗?”高远神情古怪道。
“不不,没有这个意思!”秦苏急忙解释,有些尴尬,这是怎么理解出来的。
“逗你的,我,认输!”高远突然戏谑笑道,转身跳下高台,头也不转继续道:“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秦苏沉默没有回答,你是军人,我是秦人,再见?并不想!
当秦苏看向其它高台时,四、五品已经结束,梁宇、李阳胜!
二号高台,此时雷诺身上覆盖着一层闪烁不定的光芒,隐隐噼啪作响,秦苏诧异,那是雷芒?雷属性?真是少见,听说雷属性比火属性攻击力还要强,爆发力十足。
雷诺此刻威势滔天,脚下雷电四溢,像是肆虐抽打高台的鞭子,碎屑横飞。
郑旭神色凝重,掌中剑似火焰升腾,更有一把把燃烧巨剑于身后林立。
郑旭举剑下劈,那身后巨剑随之飞快汇聚融合成一把恢弘硕大的剑,直直劈向雷诺。
雷诺一声暴喝,脚下重重一蹬,激射而去,迎向空中巨剑,身上雷芒更盛,并不断向枪尖汇聚,原本笼罩全身的光芒竟被压缩成枪尖一点。
砰,一声巨响,巨剑破碎,郑旭脸色潮红蹬蹬后退多步,看着飘然而落的雷诺开口道:“不想秋月堂竟出了这等人物,我认输!”
“承让!”雷诺抱拳拱手,郑重道,郑旭是与师兄同时代的武者,也是个老牌六品,为人素来刚正,师兄多有称赞。
至此,京都人选名单已定,三品元宝,四品梁宇,五品李阳,六品雷诺!
梁国近亿人口,到现在选出每品一十八人!
而接下来由于人数较多,十八进九的九场比赛,有八场在京都大营同时进行,而京都人选作为东道主依旧在萍叶江湖内与对手进行比赛。
“你好,我叫梁宇!”声音在秦苏身后响起。
“啊,你好,我叫元宝!”秦苏抱拳道。
“你很强,待你我同品之日,希望可以切磋一下。”梁宇开门见山。
“嗯?好!”秦苏点头,这个机会一定有,没有也要创造不是吗。
“对了,你是不二派的?”梁宇问道。
秦苏点头。
“奇怪,不是说不二派早就不收弟子了吗?不过也很有意思就是了!”梁宇喃喃自语,又道,“元宝,提醒你一句,记得一定要低调,不然会有麻烦的!”
不容秦苏多问,梁宇已经转身离去。
秦苏却有些茫然,麻烦?什么麻烦?不用你提醒自己也会低调好吗,只有三品而已,拿什么高调!
……
不二山上,成大器有些不耐烦得绕着圈来来回回,然后好像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下开口问道:“万一元宝真的一直穿着绣着不二派的衣服怎么办?万一有麻烦怎么办?咱们风评可,不是太好!很容易牵连元宝的。”
谷雨娟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翻了翻白眼道:“不太好?是烂大街了吧!怪谁,还不是大半都是你的功劳!把你给能耐的,快上天了。”
“那你不是你让我去的嘛,是不是?别动不动总是把屎盆子往老子头上扣,老子不背!”成大器没有好气道。
“你是谁老子?”谷雨娟冷冷瞪着成大器道。
“啊,哎呀,你听错了,我哪敢在你面前称老子,我说的老小子,我,阿器,老小子!”成大器立马堆满笑容,变脸之快毫不生硬。
“只是你也知道不好,那干嘛还要让我绣上不二派三个字呢?生怕不找上门来?”成大器赶紧转换话题。
“找上门来不有你呢吗?打回去便是了,打不过不还有我呢吗?你担心屁啊!”谷雨娟不耐烦道。
“我是担心这个嘛?我担心元宝!元宝!”成大器高声喊道。
“喊什么喊,没聋!元宝不会有事的,憨憨不是元宝下山第二天就不见了吗?你当他干啥去了。”谷雨娟将烟杆磕磕鞋底。
“那你也放我下山呗,多个人岂不更保险。”成大器哀嚎道。
“不行,憨憨虽然性子直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你不行,你就是惹事精。”谷雨娟摇摇头。
“哎,可你干嘛非要多此一举呢?自找麻烦不是吗?”成大器撇撇嘴,长叹道。
“你还真说对了,这次还真就是自找麻烦!咱俩这些年四处跑,你说寻摸着啥了,就这样下去,死也解不开谜底!既然寻不到,还不如暴露出来,看看哪方势力有动作,被咱俩骚扰过的门派应该还不至于真的对三品的元宝怎样,但若出现了对元宝感兴趣的势力,那线索不就是浮上水面了吗?”谷雨娟沉声道。
“你还想呢?有完没完,破秘密有啥好寻摸的,没了就没了,又没啥坏处!”成大器不屑道。
“话虽如此,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师父当年死前虽然话没说完,但无比严肃、郑重,这代代相传的秘密断在师父手上了,师父死不瞑目啊。师父是怎么死的?是谁把师父重伤的?这些我们也是一无所知,你就不好奇,就不想给师父报仇?”谷雨娟反问道。
“师父不是说不让报仇吗,那……”成大器小声嘀咕,话没说完便被谷雨娟踹了一脚。
“放屁,你耳朵塞猪毛了,师父说得是不入十品不要尝试追查真相,啥时候说过不让报仇了!”谷雨娟大骂道。
“那不是入不了吗?我连九品都入不了,还十品,你说,对我来说不就是和不让报仇没区别吗?”成大器跳跳起身来,愤愤道。
“那是你废物!”谷雨娟恨铁不成钢道。
“我废物?你不废物,那么厉害,不也……,哎,再打还手了啊,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
汝南郡,兴鹭武馆已经闭门好几日了,胡鲁称伤一概不见客。
胡鲁实际上早就屁事没有了,自己在书房喝着小酒,盘算着怎么将武道大会选拔的影响消掉,又该怎么收拾那小子。
小小三品,凭什么你不败,风头全让你夺去了,真是该死!
人呐,就是这样,眼里见不得别人好,越有共同经历越是愤愤不平,原谅自己的无能去无限放大别人的幸运。更别说元宝本就和胡鲁结了梁子,胡鲁只会心想若是换成自己儿子,说不定也能连胜。
就在胡鲁沉思之际,有一儒衫蒙面人突然出现在胡鲁面前,开口问道:“你叫胡鲁?”
“啊,你是谁?”胡鲁大惊,眼前人如何悄无声息出现的。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胡鲁吗?”来人语气突然变得很是客气。
“我是,不知你……”胡鲁正想询问对方何人,不料蒙面人点头道:“那就行了。”
话毕,上前一把抓住胡鲁,胡鲁大惊,自己竟然连反应都做不到,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
而后,胡鲁被那人单手抡起,砸向书房内的物件和地砖,一下接一下,直到胡鲁再无丝毫力气反抗,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坑洼中,隐隐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书房内更是一件完整东西都没剩,比胡鲁还惨,至少胡鲁没变得稀碎。
“放心,死不了,只是伤筋动骨的皮外伤,好好养伤吧。对了,别乱说话,别说被人打了,要不然回来打死你!”那人留下一句,悄然离去。
胡鲁胸中气愤难抑,不由口中鲜血再次喷出,自己这是开不了口,否则真要问上一问,谁家的皮肉伤会伤筋动骨。
“爹……”
“师父……”
“老爷……”
武馆一众人等再次赶到时,书房已经塌了大半,倒是书房门完好无损竖着。
“爹,你怎么了?”胡天脸色吓得苍白,连忙叫人一起将胡鲁搬出来。
“没,没事,有些走火入魔受了些伤,养些日子就好了。”胡鲁艰难说道。
众弟子心中大惊,原来走火入魔这么恐怖,简直不把自己当活人,暗暗决心一定脚踏实地练功,绝不能走火入魔!
当晚,汝南郡大大小小有名的医官齐齐被请到兴鹭武馆,待天色放亮,忙了一晚的医官终于被礼送出门,也纷纷做实了胡馆主受伤很重的消息,民众一片哗然,不由多了些同情,少了些谩骂。
如果单从这个角度看,胡鲁心心念念如何消除武道选拔带来的负面影响却是有了意外之喜,还要谢谢那蒙面人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