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初春的阳光像是活波的孩童,扯着大片大片光纱,跃下云层、跃入人间!
昨晚秦苏一条腿全被大师父实验,不,强化淬炼了一遍,这还是因为真气恢复较慢的缘故,否则怕是另一条腿也要赶工来一遍,那剜心刺骨的酸爽有些回忆起来便让人反胃的难受。
二师兄很贴心,一大早就送来了亲自制作的拐杖,朴实憨厚的脸上堆满开出花来的笑容,让秦苏心底有些发毛。
“二师兄?有事?”秦苏怯生生问道,对于二师兄,自己打心眼里佩服。
“无事,师兄要谢谢你,只是没想好怎么谢!”二师兄挠挠头,有些不符的羞涩。
“师兄为何谢我?”秦苏不解。
二师兄扬起右手,伸出食指道:“昨晚受你启发,小实验了一下,有效果!”
秦苏咧嘴无声笑着,满是骄傲,说道:“师兄跟我客气什么,以前见到你这样的高手我想都不敢想,现在我师兄就是比高手还高的高手,这是我的幸运。”
二师兄还是笑着,温柔的笑着,原来自己这天生地养的石头也会有人依赖,还是自己的小师弟。
“走,小师弟,去看看师父做了什么好吃的!”二师兄走上前扶起秦苏,秦苏本想让师兄帮忙拿下拐杖,却被师兄蹲身背在身上。
“拄什么拐!师兄背你!”
“你个憨憨,元宝还没恢复,你动他干啥!”大师父左手拎着烟杆,右手持着铲子就要打王悍。
二师兄一动不动,反是向前两步道:“带小师弟看看师父做了啥好吃的!然后再去晒晒太阳。”
“大师父,二师父呢?”秦苏却好奇好吃的二师父怎么不见踪影。
“他啊,瞎折腾,自己在外边哼唧呢!”大师父却没落下烟杆,转身继续做饭。
“乖徒弟,你找我?”二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刚听大师父说你受伤了?”
“怎么可能!别听他胡说,天天也不盼人的好,我好着呢!”二师父猛地摇头。
“那就好!”
“师父,师叔,我带小师弟去我屋转转。”二师兄笑眯眯看着师叔,转身朝外走去。
“哎,你就没试试,咋这么疼啊!”二师父晃着有些肿起来的左手问道。
“有啥试的,强个一分半点的又没啥意思!”大师父极为不屑道,嘴角却露出微不可察的一丝微笑。
“行吧,可二憨憨不可能没试啊,他咋没事?”二师父看看殿外,生怕二人出现身后。
“整天说人家二憨憨,就你憨吧,他就试了半截手指头!你倒好,你咋不直接全身试试呢!你难道不晓得越是强大,破坏就会越痛苦?”大师父讥笑道。
“哎,你可别跟他俩说,丢人哩!”二师父唉声叹气。
秦苏是第一次走进二师兄的草屋,比想象中要整洁许多,只有一张床、一副桌椅及三面堆满墙的书。
“二师兄,我听一个朋友说,读书能凝聚浩然气,师兄你读这么多书凝聚了吗?”秦苏有些好奇。
“没有,你说的那是纯粹的读书人,我是踏入武道后才读书的,不可能有浩然气了。”二师兄笑着摇摇头。
“二师兄,很喜欢读书?”
“是的,受人影响,读书能让人平静,也能看到许多道理、风景,当真是一乐事!”
“…….”
二人还在闲扯间,被二师父叫去吃饭。
饭桌上,秦苏总感觉二师父兴致不高,话都不说了。
“二师父,你有心事?”秦苏好奇道。
“没,没有!”
“他是犯愁怎么赚钱,若是按照昨晚那般淬炼,你只靠干养可不行。”大师父也是无奈道,这辈子第一次犯愁这事,以前自己好像都是硬挺过来的,可确实情况也不同!
“赚钱?我这里有啊!”秦苏说着就要再次掏银票。
“不够,你自己都不够!何况……”大师父朝着二师父和二师兄努努嘴。
赚钱,秦苏猛地想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大师父、二师父,我有个主意,杀人放火金腰带!”秦苏看着面前三位脸色都变了,忙继续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说,梁国有没有土匪山贼之类的,或者欺压百姓的官员富户,可以为民除害同时拿些钱财,若有余还可资助贫困百姓,一举多得。”
秦苏说完看着毫无反应的三人,心道让三个高手干这种事确实掉价,忙说道:“当我瞎说,瞎说的。”
砰,二师父左手猛地拍在桌上,喝道:“好办法啊!”
“嘶吼!桌子还挺结实!咳,你们觉得呢?”二师父脸色一变,左手迅速背后说道。
大师父、二师兄点点头!
秦苏不曾想一句提议让梁国多了三个行侠仗义、无影无踪的黑衣人!
“元宝,半年后梁国将举行天下武道大会,我们希望你能参加,去磨砺一下,也见识一下不同境界的高手,对你的武道会有很好的帮助!”大师父突然开口道。
“天下武道大会?”
“是的,各国以武赌城,是国家间三品至七品中最强者的较量!”二师兄解释道。
“可我刚入二品,能参加吗?”
“不能,所以需要你五个月内进入三品,这样才能赶上梁国的选拔!”大师父摇头道。
“五个月!”秦苏喃喃,自己一品踏入二品都不止半年,何况接下来要淬炼的是危险更高的躯体。
“嗯,接下来的训练会苦一些!而且你兼顾至少要再开一个窍穴!”大师父点点头。
“再开一个窍穴?可是不是说前三品只需淬炼身体,无须关注窍穴吗?”秦苏诧异道。
大师父轻声笑道:“道理是这样,可不完全适用你!目前唯一掣肘你的是真气不足,而不是其它,剩下的我们会帮你的,但会吃些苦头!”
……
荀况已经踏入了秦地,在所有人眼中贫弱不堪的秦地。
荀况在秦国只想去一个地方看看,籍籍无名的白鹿洞书院。
可荀况却被一件事吸引,这是自己从不曾见过的一面。
本来荀况走在蒙塬的小径,左右田地间都是劳作的百姓,一切没什么不同,只是这里显得格外安静,对,没有人聊天说话的安静。
荀况有些口渴,便向田间一农户讨碗水喝。
“老伯,能讨碗水吗?”荀况作揖道。
“可以,可以,千万别客气,听口音不是秦人吧!”老者从田间笑呵呵走向一旁地垄。
“老伯,我是从东周游学来的!”荀况客气说道。
“读书人!小老儿今天太有幸了!哎呀。”老伯笑意更浓,紧着走了两步,不料水壶里只剩下些带着水垢的渣滓。
“安大人、安大人,讨点水,有从东周远道而来的读书人!”老伯扯着嗓子朝旁边喊道。
“好啊,那还真是有幸了,老哥,我就说你有读书人面相吧,瞧瞧,这都让你碰上了!”一个瘦削的干瘦中年人拎着水壶走来。
“大人?老伯,这大人是什么称呼?”荀况搜遍脑海都不知道除了对官员的称呼外,还有别的意思吗。
“哈哈,大人就是大人呗,这是蒙塬县县令,我自然叫他大人!”老者哈哈大笑。
“老哥,屁的大人,种起地来,我在您跟前就是个孩童!”那被称作县令的汉子快步走来,“年轻人,这有水和饼子,不嫌弃就吃点喝点。”
“荀况拜见县令大人!”荀况躬身施礼。
“可当不得,哪有读书人施礼的,还给我这异国县令!只能委屈你就地坐了!”干瘦汉子递给荀况后,连忙摆手,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荀况也跟着一块坐了下来,那老者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县令边上。
荀况先是喝了些水后问道:“安县令,您这是?”
“种地呀!”县令理直气壮道。
“只是,您不该在县衙办公吗?”荀况十分不解。
“哪有那么多公事要办,再说真有事在这也能办嘛!吃饱肚子的事才是大事!”县令笑笑,示意荀况吃饼子。
荀况很不理解,这县令干农活,为了拉近官民关系还是装样子而已。
“县令,那是你自己的田吗?”荀况又问道。
“不是,他的田远着嘞!”老者摆手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县令下田?经常种地吗?”荀况感觉有些迷迷糊糊。
“这当然,十天有七、八天在这,不光他,那,还有那边,都是县衙里的小伙子们。”老者继续接话道,说着拍拍县令肩膀,又指指远处。
“远道而来的读书人,今儿你就别着急走了,县衙请你吃饭去,真是难得碰上一次!”县令拍拍手上的土,起身说道。
“哎呀,那是不是见者有份!”老者不客气道。
“有,老哥一起去,其他人可别再叫了啊,吃不起哦!”县令嘿嘿一笑。
荀况有些不好意思,这头回见面没聊两句,县令就请自己吃饭?
可不等拒绝,已经率先超前走去,荀况也有些好奇,便没再拒绝。
前行两里地左右,县令突然高喊:“老杜,来来,别干了,给你介绍个读书人,东周来的!”
“喔唷,稀客,来了,来了!”远处一汉子扛着锄头跑来。
“荀先生,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同僚,本县县丞,杜县丞!”县令轻声介绍道。
路上,荀况悄悄问老者,在秦国是只有这里的县衙这么亲民,还是不止这一位呢?老者说,全秦国都这样,不分官啊民啊,听说秦王自己在宫里还种粮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