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禅宗初祖也就罢了,说到底只是佛门一方宗派祖师。
但迦叶尊者不仅仅是禅宗初祖,更是佛门过去七佛之一,只因现世佛门当兴,故托尊者形象,为如来坐下随侍弟子。
这也算是佛门的一种特色了,昔年,西方二圣立教成圣,因功德不够的缘故,只得发四十八大宏愿,向天借道方能成就混元道果,却也因此欠下天道大因果。
若佛门不得大兴,无法添补回这部分功德,二位圣人说不得都会被打落圣位,最次也要被万古封印,成为天道基石。
正因如此,无数岁月来西方二位圣人殚精竭虑,苦苦谋划佛门大兴之象,为此,他们独创过去未来三世之法,东西中央三界之道,试图以虚无缥缈过去未来之兴盛,演绎佛法大兴之象。
所以在佛门就出现了一种人人皆佛的情况,有的是过去佛,有的是未来佛。
比如迦叶尊者,比如观音菩萨,他们表面上或是尊者,或是菩萨,实际上一个是过去七佛之一,一个是古佛再来,正法明如来,倒驾慈航,果地行因,示现菩萨身,度化众生。
具体效果如何李行不清楚,反正因为这个原因,佛门几乎是个人都是佛,正因如此,看人的地位,绝不能只从对方表面上的身份来看。
比如孙悟空,号称斗战胜佛,享受佛陀尊位,但在佛门的地位却远不如迦叶尊者与观音菩萨,若非他是准提道人的亲传弟子,女娲娘娘半子,这个地位说不得还要再低一些。
除却这些身份之外,迦叶尊者还是佛门唯一一个能够分享如来九品莲座之人,表面上是如来最得意的弟子,实际上就和金蝉子这个弟子一样,徒有师徒虚名罢了。
其随侍如来左右的根本原因还是监视以及镇守佛门至宝九品金莲,毕竟当年老子化胡为佛,度多宝道人为释迦牟尼佛的时候,对方可不是心甘情愿的。
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多宝如来是佛门明面的一把手,而迦叶尊者则是佛门暗中的二把手,其修为不在观音之下,同样是天皇时期得道的大罗金仙。
面对这等强者,李行不敢怠慢,越发小心的遮掩心神,以免被迦叶尊者看出破绽。
不过,李行着实是过分小心了,他身上有红尘之气遮掩,假扮惠能也是因为自后世而来,先知先觉,才能提前落子,李代桃僵。
对他迦叶尊者本就没有丝毫怀疑,更不要说如今引他神魂入念的,只不过是迦叶尊者的一缕神念,并未本尊降临,就算是他真的露出些许破绽,也不至于被轻易看破。
当然,小心无大错,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李行小心翼翼的露出迷茫之象,好似第一次见到超凡力量的凡人一样。
无量佛光之下,迦叶尊者拈花一笑,李行心中骤然浮现无量造化,重重佛门神通印入心头。
李行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这便是禅宗根本,印以心传,有点类似于人教无为而治的路数,看似微末举动,实则蕴藏无量佛法。
若换做旁人,见迦叶拈花一笑怕是一头雾水,对心中重重佛门法门更是难窥其理。
但李行不同,且不说后世拈花一笑早就是传烂了的典故,就说他曾窥视真经,对佛门根本本就有所参悟,迦叶尊者拈花一笑,虽以心传印,到底不离佛法根本。
只不过,李行此前窥探的,只是佛门佛法经义,而此刻迦拈花一笑,所传却是佛门心印,八百旁门,佛门正统修行之法。
只有经义佛法,虽能一窥佛门修行之道,到底比不上这正统修行法门。
佛门虽号称旁门,到底是圣人所传,八百旁门之法另辟蹊径,不比玄门修行之法差多少。
尤其是佛门海纳百川,西方二圣同样是玄门出身,后来老子化胡,多宝入释,燃灯叛教,佛门兼顾玄门三教之长,这才奠定兴盛之基。
正因如此,佛门虽为旁门,却与玄门息息相关,禅宗作为佛道融合最紧密的佛门宗派,能在日后成为佛门根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种种神通在李行眼前浮现,让他大开眼界,不少妙法在他看来甚至比截教还要更胜一筹。
尤其是佛门化虚为实,神念修行,身化万千等等法门,更是洪荒一绝,只是粗粗参悟,便令他有所领悟。
只可惜,这些法门虽好,李行却也只能看看,了不起参悟一番,绝不敢修炼就是了。
毕竟假扮惠能,潜入佛门,窃取佛门气运还在大教之争的允许范畴之内,但修行佛门法门可就不一样了。
就像当初李行能以百眼魔君暗自修行截教法门为由,将其强行收服一样。
他若真的修炼了佛门法门,佛门二圣一定为以此为借口,将他强行留在佛门。
或许有通天教主在,二人未必能够成功,但李行也会因此欠下佛门极大的因果,说不得佛门二圣能借此将他窃取的气运再留在佛门,借口偿还因果。
若真是如此,他此番潜入佛门便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李行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毕竟惠能乃天生佛子,如今得迦叶尊者以心传印若是毫无反应,不说迦叶尊者第一时间就能察觉不对,就算是对方毫无所觉,他也难以深入佛门,成为禅宗执牛耳之人。
幸好他手中还有罗汉珠这等异宝,其中蕴藏一百零八部佛门经文,每颗佛珠映照一尊罗汉果位。
心念一动,神魂之中,罗汉珠散发出缕缕佛气,映照心海,显化佛门道果,传出阵阵呢喃妙法。qqxδnew
见此异象,迦叶尊者眼前一亮,当即伸手一指,点在李行眉心处,顿时,一道讯息自李行脑海之中浮现,却是凭墓山东禅寺六个大字。
随着这六个字在李行心头涌现,那萦绕在他神念之中的无量佛光也随之消散。
眼前一晃,极乐世界不存,他又变成了那个平平无奇的青年樵子,挑着薪柴直愣愣地站在山崖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