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疑问,如意真仙心里的火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倒没有急着要离开了。
见状,李行又道:“不说唐僧西行,怎么看怎么不合理,敢问道友,提起西天取经,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唐僧,听说他是金蝉子转世,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块肉,便可得长生,我那可怜的侄儿圣婴大王,就是听了这个传言,才惹上了孙猴子,被那观音诓骗了去,做了什么善财童子。”
“也就我这个叔叔不争气,没本事,救不得他,连打那猴子一顿,给他报个仇都做不到。”
如意真仙有些郁闷地说道。
李行笑道:“所以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唐僧西去,不合常理,偏偏流传出吃了他的肉可得长生的传闻,吃法还相对复杂。”
“而他这一路西去,不是荒山野岭,就是险崖急湍,这种地方,又是什么最多呢?”
如意真仙闻言如梦初醒,听了这话骤然一惊,高呼一声。
“妖怪!!!”
说这,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看向李行,“道友的意思是说,唐僧西去取经是假,佛门真正的意图,是对我们这些妖怪动手?!!”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李行点点头道。
“毕竟,满天神佛修的是玄门正统,根本不会吃人,反倒是下界的妖怪,一个个茹毛饮血,吃人乃是常事,得知此事,焉有不闻风而动的。”
“便是有如道友这般,对唐僧肉不感兴趣的,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与那唐僧师徒纠缠在一起。”
“正因如此,道友就算劝平天大圣与铁扇公主离开,也未必能安然脱身。”
“西天路上,大力牛魔王乃是名气最盛的妖怪,如果西行一事真的是以咱们这些妖怪为目标,尊兄便是第一个跳不开的。”
“就像道友说的,猴子死缠难打,要过火焰山,就一定会找上芭蕉扇,避开一时,避不了一世。”
“当然,道友所言,让尊兄嫂直接将芭蕉扇借给唐僧师徒,助他们过火焰山,也是一个办法,但前提是佛门没有打尊兄的主意。”
“否则,就算是借了扇子,保不齐他们还有别的要求,比如要抢走芭蕉扇呢?到时候尊兄嫂该如何选择,放弃芭蕉扇?”
“又或者佛门拿圣婴大王做文章呢?芭蕉扇可以让,可以放弃,圣婴大王总没办法了吧,一退再退,终有退不了的时候。”
“只要佛门想对平天大圣出手,总能找到借口。”
李行越说如意真仙的脸色越白,说到最后,如意真仙的脸上已是唇无血色。
只见他颤抖着双唇,一脸茫然:“这,这,难,难道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提前让大哥他们逃走呢?”
李行摇摇头,“西行事关佛门大兴,既是佛门大事,也是天意,便是圣人也轻易更改不得。”
“如果佛门真要对平天大圣出手的话,恐怕翠云山、积雷山早已在佛门的密切监视之下。”
“不过,道友也无需如此担心,只看佛门并未将圣婴大王如何,孙悟空也为对道友下狠手来看,便是日后对平天大圣出手,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况且,这一难不可避免,却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如意真仙闻言一喜,急忙追问:“还请道友赐教。”
李行却道:“这不急,在此之前,贫道还有个问题,望道友能为我解惑,敢问道友,你可是截教门人?”
这话一出,如意真仙骤然色变,面露警惕之色。
“你说什么,什么截教门人,贫道不明白?”
如意真仙虽极力撇清,但见到这个反应,李行又怎么猜不出来呢?
果然,如意真仙就是截教弟子,也知道截教传承。
既然如此,牛魔王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通天圣人的坐骑,这样的话,他的计划就要改一改了。
原本,他找上如意真仙,只是因为对方幸运的从孙悟空的金箍棒下逃生,成为西行路上唯一一个安然无恙的妖怪。
一方面好奇,另一方面也希望利用对方,在这混乱的西行路上再搅出一些浑水来。
比如让他去找牛魔王,透露火焰山一难的情况等等,吸引佛门视线。
现在牛魔王既然是截教门人,就不能让他再像原着里一样,就这么被佛门关押了。
只是,从原文情况来看,积雷山早就被佛门包围了,否则四大金刚出现的时机不会那么巧。
加上他此前闹出的动静,要接触牛魔王,恐怕还是只能靠如意真仙了。
看向一脸警惕的如意真仙,李行道:“看道友的样子,看来的确是截教门人无疑了,既然如此,想必令兄应该也出身截教。”
“道友也无需这般提防,实不相瞒,贫道与截教也颇有渊源,只是其中缘由,一时不得相告,道友若想知道,可往积雷山走一趟,将你我今日所言对尊兄提起。”
“若一切真如贫道所想,唐三藏自火焰山西去之后,贫道定会登门拜访,至聚仙庵向道友致歉,今日叨扰许久,贫道就先行告辞了。”
言罢,李行袖袍一招,将五色令旗收入旗盒,卷入袖中,转身便向大门走去。
“等等!!!”
如意真仙脸色一变,岂肯轻易放李行离去,想也不想,身形一晃挡在李行面前。
对此,李行早有防备,将神行飞剑祭在空中,朗声笑道。
“哈哈哈,道友无需相送,贫道去也!!!”
话音未落,剑光犹如飞火流星,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向天外攒射而去。
如意真仙不曾提防,哪里知道李行手中还有这等行遁之宝,眼看流光攒动,脸色就是一变,抬手打出一道玄光,试图将其截下。
可神行飞剑日行三万,速度之快别说如意真仙一个真仙境界了,就算是玄仙妖王,也没几个能追得上的。
如意真仙打出的玄光尚未落下,攒射至苍穹而上的流光便已经消失在解阳山中,徒留如意真仙眉头紧锁,看着流光远去之地,脸色如调色盘般变化莫测。